從機場到凌之寒的別墅,差不多四十分鐘的路程。然而這四十分鐘,對於顧莞兒來說,就像幾個世紀般長遠。
一個晚上沒睡,她眼瞼下覆着淡淡的黑影,眼眶裡,也佈滿了紅紅的血絲。
凌之寒和他媽媽太過份了!
他們憑什麼不經過她的允許,像強盜一樣直接擄走了她的孩子?
顧莞兒吸了吸堵得厲害的鼻子,她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恨不得現在就能衝到凌之寒面前,狠狠甩他幾個耳光。
要是她的小寶受到驚嚇,留下了心理陰影,她一定和他們沒完!
到了凌之寒的別墅外,顧莞兒提着行李,匆匆跑到了大門口。
心急如焚的按響門鈴,但是,一直沒有人過來開門。
顧莞兒又給凌之寒撥了個電話,還是和之前一樣,沒人接聽。
混蛋!
不開門,也不接聽電話,他到底想幹什麼?
顧莞兒將快要劃出眼眶的淚水逼退回去,她冷靜幾秒後,試着輸入記憶中的一串…。
輸完後,大門出乎意料的開了。
她沒想到,過了五年,他還是沒有換密碼。
沒有心思深究他爲什麼不換密碼,她拉着行李,快速走進大廳。
她開了燈,客廳裡除了幾個歪歪扭扭的酒瓶外,空無一人。
“凌之寒,凌之寒!”
她喊了他幾聲,沒人應。
擰了擰秀眉,她朝樓上跑去。
一把推開臥室的門,刺鼻嗆人的菸酒味,撲面而來。
窗簾拉得密不透風,裡面沒有開燈,只能透過走廊些許幽暗的光芒,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坐在地上。
顧莞兒咳了兩聲後,摸索着將房裡的燈打開。
坐在地上的男人,一臉的落寞和頹廢。他手裡還拿着一瓶喝到了一半的威士忌,地毯上的菸灰缸裡,堆滿了菸頭。
她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短短几天時間,竟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曾經的狂野桀驁不見了,只剩下落拓和蕭條。
似乎不知道她過來了,他仍舊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一口接一口的往喉嚨裡灌着烈酒。
顧莞兒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她氣鼓鼓的走到凌之寒跟前,一把抽走他手中的酒瓶,“凌之寒,你和你媽太過份了!”
垂着腦袋的男人,沒有吱聲。
“我知道你心愛的女人背叛了你,你心裡不好受!可是,你不能那麼自私,將我的命根子搶走!”
這次,他沒有再沉默,緩緩擡起那張俊美卻又顯得憔悴的臉龐,佈滿了血絲的漂亮眸子冷冰冰的看向她。
他這種如同千年寒雪般的眼神,讓顧莞兒身子怔了怔,喉嚨一時間好像被只無形的黑手用力掐住了一樣,還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樣!
冷得令人心悸。
顧莞兒心裡有些打鼓,難道他是因爲知道小寶是他兒子了,所以,纔會用這種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嗎?
是,她用他的精籽懷上孩子,然後又瞞着他,是她不對,可他這樣的男人,又不是純情chu男,曾經不知道睡過多少女人,有必要那麼在乎嗎?
“凌之寒,我的小寶在哪裡?!”
凌之寒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如一張大網般將顧莞兒籠罩,盯着她小臉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的肉都給剜下來。
顧莞兒心裡打了個哆嗦,嬌柔的身子,不斷往後退,直到抵上一組衣櫃。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笑容,有的,是前所未有的冷肅和冰寒。
顧莞兒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憷,她惶恐的吞嚥了一下後,對上他冷戾的眼神,“你究竟想幹什麼?別以爲仗着自己家裡有錢有勢,就能欺負人了!快點將我的小寶還給我!”
她話音剛落,纖細的脖子就被他的大掌一把掐住。
他沒有用力,但是,顧莞兒卻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他看着她的眼神,陰森森的,太過恐怖,駭人,她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凌之寒。
“你瘋了嗎你?”就算知道了小寶是他兒子,也不必一副要殺了她的樣子吧!
“顧莞兒!”他看着她的眼神,又沉冷了幾分,“你到底跟過多少個男人,嗯?”
聽到他的質問,顧莞兒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深吸了口氣後,她眼神同樣發冷的瞪着他,“你管我跟過多少男人!我過來,是要帶小寶走的,你別扯一些七的八的!”
“先是跟顏汐若說你懷的兒子是我的,然後顏汐若又告訴了我二哥,過了五年,我二哥不忍看到我被高芷清背叛傷害,也不忍看到我媽病逝前抱不到孫子,於是,他提醒我,你的小寶是我的兒子。”
“我也傻逼逼的相信,你以前是個冰清玉潔,潔身自好的好女人,我心裡還異常的高興和激動,你的兒子是我的種!”
顧莞兒秀眉緊蹙,說實話,她聽不太明白凌之寒話裡的意思。
凌之寒鬆開掐在顧莞兒脖子上的大手,他走到牀邊,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兩份文件,怒不可遏的扔到了顧莞兒的身上。
顧莞兒左臉的肌膚,被袋子割破了一條口子,鮮血立即滲了出來。
她顧不上傷口的疼痛,彎腰撿起地上的兩份文件。
裡面分別是兩個不同鑑定機構的親子鑑定書。
她心情緊張,複雜的翻到最後結果。
看到上面的結果,顧莞兒瞳孔陡地大瞠。
兩份結果都顯示,凌之寒和小寶不是父子關係。
顧莞兒拿着文件的手,顫了顫。
雖然她一直在凌之寒面前否定小寶是他的兒子,但這樣的結果,顯然是她始料未及的。
小寶明明就是他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是呢?
她顧莞兒明明只有過他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生下別的男人的兒子呢?
“你一定是弄錯了……”
凌之寒走到顧莞兒跟前,粗魯的捏住她的下巴,“我弄錯什麼了嗯?顧莞兒,你究竟睡過多少男人?你爲什麼是這樣的女人,爲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