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安睿智三人結束對導彈陣地的偵察後前往焦莫玉礦,他們在嚮導老楊的引導下先來到一個叫刀芒滾的克欽族山寨。

山寨依山傍水,風景很秀麗,一條河流從山寨中穿流而過。安睿智發現當地人基本上是沿河流而居,大多數的山寨都建在河邊,從中也可以看出水對人生存的重要性。

老楊告訴安睿智,他們的越野車只能開到這裡了,再往山裡已經無路行,只能靠人力和馬匹進山。從刀芒滾到焦莫玉礦還有三十多公路的崎嶇山路。

因爲天色已晚,安睿智決定在山寨住一夜第二天再進山。老楊帶他們來到克欽頭人的家裡,準備在頭人家裡借住一晚上。

頭人的家在寨子的最高處,是幾棟連在一起的柚木吊角樓。樓內寬敞漂亮,地板全是擦的明亮的柚木板。

頭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非常健談。待人也很熱情。安睿智與頭人交談中得知他到英國留過學,而且還是個議員。

第二天,安睿智他們把越野車存放在頭人家裡,又請頭人幫助租借了兩匹善走山路的矮馬,把攜帶的電臺和其它裝備讓馬馱着,另外還有飲用水和一些食物。

方普恆見老楊準備這麼多東西,好奇地問他,“楊大哥,不就三十公里山路,還用帶這麼多食物和水乾什麼?”

老楊笑了笑沒有回答,四個人上路後才知道老楊爲什麼要準備那麼多東西,他們要越過的山太險峻了,走了一整天才趕了一半多的路程。看着對面的山只有幾百米的距離,竟然要幾個小時才能繞過去。

四個人在山上過了一夜,第二天下午纔到達焦莫玉礦。

玉礦在一個山峰的下面,有幾個十多米高的木井架矗立在那裡,上面掛有纜繩,從礦井下向上提礦石。不遠處有些木棚,看樣子是礦工住的地方。

馬媛已經提前安排兩個人在等着他們,見面後帶安睿智去看需要運輸的那塊翡翠原石。

翡翠原石被存放在一個洞穴裡,洞口有兩名挎着AK47衝鋒槍的人把守着,山洞是玉礦專門用來存放開採出來的寶石,有一個用粗木做成的柵欄門,領他們來的人打開上面的鎖,除去鐵鏈,用力搬開木柵欄門。

進入山洞十多米,有一個用紅色絲綢覆蓋着的半人多高的東西,陪他們來的玉礦負責人取下絲綢,露出了一塊有幾百公斤重的石塊,從外表看與其它石塊沒有多少區別,掛滿了岩漿一樣的物質,但是在石頭的頂部被開了一個天窗,露出了晶瑩剔透,色澤翠綠的翡翠。

即便是象安睿智這樣的外行,看一眼也被美玉吸引。開採出來的玉礦石如果看不見內部的情況叫蒙石,買賣蒙石的行爲在這個行業叫“賭石”。把蒙石打開一點,以便鑑定玉石的程色叫開天窗,象這種開了天窗的玉石價格就非常高了。

礦主對安睿智他們說:“這麼大而且質量如此高的翡翠原石是極爲少見的,因爲雨季快要來臨了,雨季到來後礦山就要關閉了,所以必須趕在雨季到來前把它運出山去。兩千萬的價格實在是太低了,運到曼德勒至少要翻幾倍。”

安睿智一直沒有說話,他在想怎麼樣才能把這麼個大傢伙弄出山去,進出的山路他已經體驗過了,單人行走都很困難,更不用說攜帶幾百公斤重的石頭了。

“怪不得沒有人敢接這活,這麼大怎麼弄出去?更不用說路上還有危險了。”方普恆低聲對武奮斌說。

武奮斌撇了撇嘴,用挪喻的口吻說:“你以爲兩百萬那麼好賺?吹口氣就行的話還能掄到我們。”

“操,你這傢伙真能擡槓,你吹口氣給我看看。”方普恆不服氣地說。

安睿智沒有理睬倆人的鬥嘴,看着礦主問:“你們平常的玉石都是如何運出去?”

“平常採出來的寶石都很小,大的也就是幾十公斤重,珠寶商來礦上看中後,僱人用馬馱出去,我們是隻管開採不管運輸的。這件寶貝就是因爲運不出去所以才把價格壓的這麼低。”

“假使最終運不出去,你們會怎麼樣?”武奮斌好奇地問。

礦主笑了笑說:“那就只好把它切開了,不過那樣價值就低很多了。”

安睿智點了點頭,他又問礦主,“在你們出山的這條通道上是不是不安全?”

“哈哈……怎麼說呢,整個金三角的情況基本差不多,無論運輸煙膏還是寶石都需要有人押運,即便是如此被搶的事情也時常發生。”

“明白了,我們出去吧。”安睿智對礦主說完轉身向外面走去。

幾個人走出山洞後,安睿智停下來等礦主出來,礦主在後面鎖上木柵欄門,也走出山洞。

安睿智迎着礦主說:“請問能不能幫我們找個地方住一晚上?”

“沒問題,有兩間木屋就是專門給來礦山的客商們住的,就是太簡陋了,只要你們不嫌棄就好。”礦主爽快地說。

礦主把他們四個人領到兩棟用圓木搭建的木屋前,笑着對安睿智說:“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叫人打些野味,山上沒什麼好招待你們的,打幾隻山雞沒有問題,如果運氣好還能弄只野鹿什麼的。”

“老闆客氣,多謝了。”安睿智急忙向礦主道謝,他感覺這裡的很多人都很誠實豪爽,也很好客。

礦老闆離開後,四個人走進木屋裡,正如老闆說的很簡陋,木屋裡只有用木頭搭的一個大通鋪,再就是用木頭做的一個桌子和兩個木凳。不過比睡在露天要強多了。

老楊和武奮斌忙着把馬上馱着東西搬進木屋內,隨後老楊牽着兩匹馬到去樹林邊遛馬。

武奮斌把電臺放到木桌上,見安睿智坐在木凳上,地圖攤開放在腿上,邊看邊沉思,於是走到他身邊輕聲問:“是不是考慮怎麼把那塊東西弄出去?”

“我在想除了我們來的那條路還有沒有其它出路?”

方普恆坐在大通鋪上說:“要想從我們進來的那條路上把那塊石頭運出去根本不可能,現在關鍵問題是那麼重的石頭怎麼運?人擡不動,馬沒法馱,汽車開不進來。”

“我當初答應高坎的時候是想借這個機會弄到裝備,同時到老城偵察一下,沒想到這是個棘手的買賣。”

“實在不行我們就回去跟那個老傢伙說辦不了,反正老城的情況咱們也摸過了。”方普恆不在乎地說。

安睿智搖搖頭,“這樣雖然簡單,但是對咱們以後的行動不利。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再開動腦筋好好考慮一下。”說到這裡他對方普恆說:“你去把老楊換回來,我跟他到礦山周圍看看。”

方普恆出去不一會兒,老楊回來了,笑呵呵地問安睿智,“安老弟找我?”

“楊大哥,我們到外邊走走。”說着話倆人來到木屋外,安睿智指着礦山後面的山峰對老楊說:“我們爬到那山頂上去看看怎麼樣?”

“好。”

“楊大哥,你說除了我們進來的那條山路,從其它地方能不能出去?”安睿智邊走邊同老楊聊天。

老楊搖搖頭說:“沒有,刀芒滾是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山寨了,其它山寨都在幾十公里甚至上百外,而且都是高山峻嶺根本過不去。”

“從地圖看流經刀芒滾的那條河應該是薩爾溫江的一條小支流,河的上游好象從附近流過?”

“安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剛纔在放馬的時候我也在考慮這件事情。”老楊憨厚地說。

安睿智側臉望着老楊興奮地說:“是嗎?快說說你的想法。”

“那麼重的石頭要想從我們來的山路運出去根本不可能,這座山的後山下就是安先生剛纔講的那條河。我們可以弄個木頭架子,把那塊石頭綁在上面,然後滑到山下的河邊。再扎個木筏,把石頭固定在木筏上,用纜繩在河岸上牽引木筏移動,雖然慢但是可以把石頭運到刀芒滾去。”老楊慢慢講出了自己的想法。

“太好了,咱們想到一塊了,我們現在就到後山看看能不能把石頭滑下去。”安睿智高興地說。

聽安睿智這麼說老楊也很興奮,笑着對安睿智說:“中國有句老話叫英雄所見略同,哈哈……”

礦老闆兩個小時後來請他們去吃飯,發現只有武奮斌和方普恆在,他們一直等天黑了安睿智和老楊纔回來。

見倆人回來,武奮斌他們鬆了一口氣,急忙問:“這麼長時間你們去哪裡了?大家都擔心在你們。”

安睿智高興地說:“我跟楊大哥尋找出路去了。”

“看你們這麼高興一定是有辦法了?”方普恆趕緊問。

安睿智把老楊的想法簡單地說了一下,最後問礦主,“老闆看這樣行不行?”

“我看沒問題,以前怎麼沒有人想到這個辦法?最多五天的時間就能把翡翠運到刀芒滾去。”礦老闆肯定地說。

聽礦主這麼說安睿智更有信心了,他高興地說:“明天我們就沿着後山下的河向外走,把去刀芒滾的路探明,如果可行就回去跟高坎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武奮斌一直沒有講話,他沉思了一會兒對安睿智說:“大哥,你考慮過沒有,走水路雖然可行,但是也很容易遭到襲擊,因爲我們是從河谷裡行進,兩面是高山非常便於埋伏。”

安睿智信心十足地說:“我考慮過這個問題,從礦山到刀芒滾這段路遇到襲擊的可能性不大,因爲我們把這塊翡翠弄出去都很難,劫匪搶奪後又怎麼運走?所以即便是有襲擊也應該是在道路暢通的地段,你們覺得如何?”

方普恆贊同安睿智的觀點,他滿不在乎地說:“大哥分析的有道理,在出山的這一路上大可放心,如果他們搶了弄出去還省了咱們的事了,到外面再奪回來。”

見老闆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安睿智站起來說:“不管如何還是小心爲好,小心使得萬年船。咱們先去吃飯,回來後再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