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宸愣了愣,掩飾似的笑笑,道:“沒有。我也就是隨口一提罷了。”
“是嗎?”桑離狐疑的看着他,“你對司徒錦瀾,似乎很瞭解?”
子宸眸光躲閃了一下,幽幽的道:“我對他,的確有特地去了解過。畢竟,對於情敵,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情敵!桑離無語了。這算哪門子的情敵嘛。
子宸忽地握住了她的手,款款道:“阿離,我怕你心裡還有他,所以……”
“你別亂說。”桑離打斷他的話,“我跟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前不可能,以後更加不可能。”
子宸鬆了口氣,“那就好。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他語氣酸溜溜的道:“剛纔聽你提到司徒錦瀾的時候,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我這心裡啊,挺不是滋味的。我還以爲,他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放不下他呢。”
“怎麼可能?”桑離勉強一笑道:“你想多了。”
子宸輕輕吻她手背一下,看着她的眸中柔情萬丈:“阿離,答應我,永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桑離被他的吻和話弄得有點心慌意亂。是不是太快了?他們兩個這就發展到互許終身的地步了嗎?而且話題跳躍得也太突然,剛剛她還在義憤填膺的談論着司徒錦瀾,怎麼話題一轉,她就要答應子宸的許諾了?
一時間,她的心裡亂糟糟的,理不清個頭緒來。
“子宸,我……”
話未說完,溫熱的氣息已撲面而來,下巴被捏住,隨即,脣瓣也被吻住。
“你……”她的眸子倏地瞪大,下意識的仰起臉,瞪着面前那張突然放大的容顏。
“阿離,我喜歡你。”子宸喃喃的,鼻尖抵着她的,和她脣齒糾纏,纏綿深入。
“唔……”桑離說不出話,只能被動的承受着他的熱吻。呼吸間,都是他身上青草般好聞的味道。跟記憶中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藥香是完全不同的。
她的神思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子宸感受到了她的走神。他有些不滿的在她的脣上重重的啃咬了一下。
桑離吃痛,瞬間神思歸位。
“你幹嘛?”屬狗的啊?
嘛字還未落音,她就被他推倒在了躺椅裡,頎長健碩的身體重重的壓着她,脣齒糾纏間,像飢渴了許久的猛獸,忽然聞到了鮮血的味道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他的動作很急切,心裡涌動着一抹說不清楚的情愫,讓他渴望,讓他迫切的想要釋放。
桑離幾乎要窒息。
她感覺到空氣不夠用了。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想掙扎,可是,子宸的手卻像是施了魔法的魔杖,在她的身上到處點火,所到之處,春潮叢生。她很難受,身體裡像是涌動着一座快要迸發的火山。那種酥麻而又似曾相識的感覺包圍着她,她的腦海裡猝不及防就想起了在義王府的那個晚上。
那晚,司徒錦瀾也是這樣,輕而易舉就點燃了她的慾望,他們差點就圓房了。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桑離悚然一驚,昏昏沉沉的頭腦
瞬間清醒。
她閉了閉眼,趁着子宸的舌尖忘情的在她口腔裡橫掃的功夫,她重重的咬了他一下。
“嘶……”男人吃痛,下意識鬆開她。
桑離雲鬢散亂,微微喘息着起身,忙不迭的整理自己凌亂的衣着。
子宸的意識清醒了幾分,看到她這樣,不由歉疚的道:“阿離,對不起,我……”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面對她時,總會情難自已的失控。
“別說了。”桑離低低的道:“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此時此刻,她臉上的潮紅未退,低垂的眼瞼間,隱約可見一抹難爲情。
子宸知道自己的唐突嚇到了她,內心極爲自責。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阿離,不管怎樣,請你記住,我對你是真心的。以前是,以後是,一輩子都是。”
桑離呆住了。
子宸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後,他轉過身,大踏步而去。
合歡樹下,旖旎狂亂的氣氛散去,慢慢又恢復了安靜。
月光如水,散落一地的清輝。
桑離慢慢的坐在了躺椅裡,目光不經意間被地上的東西吸引。
原來是子宸那根從不離身的玉笛,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在了地上。
她彎下腰,撿起了玉笛,素手輕輕的撫摸着笛身,想到剛纔那迷亂的一幕,內心的感受複雜極了。
她該接受子宸的,不是嗎?男歡女愛本就人之常情,作爲一個現代人,更不應該有那麼多的約束。況且子宸也說喜歡她,她對他也有種說不出來的好感。可是爲什麼,關鍵時刻,她竟然會想起司徒錦瀾呢?爲什麼想到他,她和子宸就繼續不下去了呢?難道司徒錦瀾真成了她命裡的劫?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安生嗎?
她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躺在躺椅裡,閉着眼睛,苦苦的笑了一聲。
手心攥着那根玉笛,放在胸口上,沉甸甸的,竟好似壓了一塊千鈞大石。
第二天一早,阿木上門,將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送了過來。還說公子有事要離開安定一陣子,有什麼事的話,讓她去王府找安定王。
桑離知道,子宸身爲黑煞門的少主,自然有很多事要忙,他不可能時刻守在安定,守在她的身旁。江湖幫派之事,她不想插手,也不想過問,因此,也沒有追問他的行蹤。不過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收下了那張銀票。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現實的窘迫容不得她矯情和矜持,再說了,她也只是借,等賺了錢,她會還給他的。
“姐姐,你借這麼多銀子幹什麼?”方穎不解。
桑離笑了笑,“做生意。”
方穎訝然,“做生意?”姐姐還會做生意?
她好奇的道:“姐姐你要做什麼生意?”
桑離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就告訴了她:“服裝。”
她也是從昨天的花魁大賽得到啓發的。她發現,安定人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較強,連旗袍和肚皮舞那樣的裝束都很快就接納了,如果她能趁機推出一些新的款式,想必一定會很受歡迎。但她手頭資金緊張,所以纔想到從子宸手裡借。
聽她這麼一說,方穎也興
奮起來,“姐姐,我也覺得這生意可做。”
巧玲也舉雙手贊成,“姑娘,咱們的服裝店一定會客似雲來的。”
桑離抿脣一笑,“借你吉言,希望能賺到錢。不過這件事,還需要你們兩個的鼎力相助。”
方穎和巧玲異口同聲:“姐姐(姑娘)請吩咐。”
半個月後,“商記靚衣”便橫空出世。
因爲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門面,店鋪雖然不是在城中心的鬧市區,位置有點偏,但是開業前經過了春滿樓的若憐姑娘一番推廣,再加上桑離在那場花魁大賽中的優越表現,所有人對旗袍和肚皮舞裝印象深刻,所以“商記靚衣”一開張,便真的應了巧玲的那句話,客似雲來。
店鋪是成衣鋪子,桑離租了一棟二層小樓。
一樓是樣品間,牆上掛着各種做好的成衣。唐裝,漢服,旗袍,甚至唐代以前的服裝,各種霓裳靚衣應有盡有,樣式新穎,五花八門,奪人眼球。桑離還貼心的做出了一本冊子,由方穎執筆,上面畫有各種各樣的服裝樣式,客人進店可以任意選購,看中了哪一款可以提前訂購,量好身材交了定金之後,按約定時間來取成衣。
二樓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試衣間,客人在一樓看好成衣的款式後可以到二樓試穿,有專門的女店員接待。另一部分是雅間,專門用來招待貴賓的。
一開始,還都只是些青樓女子來定服裝,旗袍和肚皮舞裝是最受歡迎的。店鋪纔剛開業,店裡的成衣就一搶而空,後續訂單更是供不應求,桑離只得催促簽訂了合作協議的衣料鋪子儘快供貨,又多請了幾個裁縫連夜加工。
後來,隨着冊子上服裝樣式的增多,很多上流社會的貴夫人和千金小姐也慕名而來,唐代的仕女服和飄逸的漢服最受這些人的青睞。畢竟這是古代,大戶人家的夫人和閨秀還是不太合適穿得太暴露,不過很多人出乎喜愛,也會訂一兩套妖嬈的旗袍回去收藏,一個人的時候穿穿過一下癮。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商記靚衣”就火了。這個年代很少有成衣鋪,都是些衣料鋪子,大家都是買了料子回去做的。商記別出心裁的推出成衣系列,桑離又將現代生意經運用到這裡,還讓店裡的女店員穿上店裡的服裝做活模特,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和進店惠顧。儘管成衣價格不菲,但還是讓許多人趨之若鶩。
一時間,商記的靚衣風靡了整個安定城,無論是街頭巷尾,還是深宅內院,女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都是商記靚衣。還有那位神秘的,很少拋頭露面的女老闆——商梨。
是的,商記成立,桑離從始至終都只在幕後操控。因爲她和方穎身份的特殊性,加之長相也有幾分相似,所以兩人都很少露於人前,很多時候都是由巧玲出面打點。商記的掌櫃也是請的一個在這一行做了幾十年的老掌櫃,從試營業到開業,到客似雲來,商記的名號迅速打響,一時間滿城談論的話題都是商記,桑離都甚少露面。越神秘,就越引起人們的好奇心,商記靚衣的名頭也就越來越響,短短的一個月,不但回了本,還賺了個盆滿鉢滿。
這晚,她沐浴更衣完,正在燈下看賬本,雪落就從窗口飛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