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九淵拽着鍾白的手腕出了大殿。
鍾白猛地甩開了他的手,將穴道用內力撐開,方纔南宮九淵點住了她的啞穴。
南宮九淵也是沒有動作,即便是被她甩開了手。
他徑自走出了宮外。
鍾白立即走到了他身邊。
“你當真是瘋了!他跟你要暗衛兵你都給他!”
南宮九淵並沒有理她,而是徑自上了馬車。
鍾白正要上去,卻從馬車裡傳來一聲“駕車”二字,車伕也不敢再停留,便是直接駕着車往前行去。
隨行的小廝看着這一幕也是趕緊上了馬車,再不敢多說半個字。
鍾白雙眼冒火的望着前方那漸行漸遠的馬車,此刻她的心裡終於再不是之前的毫無波動了。
原以爲他只是小小的賭氣,鬧一鬧脾氣,再怎麼樣也不會這樣,可他居然如此沒輕沒重的決定這些事情,況且……方纔那楊西洲說了櫻雪的事情,他居然也是無動於衷,他是撞了什麼邪了嗎?!
“就愛擺譜,你就擺着吧!看你能擺到什麼時候!”
鍾白氣憤的轉過身子,去向另外一個方向。
坐在馬車裡的南宮九淵緩緩伸出手來,輕輕撩開馬車內的窗簾,輕探出腦袋,看向馬車後方,看了許久,直到那個背影逐漸消失,他才放下窗簾,坐回原位,垂着眸子思考了許久。
“回去之後叫墨羽來見本王。”
半晌之後,南宮九淵才擡起頭來對着馬車外的人吩咐。
“是,王爺。”
回府之後,墨羽便直接進了南宮九淵的屋子。
“主子。”
“楊西洲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已經查的差不多了。”
“好,那你去……將蘇晚風給本王抓回來。”
“北辰皇子?”
“不,他的身份不止是這麼簡單的,他受傷了,此刻應該還沒有恢復,以你的武功,將他抓回來並不是難事。”
“是,主子。”
“記住,要快。”
“屬下明白,主子。”
墨羽領完命之後,便是迅速消失在了屋子裡。
此刻,太傅府。
“女兒恭喜父親得償所願。”
父女二人悠然自得的坐在客廳品着茶。
“不不,此刻最是重要的時期,離成功還差得遠呢,爲父只不過是從九王的手裡拿過了他手裡最爲得力的一支軍隊而已,日後的事情是更多了,此刻我們是越發不能鬆懈的。”
“不過……父親已經在衆位大臣面前宣佈了您已擔任了攝政王不是嗎?最重要的一點是……九王叔也並沒有異議啊,這就代表父親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此刻皇室也只剩下九王叔一個人了,九王叔生性喜歡過閒淡的日子,只要給他足夠的空間,他是不會干涉父親您的。”
“心柔啊,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只不過這國不可一日無君,南宮靖宇的死,早晚都要宣佈的,只是待爲父宣佈皇帝過世的消息時,衆位大臣即便是嘴上不說,那麼心裡也會多想的,而那九王是皇室唯一的倖存者,對爲父來說可是一個莫大的禍患啊,若是不將他除了,爲父心裡也會不安的。”
“這……若是父親將九王叔除了,也定會遭衆位大臣和天下百姓非議的,皇室中人皆是不幸至死,這難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吧,所以……心柔還請父親要深思熟慮啊,若是一步走錯,那麼日後……必定沒有後悔的餘地啊。”
“而且……父親已經收了他的兵符,此刻他也只是孤身一人了,就算他有多大的能力,那僅憑他一個人也是翻不起多大的風浪的,父親還擔心什麼啊!”
楊心柔的那一雙靈活的眸子不斷的旋轉着看着楊西洲。
楊西洲聽到楊心柔說的這話,也是凝眉思慮了許久。
“你說的不錯,這九王剛打了勝仗回來,若是此刻就將他除掉了,那必定會遭人非議,而且皇帝剛出事,那九王若是再出事的話,便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了,所以……這九王暫且還不能動,且爲父收了他的兵符,他確實沒有什麼能力再與爲父叫板了,只盼那九王能有自知之明,爲父也能暫且留他一命。”
聽到楊西洲如此說,楊心柔方纔緊緊交握住的雙手也是緩緩地鬆了開來。
“這就對了,還是父親英明。”
楊心柔起身緩緩走到了楊西洲的身邊,親暱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楊西洲也是拍了拍楊心柔放在他胳膊上的雙手,只是擰着的眉仍舊沒有鬆開。
“父親還有什麼疑慮嗎?”
“照心柔你這麼說,那九王爲父可以暫且不擔心,只是那皇帝的命此刻是握在我們手上的,什麼時候讓他歸西都是我們一開口便能解決的事情,但是……他若一死,這皇位……”
“父親,您難道忘了姑姑還有一個孩子了嗎?煜然啊。”
“煜然……可煜然不是……”
“父親,您多慮了,先皇早已駕鶴西去,誰還會在乎煜然是不是他親生的了呢?再者皇室此刻也只剩下那一個子孫了,他是南宮靖宇的弟弟,皆是他登基,那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麼。”
“可……那孩子還太小,便是連龍椅都夠不着,若是讓他登基了,這可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這可不是有攝政王您在嘛,再者正是因爲那孩子小,所以日後的朝政更是順理成章的到了您的手裡,您是三朝元老,又曾是兩位皇帝的帝師,誰人敢多說什麼?屆時……這大半個天下不都掌握在了您的手裡嗎。”
楊心柔不斷的在楊西洲的耳旁吹着風,楊西洲也是越聽越覺得可行,可靠,不斷的在緩緩地點着頭。
“女兒啊!你當真是上天賜給爲父最爲珍貴的一件寶物啊,有你在,爲父便是任何事情都不用愁了。”
“父親說什麼呢,自小女兒便沒了母親,也沒見過我的母親是誰,從小便是與父親相依爲命的長大,父親待女兒好,女兒自然也是待父親好的。”
楊心柔輕輕的將頭靠在了楊西洲的胳膊上,好一對父女情深。
楊西洲也是柔和的撫摸了摸楊心柔的頭髮。
切不知楊心柔的眼裡,光芒越發的四濺,他也並不知道。
“心柔啊,爲父還以爲你會爲了這件事情責怪爲父呢,看來爲父是多慮了。”
“心柔怎麼會責怪父親呢,父親將心柔從那麼小養的如今這麼大,二十年的恩情心柔心裡怎會不明白,自然是不會怪父親的。”
楊心柔說到這裡時,眼神也是越發的怪異。
“那便好,只要你不怪爲父就好,日後你想要什麼,爲父都答應你,若是你想要天上的月亮,爲父也會去給你摘的。”
“真的嗎?”
楊心柔緩緩開口問。
“自然是真的啊,只要爲父有那個能力,你看看,爲父現在做這些事情不也都是爲了你的未來着想嗎?你的身份越顯赫越尊貴,日後也能挑到好的如意郎君啊。”
楊心柔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中的不明意味也是越發的重了,手背上也是爆出了青色的血管。
半晌後。
“父親,女兒想到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楊心柔忽然擡起頭來,對上楊西洲的臉。
“何事讓你這般着急?”
“父親,你不是收了九王叔的兵符嗎?”
“嗯,怎麼了?”
“父親你可是忘了,今日您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收了九王叔的兵符的,當時大殿幾近上百人,如此多的人都已親眼瞧見了九王叔將兵符交於您了,這兵符這般貴重的東西,也定會有很多人覬覦,父親您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脅啊,父親您將兵符放在哪裡了?”
“兵符?哦對了,爲父方纔將兵符放在了爲父房中的機關中了。”
“父親,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放入您的房中呢!當日大家都是親眼瞧見了九王叔將兵符交於您手裡的,若是被有心人惦記上了,也定會直接尋着父親而去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搶走了兵符,或者是威脅了父親您的性命呢!”
楊心柔極爲着急的搖了搖楊西洲的胳膊。
聽到楊心柔說的情況極爲嚴重的樣子,楊西洲也是表情十分凝重的看着楊心柔。
“心柔,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爲父房裡的機關也是經過專人設定的,一般人也定進不去的。”
“父親,話雖如此,但是……這世間能者居多,您就如此確定您房裡的機關是獨一無二的?是沒有漏洞的?”
楊西洲聽了楊心柔的話,又是陷入一片沉思。
“父親,您也知道您的機關不一定能攔得住他們,只要他們鐵了心思要拿到,您用機關防着也是讓他們更加確信您的房裡是有古怪的,也更加確信您會將那重要的東西放在機關裡。”
楊西洲最終是點了點頭。
“那……爲父該如何是好啊?心柔,你可有法子?”
楊心柔也是低頭沉思了一番,隨後才擡起頭來。
“父親,心柔也不確信這個法子有沒有用,便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您便將那兵符放在女兒這吧!”
“什麼?!這如何使得?!”
楊西洲聽到這話,瞬間搖了搖頭。
“父親,方纔女兒已經跟您說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便就是這個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