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發應該發的瘋。”拋着手中的瓷片,安然似笑非笑,“不這樣,怎麼避開這房中的監視?”
那些怪物之間的等級森嚴,她在監視自己的怪物面前說那個拉爾菲的不是,還涉及到一些私密話題,它敢聽?
有些事,聽了就會死!而且還會死得莫名其妙!
如果那個怪物一直開着監視,安然不介意說得更曖昧更風流一點,讓它不敢再聽爲止!
“你……”許雅聞言面露驚訝,她左右掃視着房間,安然淡淡的道,“不用看了,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了。許雅,現在,我們好好談談。”
她說罷直視許雅,“這裡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和你扯別的了,直接點吧!我要你幫我!幫我一起炸掉那座飛來的巢穴!”
“幫你?”許雅扯了扯嘴角,“你讓我幫你?我的責任,是看好你。別忘了,阿昌的性命還在它們手裡!我爲了他將你送到了怪物手上,你現在讓我幫你?”她說着嗤笑了一聲,“你憑什麼認爲我會不顧阿昌的性命幫你?我不會幫你!”
安然目光定定的盯着她,不惱不怒,只是淡淡的道,“就憑我能救你和何昌的性命!許雅,你不是蠢人,不會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吧?從你將我交到怪物手裡的那一刻,你和何昌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除了死,還有什麼別的出路?”
安然說得很慢,一字一句都讓許雅聽得清清楚楚,“你現在能活着,是因爲那怪物需要有一個服侍我的人。你活着,所以何昌作爲能夠要挾你乖乖聽話的人,也能夠活着!但是如果我說我不需要你了呢?你覺得你的下場會是怎麼樣?何昌的下場又會是怎麼樣?被怪物咬破皮肉,吸成人幹,還是乾脆被丟進口中大口咀嚼?”
“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許雅聽着這些話面色煞白,拼命的搖着頭。
她不是傻的,那些怪物的居心她怎麼會不瞭解?!她和何昌在落入怪物手中的那一刻,就只有死路一條!她不會天真的以爲,抓到安然交給了那些怪物,那它們就會真的放她和何昌離開!
但她還是那麼做了!因爲哪怕有一點奢望也是好的!或許……或許那些怪物真的會兌現承諾呢?!
她怎麼樣都無所謂,死也可以,被人唾棄也行!但是何昌……她要他好好的活着!
但她到底抵不過良心的不安,她從米爾口中套話,將按鈕的事透露給神龍,爲的就是求心安!
她對不起安然,可是她對得起整個人類!
“你懂什麼!我只是想讓他活着!讓他好好的活着!爲此我願意付出一切!”攥緊衣襟,許雅痛苦的嘶吼,“我不能拿他的性命冒險!只要我聽它們的話,阿昌他就是安全的……”
“你還是不明白……”安然嗤笑着搖頭,“你和何昌的性命,對那些怪物不值一提。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一句話,他立刻就會死?連你也不例外!你再聽它們的話又有什麼樣?抵不過我一句話!許雅,我要你們死,都不需要自己動手!它們對我的看重你不是沒看到吧?”
“你……你不會!”許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說,但她就是覺得安然不會這麼做。
“我不會?”安然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會?別忘了,我是被你送到這裡,成爲怪物的階下囚的!要不是你和何昌,我會落到這樣的境地?我應該是恨不得你死纔對!”
她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驀然一收,冷冷的道,“許雅,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幫不幫我?如果你的回答還是不,那麼下一刻,就是你和何昌的死期!”
“我幫了你就有活路了嗎?”緊緊攥着雙拳,許雅身體顫抖着,最終忍不住爆發了,“這些怪物另眼相待的是你!不是我!一旦我有異動,你知道阿昌他會遭遇什麼嗎?!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在這裡也沒有危險不是嗎?這些怪物把你當姑奶奶一樣的供着!我呢?我卑賤的任你差遣,這還不夠嗎?!你何必一直要逼我!”
她痛苦的閉了閉雙眼,“我只想和阿昌兩個好好的在死前,渡過最後一段寧靜的日子罷了!是,我知道那些怪物最後不會放過我們!可是至少他不用受那麼多痛苦,也不用承受其他人的指責和白眼,唾棄!我做的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幫那些怪物設計你,就已經沒有退路了!神龍大人他們最終都會知道這事的!我是整個人類的叛徒,他……”
“那如果我不說出去呢。”安然平靜的打斷她的話。
“什麼?”許雅一臉震驚。
“你幫我,你設計我的事,我就不說出去!權當只是我們之前商定的一個計謀,打入敵營的計謀。”安然不疾不徐的道,“你通過手中的銀鐲,查探到那些怪物十分看重我,要對我不利,我們兩人商量後,乾脆將計就計……”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許雅整個人都呆了,她喃喃的道,“你不追究?我……我這麼害你……你真的不追究?怎麼可能……”
“當然不可能!”安然冷冷的瞥她,“不過那是我們之間的私怨,等弄死了這些怪物,再和你算賬也不遲!當然,你得能活到那一天……”
神境強者是那麼好糊弄?即使有許雅幫手,安然都沒有什麼把握能夠瞞過那個拉爾菲殿下行動成功。
不過成事在天,謀事在人不是嗎?!
她總是要拼一拼的!難道真的眼睜睜看着人類這邊被滅絕,滄瀾大陸破滅,然後再被那個什麼拉爾菲當成什麼寵物給弄回去?
做夢!
想着,安然的目光堅毅起來,“許雅,幫我,是你最後贖罪的機會!就算失敗了,也能讓你和何昌死得榮光一點,而不是揹負叛徒的罵名!我安然說話算話,信不信在你!”
“我信。”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許雅怎麼可能不信?!咬了咬牙,她低聲道,“你要我怎麼幫你?我在這裡的活動範圍也有限,到了那座巢穴上面,只怕更受限制。”
那些怪物根本不信任她!哪怕她已經將安然送到它們手上!
“不急。”安然很能沉得住氣,機會是人找的,只要耐心等待,總會找到可供發揮的破綻!“你我繼續維持以前相處的狀態,不要讓那些怪物看出端倪。現在,你先跟我學一套手法,有什麼事我們就用這套手法傳遞消息。”
巢穴裡處處都是監視,今天安然是用特別的辦法令那怪物接觸了監視,但這辦法用一次已經是極限,再用很容易讓人看出不對,何況,也不一定在另一座巢穴也適用。
用手法傳訊比較安全隱蔽,就算當着那些怪物的面交流,它們也看不出來!
“好。”許雅點頭。
安然用的傳訊手法是以前光明教廷的軍隊間傳令的,十分簡潔有效,學起來也容易上手。安然只演練了兩次,許雅便學會了。
待許雅將這套手法熟記於心後,安然便抓緊時間問道,“你知不知道怪物是用什麼辦法禁錮了我的修爲?”
“是一種藥物,用一種奇怪的器具推入人體。”許雅蹙眉道,“我也被注射了,藥效時間內,真力消融,渾身無力。這東西沒有解藥,只能等藥效過去,修爲自然便會恢復。”
“藥效時間多長?”安然問道。
“似乎是……一天?”許雅不確定的道,她不甚自在的道,“我之前和阿昌一起被抓時,就被注射了這個藥物,聽說是專門針對你研發出來的。這些怪物對你似乎十分重視,特地在我們身上做了實驗,發現沒有傷害後,才決定對你使用。”
她想了想,又道,“那些怪物每日都會在固定時間內來給我注射,有時沒到那個時間,我的修爲就恢復了,有時沒恢復。”
“這個藥效時間多長,好像它們自己也不確定。”
安然點頭,暗忖:這一點若是時機合適,倒是可以多加利用!
若是提前恢復修爲,可以打那些怪物一個措手不及!
將這事記在心裡,安然又細細詢問了一下許雅還知道什麼。
許雅在巢穴裡也不是白呆的,還真打聽到了不少東西,比如那些長相奇異的怪物,只是獄族人鑄造出來征戰四方的工具,只有本能沒有智慧,即使是蝗蟲怪及之上更高階的怪物,也只有簡單的思維能力,真正主宰這些怪物的獄族人,實力越強,地位越高的,外表看上去和人類差不多。
像米爾那樣的人形怪物,在獄族,族羣是屬於底層的。
不過米爾精通儀器,地位倒比不少人都高。
飛來的巢穴中,真正的獄族人不超過五百人,其中二成都是爲了維持巨大的飛船正常運轉飛行,剩下的八成都是拉爾菲的侍衛隊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