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生長在全是女子的月華派中的景湘靈,幾乎都不曾下過山,見過的男子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什麼時候聽過如此直白又****的話?
她微張着脣,看着雲烈,又看了看安然,再看着兩人相依偎的景象,臉上的熱氣騰騰的往上冒。
“我……我……我先出去了!”她說罷幾乎是落荒而逃。
安然:“……她怎麼了?”她納悶的仰頭問雲烈。
“不知道!”雲烈答得簡單利落,雙眸冷冷,連一絲餘光都沒有看向景湘靈。
他的眼中有且只有一個人,其他人如何,於他無關!
低着頭,他抿脣盯着安然:“爲什麼突然走了?”
摟在她腰間的左手猛然勒緊,雲烈緊緊的盯着她的雙眸,攫取着其中的情緒:“是不想看見他輸給我?”
他眼眸中的沉黑太明顯,語氣也着實不好,安然眨了眨眼,原本想去追景湘靈的腳步一頓,忽然一擡手,勾着他的脖子強迫他俯下頭,對視了片刻後,她蹙眉道:“沒什麼不對啊,怎麼老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莫名其妙?雲烈猛然緊了緊拳頭,不等他開口,安然又接着道:“是你打贏了?夏池呢?沒跟上來?”
雲烈雙眸猛的一陰,他俯下頭,逼近了安然,兩人臉和臉幾乎貼在了一起,鼻尖相觸,他冷冷的道:“難道你不應該問問,我是不是把他殺了?”
話中帶着難得的賭氣味道,還隱隱的有着說不出的澀意。
他打贏了那個敢挑釁他的男人,卻沒有等到迎接他的少女的擁抱!
她跑了也就算了!
他追過來,她第一個問的卻是別的男人!
那他呢?
“你怎麼會殺他?”安然笑道。
在她眼中,夏池只和雲烈見了一面,又沒有做什麼事,雲烈怎麼會殺他?頂多就是教訓他一頓罷了。
可是這話聽在雲烈耳中卻變了一個意味。
“我不能殺他嗎?”他雙眸一陰,驀地甩開她就往外走,“我現在就回去殺了他!”
“哎!”安然急忙來拉他,一下就抓在雲烈的右手斷臂上。
“咔!”
入手的形狀詭異扭曲,安然的手勁不輕,直接將雲烈的右臂斷骨捏得嘎啦一響。
聽見這個聲音,兩人的身形都是一頓。
雲烈一臉的面無表情,安然的臉色卻是一變,“你的手怎麼回事?”
她說着飛快的鬆開拉着他手臂的手,雙手扯着他的袍袖就往上挽,雲烈抿着脣冷冷的揮開她的手:“沒事!”
“什麼沒事?!剛剛那聲咔你以爲我耳聾了沒聽見嗎?”安然氣急,“這是夏池雙角刺來時受的傷?!這麼嚴重你竟然都不處理一下!是想手直接廢了嗎?”
“你走了。”雲烈面無表情的撇過頭,“我沒顧得上。”
安然的聲音戛然而止,手卻死死的攥着他的袍袖不撒手。
半晌,她悶悶的開口道:“我看看。”
說着想將雲烈的右袍袖拉到面前。
雲烈執意不肯,將右手揹負在身後,冷哼道:“小傷罷了!不用你管。你不去關心那個夏池死了嗎?現在過去,或許還來得及救他一命!”
安然白了他一眼,“你明明就沒傷他,說這些幹什麼?手拿來給我看看啊!不然我用強的了!”
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話中的歧義,安然兇巴巴的瞪着雲烈,“快!”
“哼!”雲烈一拂袖,直接錯開她,向牀榻走去。
“你!”安然急了,又不敢真的強行去抓他的右手,剛剛那聲咔聽着實在是太令人難受了。
她很想一個治癒之光給雲烈砸過去,不過到底傷得怎麼樣還沒看過,她剛剛摸着的時候,感覺手臂都斷成了兩截,只有一點點連着似的,如果真是這樣,就必須先完全對準接起來,才能施展治癒之光!
以雲烈如今的實力,若是一個不慎,右手的不完美,是會極大影響他實力發揮的!
這個人也太不注意自身了!好歹處理一下再來月華派啊!
抿着脣,安然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那個時候先離開了!
早知道等他們打完再一起來月華派好了!
“過來!”倚在榻上,雲烈斜睨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鬆垮平放着的右手,“看吧。”
安然急忙走了過來。
她是真的擔心!可是某人自己卻沒心沒肺的!
鬱悶的走過去,安然半蹲在榻前,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挽着雲烈的袍袖往上卷。
黑底紅紋的玄衣根本不透血跡,將袖子挽上去後,安然纔看見雲烈的右臂的傷有多重!
手肘上下臂各有一個相同大小的炸裂血洞,雲烈抵擋的時候應該是屈起了手臂,纔會造成這樣的傷口!
森然的白骨從血洞中露出,小臂連接手肘的粗骨已經斷裂,上下臂間只有血洞兩邊的一點皮肉相接,鮮血淋漓,將手肘以下和整個手掌都染成了紅色!
竟然傷得這麼重!
夏池搞什麼?!
安然一下就心疼了!
隨即又慶幸下小臂只是斷掉,不是被爆成了碎末!不然若是缺少了哪怕一段骨頭,雲烈都沒辦法恢復如初!
治癒之光只能恢復傷勢,不能斷肢重生啊!沒掉的骨頭就是沒掉了!只能找到強度相同的替代品來用,但這樣一來,身體永遠都會留下缺憾,不如之前完美!
又或者她的光明法師等級突破到聖者以上,領悟傳說中的神賜魔法,做到起生死肉白骨,才能完全治好雲烈。
可到那個境界,需要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
“血都快流乾了!你自己都沒感覺嗎?”氣憤的低吼了句,安然接下來的動作卻透着十二分的小心和溫柔。
看着她低着頭顱認真而溫柔的動作,雲烈眸底的陰鬱和黑沉慢慢的散去,在安然輕輕的捧起他的下小臂時,他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安然託舉的動作停在了半空,她抿着脣,低聲問道,“疼了?”
不容錯辯的心疼和關心,令得雲烈眉眼間的冷峻和陰鬱水一般的化開……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
乍然聽見他的示弱,安然驚愕的瞪大雙眼,看向雲烈,“你……”
這個人剛剛是在叫疼?她沒聽錯?!
“怎麼了?”雲烈低着頭,安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着什麼,只是從他外露的耳垂上瞥見一點紅色。
不知道怎麼的,安然也感覺自己臉上有點發燒了!
真是莫名其妙,她暗罵了自己一聲,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忍着點,我要將小臂復位,才能施展治癒。”撇開視線,安然難得的放柔了聲音,聽在雲烈耳裡,跟被貓在心上輕撓了一爪子時的。
他有些忍不住,俯低頭在她額頭輕輕的蹭了蹭,“疼。”
我還沒開始呢!而且你以前傷得都快死了,比這重多了,也沒聽你叫嚷過啊!安然很想很想這麼說,可是看着雲烈右手臂的慘狀,她心一下又軟了。
左右爲難了一下,她嘟囔道,“那要怎麼辦?不然你咬着我的肩膀,忍一下就好了?”
“咬肩膀你會疼,我捨不得。”雲烈低聲而認真的說道。
“那你的傷怎麼辦?不治了?”安然白了他一眼,“大男人!帝境強者,怕什麼疼?忍一忍一會就好了!”
擔心耽擱太久,治療的效果不好,安然狠了狠心,說話的下一秒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動手接上雲烈斷裂的下小臂的剎那,雲烈也在這劇痛中俯身,一下吻住了她的雙脣。
“唔!”安然雙眸大睜,心跳頓時亂了一拍,手中蓄勢待發的治癒之光脫手而出,沒入雲烈體內。
清涼舒適的感覺蔓延全身,卻比不上此刻脣間的美好。
雲烈單手摟在安然纖細的腰間,緊緊的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前,右手臂的傷勢在治癒之光下迅速的痊癒,斷骨接上,血肉重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生長着。
單手一提,安然嬌小的身體就被雲烈提到了榻上。
俯身在上的男人眉眼微斂,冷峻的棱角和威煞的氣勢統統褪去,清冷高貴、俊美耀眼,如同夜空高懸的冷月,又如高高在上的尊貴神祗!
他重重的親吻着身下的少女,全身上下都散發出野性和霸道的氣息,就如同一頭得到了美味肉食的妖獸,全身心的保護並享用着面前的大餐。
少女身上的馨香,柔若無骨的柔軟,微喘的呼吸,迷離而不自覺迎合的舉動,都讓他恨不得將人給狠狠的揉進身體裡!
“唔!小……心……你的……唔……手……嗚!”安然承受着他的親吻,雙頰緋紅的出聲提醒,卻只來得及說一句就被人堵得再也開不了口!
自這次相見便有的慾望,和看見夏池後潛藏在體內的深深嫉妒,混雜在一起猛然爆發,雲烈心中的野獸開籠,無比渴求着安然。
“安然……”他細碎的在親吻中低喚着她的名字,想要確認眼前的人在他的懷裡,確認這個人是真的接受了他的心意,也確認對方的心意!
“安然,你是我的!”
一吻罷,雲烈半撐起身體,目光逡巡着身下衣衫凌亂,目光迷離的少女,每一寸都充滿了霸道和侵略的意味!
已然恢復完好的右手伸入少女微敞的衣襟,就在這時——
房門一下被人推開,“安然,我……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