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話中的意思,是要爲他出頭?劉功福又驚又喜,當下將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說了出來。
他將事情的責任全部歸咎在了顧家身上,強調說是顧家搶走了劉家的千年紫心玉果,把劉家說得無比弱勢。
就連今天的偷襲失利,也無恥的說是上門討公道,卻反被顧家人打殺。
顧友塵在旁邊聽得雙眼冒火,不顧一切的開口道:“你胡……”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魯元白身上散發出來,向他壓制了過來。
“老夫讓你說話了嗎?!”魯元白冷冷的一喝,道,“不通禮儀,不懂敬重!今天我就代顧桐教訓一下你們!”
說罷他一指向前點出,兩道凌厲的青光射向顧友塵和蕭羅衣,其中蘊含的強悍勁氣,尖銳的幾乎劃破空間!
若是兩人被射中,立刻就是重傷!就算及時服下丹藥,也要在牀榻上躺上許久才能徹底養好!
顧友塵的身形被壓制得動彈不得,眼看那一記青光射來,頓時又驚又氣,完全沒有想到這名從赤焰樓出來的乾天境強者,行事如此霸道不講理!分明是借題發揮爲劉家出頭!
是了,樓裡傳聞老祖修爲無法再恢復的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人根本就覺得不用畏懼顧家了!
另一邊蕭羅衣也是極力掙扎着,可是乾天境強者的施壓,哪裡是他們能夠對抗的?根本就只是做無用功罷了!
這個時候--
“嘭”一道破空聲傳來,一具人體被丟了過來,撞擊在兩道青光上,一身悶響後,人體重重的跌落在地上,露出那人的面容。
赫然是劉峰!
“什麼人?”看見劉峰的身體被丟過來擋住了自己指尖射出的青光,魯元白大怒。
他剛一擡頭,卻是一怔--正前方,安然面色清冷的緩步行來,隨着她一步步的走來,乾天境的精神力從她身上緩緩騰起!
這……
魯元白的目光凝了凝,他感受着安然的氣息,分明是先天三重,可是她體內此刻散發出的精神力,卻是實實在在的乾天境一重!
這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狐疑。
另一邊,安然看似輕緩從容,手心卻一片汗溼。
治癒之光始終籠罩在自己身上,身體上超負荷崩毀的血色裂紋還未綻開就已經癒合,安然面上看不出一點不適,就這麼緩步走來。
“咻”她的精神力化作兩柄小劍,飛射向顧友塵和蕭羅衣,在兩人周身轉了一圈後,魯元白的氣勢威壓被阻斷,兩人頓時恢復了行動。
“你不是顧家人,你是什麼人?”魯元白看着安然,沒有動手。
先天三重就擁有乾天一重精神力,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這精神力是她自己的,還是其他強者封存在她體內的?只是能封存乾天一重的精神力在她身上作爲底牌,那人得是什麼樣的修爲?
乾天境三重……還是帝境?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麼做的意義何在,但在沒有確定對方的來歷之前,魯元白不敢輕舉妄動。
安然冷冷的盯着他,沒有說話。
她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
維持着乾天境精神力的解封狀態很累很辛苦,稍有不對就會被眼前的人發現端倪,到時候,對方會做出什麼事,她完全不知道!
面前的乾天境強者似乎一點也不顧忌顧家老祖,到時就算她能借助神蹟之地安然逃脫,可是蕭羅衣呢?這裡的顧家衆人呢?
這種狀態不能持續太久,安然只有十息的時間全身而退,否則,她的治癒之光也不能瞬間將血色裂紋癒合,必然會被眼前的人看出破綻!
“咻”她一揮手,兩柄精神力幻化的小劍在空中劃出兩道流光,懸停在她面前,澎湃浩瀚的精神波動從中散發而出,劍尖直指魯元白!
劍尖直指,這是挑釁!是戰書!
在場衆人都驚了一下,蕭羅衣琥珀色的眸子沉沉,扯着還處在震驚中的顧友塵慢慢後退。
——他和安然患難多日,兩人心神相通,安然隨意一個動作,他就明白了用意。
看着兩人慢慢退離,魯元白心中又惱怒又氣急,只覺得在小輩面前丟了面子,可是真要他對安然出手,他又遲疑了:對方如此有恃無恐,是不是另有倚仗?否則又怎麼敢如此囂張?有乾天一重精神力波動不代表她有乾天境的戰力,他要是真的動手,一招就可以擒下她!
越是這麼想,魯元白就越謹慎的不敢動作。
僵持中,蕭羅衣和顧友塵退到了安然面前。
沒有收回幻化的精神力小劍,安然清冷的眸光在魯元白和劉功福身上掃了一眼,隨後一揮袖,帶着兩人轉身離去。
蕭羅衣扯着顧友塵特意落在安然身後幾步,看起來兩人就像是聽命於安然一樣。
兩柄精神力小劍懸浮在他們身邊,劍尖依舊對準着魯元白。
“魯長老,就讓他們這麼走了?”眼看着安然三人離去,劉功福頗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魯元白森冷的一眼掃來,他陰聲道:“那個小丫頭可不簡單,你是想讓老夫惹火上身?”
“不……不是,晚輩不是這個意思。”被這一眼盯上,劉功福打了個寒噤,戰戰兢兢的解釋着,隨後站在一邊不敢再多言。
魯元白冷冷的哼了一聲,目光轉開又盯在安然三人的背影上,這麼盯了一會,直到三人走出五百米了,他才冷聲道:“走吧。”
就在他即將轉開視線時,走在最前方的安然氣息卻突然一亂,腳下一個踉蹌,隨後乾天境的精神力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血色裂紋瞬間遍佈她的全身!
靈魂深處一波一波的虛弱涌來,生命力被瘋狂的汲取着,安然全身無力,腳下一軟,就向前跌去。
雲烈!是雲烈!他怎麼了?
安然腦海中一片模模糊糊中,唯有這麼一個念頭清晰無比。
“安然!”緊趕着上前一步摟住她摔落的身體,蕭羅衣急聲問道,“你怎麼了?”
安然沒法開口回答他。
她的體內,生命力還在被抽取着,心臟處更是一抽一抽的絞痛不已,不用查看她也知道,那個紫色的六芒星陣圖此刻一定浮現了出來,全力的旋轉着!
雲烈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這麼瘋狂的生命汲取力,代表着只差一點,他就救不回來了啊!
安然的體表外,乾天境的精神力已經重新被封印回了身體,可是滿布全身的血色裂紋卻沒有消失!
那一道道的妖異紅紋中,鮮血絲絲縷縷的滲出,剎那就將她染成了一個血人,就連氣息,都衰弱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
“藥!”緊抱着安然,蕭羅衣側首朝顧友塵低吼了一聲。
後者回過神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蕭羅衣一把搶了過去,匆忙倒出了一顆丹藥想要喂到安然嘴裡。
只是忙亂中,他怎麼也喂不準,一連嘗試了兩三次,才終於餵了進去!
“回去!”一把將安然打橫抱起,蕭羅衣運勁正要展開身形,身後一股強大的氣勢籠罩而來,魯元白的聲音陰冷的響了起來:“想回哪裡?!哼!竟然敢裝神弄鬼的糊弄我!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走!”
看到安然身上的血紋,魯元白哪裡會不知道自己被人愚弄了!
——要那精神力真是乾天境三重乃至帝境強者爲她封存在體內保命的手段,又怎麼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傷?!分明就是某種搏命的秘法!用來嚇唬他的罷了!
他的話音未落,手一揮,一股強悍而澎湃的勁氣有如閃電,兜頭向三人罩來!
“魯長老!你對我們出手,就不怕我家老祖回來和你算賬嗎?!”顧友塵驚駭的大叫道。
“顧桐?他龜縮在顧家三年都沒敢露頭了!就憑他,能對我怎麼樣?!”魯元白嗤笑,“我替他管教子弟,他還要感激我呢?!哈哈!”
笑聲中,青光化作巨掌,一拍而下!
臨淵魔帝的白骨法身他都不曾懼怕過,魯元白區區乾天一重也想攔住他?蕭羅衣仰着頭,琥珀色的雙眸中兇戾之氣大盛,想也沒想就要發動搏命的禁法。
就在這時——
“魯元白!你敢對我顧家子弟出手?!”一聲怒氣勃然的大吼從天邊傳來,猶如炸雷一般響在當場。
一道比魯元白的攻擊更加強悍渾厚的光芒後發先至,將魯元白髮出的青光攔截在半途。
“嘭”兩者相觸,強悍霸道的勁氣飛射,火花四濺,一道人影瞬間趕至,擋在顧友塵三人面前,大袖一揮,將撞擊的餘波全部接下。
“顧桐!”看清對面人的面容,感受到他散發出的雄渾氣息,魯元白麪色一變,驚道,“你的傷好了?”
“哼!怎麼?很驚訝?魯元白,你平時和劉宇飛那個老雜毛同出一氣也就算了,今日還想聯合着他滅我顧家嗎?!”顧桐厲聲喝叱,袍袖一揮,一個黑乎乎的長形物體甩向魯元白,“他留下了一條手臂,你想留下什麼?!”
那飛在半空的黑乎乎的長形物,赫然就是一條斷臂!從肩膀齊肩而斷,碎肉和筋骨血肉模糊的露在外面,分明是被人硬生生扯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