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好,只是…”
清桃聞言笑了笑,安慰的說道,不過似乎是想起什麼,卻又遲疑了下來。
“只是什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這一頓,立即讓雲落落跟着緊張起來。
“放心,他們都安好,沐顏已經手了狐族,成爲新一代的狐王,只是他並不怎麼情願。”
清桃目光閃爍一番,如此說道,只是卻並未提及沐顏馬上要與狐族長老的女兒成親之事。
“原來如此,兜兜轉轉啊他還是要走這條路,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責任,任誰也改變不了。”
雲落落說罷目光望向遠方,那裡正是月城的方向。
他目視着她那張巴掌大的俏臉,並未言語,只覺得這一刻心裡卻異常的安寧。
“我跟你回去。”
半響後,雲落落突然轉過頭來,眼角帶笑的看着清桃。
早晚都要回去面對的,這裡雖好,卻也只是那麼一段日子,而月城於她來說,雖有痛苦,但更多的卻是快樂,那些令她永生難忘的日子,卻是她懷念的。
至於其它的事情,她真的無能爲力,但她堅信,世間萬物都是因果循環,自有上天去懲罰。此刻她的眼前浮現一個帶着金屬面具的人影,心裡瞬間閃過一絲痛楚。
“好,那我們明日一早便動身。”
清桃微微一笑,心裡終於舒了一口氣。
雖然在哪裡於他來說都一樣,可是這裡卻有兩個礙眼的傢伙,一個是她喜歡過的,一個是喜歡她的,怎麼想他都放不下心來在這裡安居。
翌日一早,雲落落在清桃的臂膀之下醒來,一睜眼便看到他那雙紅色的眸子在愛憐的看着自己。
“天色還早,要不要在睡會?”
清桃見她醒來,溫柔的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我睡好了,我們這就起身吧!”
雲落落勾脣搖了搖頭,俯身蜻蜓點水一般的回了他一個吻。
當兩個人收拾完畢後,便走出了客棧,可當他們剛踏出客棧的大門之時,眼前的景象卻是他們怎麼也始料未及的。
雲落落望着天空之上,那裡哪裡還有往日的藍天白雲,只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之色,成了這裡唯一的景象。
而大街上的人羣似乎像是中了某種夢魘,每個人都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走路的姿勢都是僵硬無比。
“怎麼會這樣…這……”
恐怖的場景和壓抑的氣氛讓雲落落的心一瞬間便低落到谷底,她不由的擡起頭看向身旁的清桃。
然而令她感到不安的是,清桃此時也是一臉的凝重。
“娘子莫怕,有我!”
清桃收到她那害怕的眼神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重重的握住了她的手,然而他那眉宇之間化不開的褶皺卻是讓她的心跌落到谷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雲落落並沒有因爲他的安慰而放鬆下來,反而心裡越發的恐慌,就連帶着她的身體似乎也有些搖搖欲醉。
“這是…”
清桃剛要說些什麼之時,眼目一閃,擡頭望向前方,挑了挑眉。
只間一襲大紅衣衫,臉上帶着金屬面具的人,順天而降,他的到來似乎讓天上的血雲更加興奮,就連顏色都開始變的殷實,而地上的人羣卻也開始沸騰起來,互相搏殺,撕咬,但卻並沒有絲毫的聲音發出,一瞬間,天上地下在安靜之中血流成河。
“月神,果然是你!你這麼做就不怕天譴嗎?”
清桃目光觸及到那些恐怖的景象之時,眼中不經意的眯了眯,雖然他是個閒散的上神,從不理會人間之事,可卻終究見不得這般殘忍。
雲落落順着清桃的目光不可置信的向前方看去,那道身影似早已刻在了她的心上,牽連着她的骨血,亦愛,亦痛。
“師父…”
她張了張嘴似想呼喚,可在看見周遭的場景時,又驚恐的快速捂住了嘴巴。
“落兒,過來,到爲師這裡來。”
月並未理會清桃的詢問,只是用嚴厲的目光看向他身旁的雲落落,並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師父…這一切都是你做的?爲什麼?”
雲落落搖了搖頭,不禁後退一步,雙眼瞪得大大的,質問着前方那抹曾讓她依戀的人。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曾經那麼喜歡的一個人,如今卻變成了嗜血的魔鬼。
“落兒你連爲師的話都開始反抗了嗎?快點過來,至於旁的,你無需多問。”
月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一番後,眉目之間的厲色越發濃郁,就連周遭的氣氛也開始變化起來。
而混亂撕咬的人羣更加的詭異,有些甚至只剩一個頭顱卻還在拼命的撕咬,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一種莫名強大的力量在支配着他們,哪怕是死,也要拼盡一切去互相吞噬。
“不!師傅,我求你了,放手吧,你要突破瓶頸,或是療傷,你把我的命拿去,不要在牽連無辜了,放手吧!不要在一錯再錯了!”
此刻雲落落突然跪在了地上,嘶聲吶喊起來,眼中的淚水順着臉龐低落到地上,很快便被周遭的紅色霧氣所吞沒。
“娘子,不要求他,你仔細看看,他已經不是曾經的月神了,他已經墮落成魔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若要等他吸收完這裡所有的怨氣,我們也會徹底融化在這一方天地之內。”
清桃心疼的拉起雲落落,隨即目光不斷巡視,伺機尋找突破口,眼前的月顯然已經不是他所能阻止的了。
他曾在天界的一本古籍當中見過一種禁術,以八十一個孩童的精血佈陣,以人的血肉互相蠶食,散發出來的怨氣最爲濃郁,然後在去吸收這些怨氣,修爲瞬間可突破與天道齊平。此等方法雖然免去了漫長的修煉時間,然而卻並無人敢去觸碰。
只因此法過於歹毒不說,就算達到大圓滿以後也只不過能苟活於一時,壽元會以極速的方式去燃燒,通常連七日都活不到便已消散在這天地之間了,就連元神都不可倖免,等同於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