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落目光微閃,一臉冷凝的說道。
“你走吧!”
只見沐顏不怒反笑,隨即雙手背過了身後。
“什麼?你的意思是…願意放我離開?”
雲落落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我說…你可以離開了!”
沐顏嘴角含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那……我走了……謝謝你願意放我離開!”
雲落落愣怔幾秒後,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她卻沒辦法考慮那麼多,她慌忙的向原定的方向走去,沒有一絲留戀,只怕在晚一會他便會改變了主意。
“殺了!”
沐顏目光閃過一絲狠戾,望着她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是!”
“不要…少主…唔……”
雲落落跑了幾步後,身後傳來一絲異樣,微風拂過的空氣之中突然傳來一絲讓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她一下子便頓在了原地,心中的不安一閃而過,隨即漸漸的回過了頭。 шшш▪ тTk án▪ ¢O
雲落落颯時瞪大了雙眼,她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瞳孔裡的畫面是她這輩子都不會想到的噩夢。
只見沐顏依舊站在原地,嘴角含笑,動也未動,而他的身旁,兩名男子架住了姚星的身子,而姚星的雙目瞪的大大的,脖頸之上還插着一把短匕!
鮮血侵染了她的彩色衣裙,很快便流向了草地之上,伴隨着夜晚的風,既恐怖又淒涼。
“不!!!”
雲落落在這一瞬間,身子都幾欲癱軟下來,她像發了瘋一般,拼命的攀爬過去,直到她抱住了姚星那還帶着溫熱的身子,淚水在這一刻終於止不住的崩了出來。
“姚星!姚星…你看看我…對不起……對不起…姚星……!”
雲落落雙手顫抖的撫摸她的臉頰,指尖一縷銀芒不斷的傳入她的傷口之處,可依舊阻止不了她那不斷向外翻涌的腥紅。
“夫…人…莫…哭………星…星兒……不痛…”
姚星一字一頓,艱難的說着,她慘白的臉頰之上,是她強撐起來的微笑。
“姚星………姚星……沒事…乖…不怕,我救你,我來救你,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會死的……不會的…”
雲落落瘋狂的搖頭,指尖又一次的劃破血管,手腕之上瞬間皮開肉綻,因爲焦急,用力過猛,就連肉裡的白骨都清晰可見。
然而這些她全然不顧,那翻涌出來的紫血,被她一股腦的送到姚星的脖頸上。
“沒用的,狐族的鎢金刃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沐顏瞅着她那猙獰的手臂,一臉森然的說道。
“夫……人……能…遇…見…你…真…真好!”
姚星的眼眸泛光,搖了搖頭,她緩慢的擡起了手,可卻在下一秒便垂了下去,雙眼始終睜的大大的,臉上卻帶着一絲微笑。
“姚星!!!啊啊啊啊!”
黑暗的天空,閃電劃過,驚雷乍起,宛如一隻龐大的饕餮巨獸,似要吞沒人的靈魂。
不久後,大雨磅礴而下,沖刷了這一方天地,帶走了罪惡的印痕。
雲落落怔怔的坐在地上,懷裡摟着已經微涼的屍體,神情呆泄。
她手腕上的紫血伴隨着大雨緩緩流淌,每到一處,原本青蔥的草地便開始漸漸乾枯。
當黎明趕走黑暗,天空漸漸泛白,雲落落終於體力不支閉上了雙眼,倒在了姚星的屍體之上。
沐顏默嘆口氣,瞅了一眼她的傷口,皺了皺眉,俯身把她抱了起來。
姚月目視着他離開的背影,悲傷的低下了頭。
“對不起……”
雲落落彷彿回到了八年之前,她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那時候她剛醒來便看見一張佈滿褶,異常蒼老的男人。
只見他低着頭在她的腿上忙碌着什麼,雲落落詫異的看去,原來他是在爲她包紮着傷口,從那紗布上不斷透出的血跡,足以證明,她傷的不清。
“以後可莫要頑皮了,要不是有師傅在,你這雙腿可就廢了呦!”
老頭邊忙碌邊說道,聲音有些難聽,但她卻在那一瞬間,覺得異常的溫暖。
“師傅…徒兒知錯了!”
雲落落知道二十一世紀的她已經死了,眼下這是穿越了,既然穿越過來,那她便打算欣然接受這個身體。
卻不想,就是因爲這句異常簡單又帶點撒嬌的話,讓她往後的餘生,苦不勘嚴。
“你叫我什麼?”
老頭突然擡起了頭,那蒼老的臉頰之上閃過一絲錯愕。
“師……師傅……”
雲落落一愣,再次用那糯糯的聲音喚了聲。
誰知,老頭聽完像發了瘋一般,突然向她的脖子嘶咬過去,那兇狠的眼神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夢魘。
“師傅……不要……好疼……啊……”
雲落落拼命的呼喊,不斷的搖頭,可才十歲的她,哪裡有力氣對抗一個大人,即便他已風燭殘年。
她哭泣着求饒,慘叫的吶喊,可都於事無補,身上的血液一點點被他吸允,當她頭腦昏沉之際他才堪堪停止。
隨後他便再次爲她包紮起來,也不知他用的什麼草藥,傷口在第二日便徹底痊癒,毫無痕跡。
也正因如此,她日復一日,每日都要受到他嗜血的摧殘。
當她十二歲那年,老頭像是突然不滿足於此,開始逼迫她吃一些各種毒蟲毒草。
他眼睜睜的看着她飽受痛苦的折磨,不僅無動於衷,好似還特別欣喜,每次她在痛苦掙扎之時,他的目光裡都是滿足和興奮。
最後她的身體開始被那些毒素侵襲,慢慢變成了紫色,然而這彷彿正是他想要的。
她也因此成功的發現了個天大的秘密,就是每當老頭喝完她的血,他的容顏都有那麼一絲聚變,彷彿在一瞬間就年輕了些許。
至此她才知道,原來…她只不過是他續命的藥引子……
她就這樣每日每夜都沉浸在夢境的痛苦之中,不斷掙扎不斷徘徊。
雲落落昏迷了多久,沐顏便陪了多久,直到離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她才終於再次醒了過來。
一睜眼四周靜默無聲,她慢慢的支起身子,在看見趴在牀邊熟睡的沐顏時,她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憎恨,隨後徑直下了牀,竟連鞋子都沒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