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武德二營的都尉張萬順,你又是誰?”對面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張臉上滿是不屑地瞅着莫小川,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如此年輕,必然不是什麼高官,而且,聽莫小川與汪通對話的口氣,他也感覺莫小川的身份應該是汪通手下的校尉,之多也只是汪通的朋友。因此,說起話來,並不客氣。
“哦!”莫小川一副瞭然的神情點了點頭,道:“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張萬順聽聞莫小川果然說話很是客氣,更是覺得沒有必要給莫小川留什麼情面,當即,輕笑一聲,瞅也不瞅莫小川,扭轉視線,又望向了汪通,冷聲問道:“汪通,你將我的人打成這般,是不是得給我一個說法。”
汪通本來還沒想過要將事情弄到這般地步,他出手打了那校尉,也只不過是拳腳教訓,張萬順即便出來,兩人照面,他也大可以那校尉不敬爲由將張萬順給擠兌回去。
可是林風出來上去便打倒了兩個,這卻是不好收場了。軍中打架若是鬧大了,便是偏將也頂不住,需要上報的。因此,汪通此刻已然是心中發愁。
但是,若是就此服軟,傳將出去,他以後在下屬面前,還有什麼威信可言,而且,當着莫小川的面,他也實在是丟不下這個面子,尤其是莫小川身邊還有一個美人,在美人面前丟了臉,這讓他覺得會十分難堪。
正當汪通不知該如何搭話之時,莫小川卻開口了,只見莫小川扭過頭來,看着汪通,道:“汪兄,無德營是個什麼東西?”
汪通一聽莫小川這般話語,先是心中微微一驚,便不說眼前這個叫張萬順的還是個麻煩,如此侮辱一營的名諱,到時候,怕是上面也會給莫小川添堵的,畢竟莫小川現在和他是一路的,因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輕咳了一聲,道:“秦老弟,你剛到營中不久,還不知道我們前線大營中的編制。前線大營之中,分爲二十一個普通營,每個營中設立三到五位都尉,由一名偏將負責日常演練,這位張都尉,與你我一樣,只是我們在前鋒營,而他隸屬於武德營……”說到此處,他輕咳了一聲,道:“並不是什麼無德營……”
“哦!”莫小川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只是不知道這位張都尉和汪兄是什麼關係?怎麼一見面便如此劍拔弩張,想要打架的樣子?”
“這個……”看着面色已經難看至極的張萬順,汪通也豁出去了,看來今日此事是難以簡單處理了,反正也將張萬順得罪了,也不怕多得罪一些,當即便道:“沒什麼關係,若非要論一論關係的話,我和這位張都尉應該算是每次見面都有些不痛快吧。”
“原來如此。”莫小川扭過頭去,又望向了張萬順,面帶淡笑,道:“哪個……什麼都尉來着?今日這事,我看便算了,你們那邊的酒錢算我的,我的人打傷你的人,醫藥費我出。你看怎麼樣?”
莫小川這分明是不給人面子,方纔還說久仰,現在連姓氏都忘記了。何況在他說話之前,汪通還說出來過,便是記性在差的人,此刻也不可能忘記。
莫小川這是擺明了要給自己難堪,張萬順雙眼微微一眯,看着莫小川,怒極反笑,道:“前鋒營的都尉嗎?你們前鋒營到是人才輩出……”
“多謝誇獎!”莫小川呵呵一笑,順勢說道。
張萬順不禁一愣,沒想到面前這人年紀不大,臉皮倒是不薄,自己這是反話,他難道聽不出來嗎?隨即,他便反應過來,莫小川這是成心要和他找彆扭,更是怒道:“好,好!看來,今日你們是仗着人多,吃定我們了,是嗎?”
莫小川笑着攤了攤手,並沒有說什麼。
張萬順輕笑了一聲,猛地一揮手,道:“既然如此,那麼,倒要領教一下了!”隨着張萬順的話音落下,從樓下“蹬蹬蹬……”猛地竄上了二十多個人,將莫小川他們這幾人團團地圍在了中央處。
汪通見狀,不禁面色微變,心中有些後悔,自己出來怎麼連個人都沒有帶,指望面前這位叫秦川的手下這幾個人,怎麼能斗的過二十多人。
今日怕是要栽了。
汪通這邊想着,不由得望向了莫小川,竟是有些替他擔心起來。畢竟,他汪通還是軍中的老人,張萬順多少有些顧忌,也不敢將自己怎麼樣,但是,秦川這個名字,纔剛剛在前線大營之中入冊沒有多久,張萬順想要教訓一下他,還是容易的。而莫小川若是動了張萬順,回去之後,在偏將那裡便不好交代。
汪通正猶豫着,要不要幫莫小川,若是幫他,怕是自己也要受到牽連,爲了一個並不算朋友的人出頭,給自己惹一身的麻煩,應該是不值得。可是,不幫的話,又有些說不過去,畢竟人家是爲了自己出頭,才被牽扯進來的。
看着一臉糾結的汪通,莫小川並未有一絲慌張,早在燕國,他被葉門的人那般追殺,都未曾怎樣,面對幾個士兵,他並未放在心上。當即,扭過頭去,看了林風一眼,道:“你們也許久沒有活動脛骨了。這些人便交給你們了,不過,莫要弄出人命來。”莫小川說着,又瞅了張萬順一眼,道:“對了,那個什麼都尉來着的,可以出手重一些,但是不要打殘了。”
林風最近在軍中也是窩了許久,心中早已經有些不痛快了。軍中的生活,讓他有些不習慣,畢竟,軍紀很多,他這個以前流浪慣了的人,是很難適應的。若不是莫小川壓着,他早就不想待着了,心中憋悶了許久,看來今日正是出氣的好時候。因此,他笑着點了點頭,對顧明,道:“那些小嘍嘍交給你了。那個老胖子我來。”
張萬順心中大怒,被與自己同級別的人侮辱便算了,這幾個明顯什麼都不是的人,居然也敢這般說話,頓時怒火升騰,咬牙道:“給我打!”
隨着張萬順的話音,那二十多人和隨着張萬順從屋中行出的人全部朝着莫小川他們衝了上去。
原本以爲,這麼多人打幾個人,還不是很快解決。卻沒想到,不單林風和顧明的身手十分了得,便是他們帶着的士兵,也十分的驍勇,沒過多久,張萬順的人便盡數倒在了地上,哭爹喊娘地大聲嚎叫了起來。
只留下張萬順一人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直到林風邁着步子來到了他的身邊,他這才警覺,猛地揮拳便朝着林風的面門打去,出手倒是頗快。
林風沒到這廝的武功底子還不錯,一時之間有些大意,還招不及,只好後退。
張萬順見將林風逼退,心中安定不少,並不打算給林風喘息的機會,緊跟着便衝上前來,想要一鼓作氣將莫小川打倒。卻不想,還沒衝出多遠,腳下突然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直接摔了一個豬啃泥。門牙碰在地板上都磕掉了。
看着張萬順如此慘狀,再看莫小川緩緩地收回了腳,汪通都有些糊塗了,有些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莫小川卻瞅也沒瞅張萬順,伸手拉住了汪通的胳膊,道:“汪兄,我們飲酒去,這裡便交給他們吧。”
“這……”汪通面露難色。
莫小川忍不住笑了笑,道:“怎麼汪兄難道有些怕他不成?”
果然,莫小川的激將法雖然簡單到讓人一聽便知是激將,汪通卻依舊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道:“我會怕他?罷了,我們飲酒去。”說罷,跟着莫小川走進了屋中。
而林風這個時候卻蹲下了身子,伸手抓住了汪通的衣領,面上帶着戲謔的笑容,道:“你不是想飲酒嗎?今日便讓你喝個夠。”說罷,扭頭道:“去樓下搬酒,能搬多少搬多少。”
林風說罷,護衛們匆匆下樓,不一會兒,沒人手中幾罈子,竟是半晌了十幾罈子來。
林風讓他們按着護欄一直排開,隨即,從腦後掐住了張萬順的脖子,直接對着酒罈子便撞了上去,一邊撞,一邊口中還喊着:“太陽你孃的。老子今日讓你以後再也不想碰酒才行。”
“太陽是什麼意思?”護衛在一旁看着林風的模樣,笑着問道。
“這還用問嗎?太陽便是日的意思。”林風回道。
“那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了呢?那樣多麼直白霸氣,而且也簡單易懂。”
“王……呃……都尉說了,我們要文明一些,不可將以前的江湖氣息帶進來,所以,老子要做個文明的人……”林風說着,已經提着張萬順撞開了五六罈子酒。張萬順此刻已經是頭破血流,腦袋上的傷口被酒一刺激,更是疼得他死的心都有了。終於開始求饒……
而屋中與莫小川飲酒的汪通卻是怎麼也沒有心情飲酒了,隨着張萬順的腦袋和酒罈子的撞擊之聲,好似沒一下都撞在了他的心上。這讓他對於面帶微笑坐在他對面的這位年輕的都尉心中不禁有些不安,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叫秦川的新人,做事的手法居然如此狠辣。
而且,他手下這些人的武功這般高,也是汪通沒有想到的,再望向司徒琳兒的目光,便不禁有些猶豫了,若是他也這般對自己的話?那會怎樣?汪通想着,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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