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撥人,分前後中,在黃土路上,上演了一出黃塵狂奔的戲碼。跑在追前面的李少白不一會兒便落後了莫小川一截,他的馬太慢了。
落後之後,李少白才感覺到了後面追着的人的痛苦,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大罵一聲,那該死的馬販子,害人不淺,說罷,騎在馬上的動作,換成了站起其上,接着猛地一跳,便躍了出去,徒步奔逃了起來。
如此一來,後面緊追着的樑圖卻是步步逼近了。
眼見便要追上李少白,李少白也不吃素的,跑不過,也只有打他孃的了,想到做到,探手拔出背上的單刀,操在手中,反手便是一刀,照着樑圖的腦門砍來。
這突然的變化,讓樑圖也是始料不及,沒想到專心逃命的人會突然出手,不過,他畢竟是成名多年的聖道高手,李少白固然也不白給,可面對他還是差了一截。
看到倒影一閃,便到了自己的腦門,樑圖急忙揮掌朝着刀面打去。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李少白的刀法極爲精妙,見他的掌風襲來,刀身猛地一轉,朝着他的手腕便削了過去。
樑圖倏然收掌,另一掌又朝着刀背擊來。
李少白猛地又又變招,刀刃向下驟然移出了幾分,斜着朝樑圖的肩膀砍去,如此,樑圖即便成功地擊中李少白的刀背,卻也會被削下一塊肉去。
但樑圖的雙掌也不是浪得虛名,年輕的時候,他和葉展雲也算是伯仲間的身手,只是人的悟性和機遇不同,而且,葉展雲練的是葉門的上乘武功,這纔在中年之時拉開了距離。
看着李少白的刀已經塊接近皮肉,樑圖卻是縮肩,出掌一氣呵成,硬是在李少白的刀刃及身之前,將他的刀打飛了出去。
不過,李少白的道法的確精湛,便是如此,竟是將刀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用刀背朝着樑圖的小腿斜着擊了下來。這一次,樑圖再也無法化解,只好向後退了兩步。
“砰!!!”
李少白的刀背重重地擊在了地面之上,將地面擊打出了一道裂縫,塵土翻滾下。後面的人雖然未能完全看清楚兩人的過招,卻也看了個大概,對李少白,再無一人敢輕視了。
樑圖也是滿臉詫異,道:“李義山是你什麼人?”
“呵呵……”李少白這幾招使出來,看似好似沒有費太大的勁力,但是,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一連四刀下去,極少人能夠如此簡單的避開的。沒想到樑圖不單避開了,還將他的招數化解。他笑了笑,看着樑圖,道:“你問的太多了。”
“狂刀刀法的傳人,你是南唐人?”樑圖蹙起了眉頭,道:“據老夫所知,李義山收徒極少,前兩個徒弟,都死在了戰場之上,唯有現在第三個徒弟得了他的真傳,這麼說,你是南唐的李少白了?”
“既然知道,那便給個痛快話,是放我們走,還是打?”李少白也並不多費脣舌,他這刀法太過惹眼,像樑圖這種老古董自然是認得的,因此,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
聽到李少白這般說,樑圖點了點頭,道:“果然和李義山的性格相差不多,說話直言快語,南唐的李將軍,既然如此說了,那麼老夫便只能留下你了,也算是給燕國死傷的軍民報仇了。”
“想趁機要老子的命,就明說,還扯出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們燕國人,還真夠不要臉的,腦袋便在這裡,有本事你便拿去。”李少白淡然一笑,恍似對於樑圖的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威脅。
“好一個狂妄的小子。”樑圖的雙眼微微一眯道。
李少白大笑,道:“狂刀的傳人,豈能不狂,老傢伙,再吃我幾刀。”李少白說罷,便又提刀上前與樑圖戰到了一處。
樑圖不再搭話,回掌還擊。
先前,李少白是攻樑圖一個出其不意,讓樑圖亂了手腳,這才顯得落了一絲下風,此刻再次交上了手,樑圖的武功便明顯的發揮了出來,凌厲的掌風,很快將李少白的刀路封了起來。
雖然李少白還是不時能夠遞出一招,可已經是守多攻少了,隨着時間的推移,李少白漸漸地便成了一畏的防守,再難遞招出去了。
莫小川此刻也停了下來,李少白被自己連累,他豈能坐視不理,而且,李少白在南唐的身份非同一般,以後對自己或許會有大用,更重要的是,他和李少白很是投緣,實難看着他死在這裡。
當即,莫小川猛地轉過頭,對葉辛,道:“你回幽州吧。我們就此分別。”說罷,一躍下馬,朝着李少白的方向衝了過去。
此刻,李少白的身旁,已經有後面追上來的人,將他圍了起來,看着李少白出手堪堪,難以招架。莫小川替他捏了一把汗,不過,此刻李少白的功夫也是展露無遺。
直到這個時候,莫小川才知道,原來李少白是如此高手。
單是他這一手刀,雖然在樑圖的掌下處於下風,可他的氣勢卻一點都沒有弱,便是防守,也總是能夠將樑圖逼得收招,有的時候,甚至有對命的招式,只是仔細看來,卻又並非是真的對命,而是用自己傷,連換對方的命。這刀法,果然很是狂妄,配稱“狂刀”二字。
不過,即便刀法了得,可畢竟在功力上相差頗多,樑圖依舊能夠壓制的住李少白。
葉博這邊的人,看到樑圖與李少白僵持着,頓時提着刀想要從後面偷襲李少白。可是,斬向李少白的一刀,卻被樑圖猛地一掌拍了回來,同時只聽樑圖怒道:“誰都不許插手,對付李義山的一個徒弟,若還是以多取勝,老夫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出門。”
樑圖這邊大話說着,那個被他盪開了刀的人,此刻卻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上有一道勁風,急忙揮刀格擋,可那勁風穿刀而過,似乎並未什麼阻攔,接着,刀的前半段掉落在了地上,隨後,這人的整個身體也分作了兩段,“噗通!噗通!”兩聲過後,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莫小川握着北斗劍站在那人身後,猛地深嗅了一口氣,血腥之氣,撲鼻而來,好似很是好聞,讓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興奮之色。而北斗劍上,卻也是紅色光暈涌動着,粘在上面的血漬似乎被慢慢地吸到了劍身之中一般,隨即,紅光大盛,在黃色的塵土中異常的耀眼。
其他的人都驚呆了,呆呆地看着莫小川,一個個均有些不敢動手,先前與莫小川交手的那人,也是一個宗師級的高手,這種境界的高手,便是樑圖來對付,也不是能夠一招斃命的。
而莫小川卻將他一招斬於了劍下,便是單單的一招,便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忌憚了。其實,莫小川這一招完全是討了巧,剛好那人被樑圖的掌風逼退,而且,倉促之下,他又出手,這逼得他不得不格擋,可北斗劍的鋒利又豈是這種普通的兵刃所能擋下的,因此,死的也着實有些冤枉。
樑圖也看的明白,見自己這邊的人,因爲自己而死,心中不由得一痛,不過,他依舊保持着冷靜,看着這陣勢,即便他沒有見過莫小川,也知道這人必然便是莫小川了,當即高聲喊道:“不要怕,他只是有神兵在手。注意不要與他硬拼。”
聽了樑圖的話,衆人似乎有了底氣,朝着莫小川便殺了過來。不過,他們並未即可動手,而是將莫小川緊緊地圍在了中間,看着這般莫小川,莫小川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自己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了一下血腥味,最後面頰上多出了一個笑容,從懷中摸出了一粒紅色的藥丸,正是當日在古墓之中發現的藥丸,正要往口中放,忽然,後面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一把紅色劍鞘的劍也脫鞘而出:“你們誰敢?”
說話之人,竟是葉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