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女人對於殺人,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讓莫小川多少有些彆扭,可偏偏劍宗的女人,一個個都長得模樣姣好,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人之人。這等反差,即便莫小川對劍宗的女人已經極爲熟悉,依舊感覺不是很適應。
“我說師傅,那兩人也只不過是在誇讚你,並未做什麼,何故動手殺人呢?我們現在身在南唐境內,凡事低調一些可好?”莫小川無奈說道。
“誇讚?”陸琪蹙眉,道:“滿口淫邪之語,豈有誇讚之言?一口一個娘子,誰是他家娘子?”
“呃!”莫小川有些震驚地看着陸琪,道:“師傅,你難道不知?”
“不知什麼?”陸琪朝莫小川望來。
“我們西樑和燕國這邊,對稱呼比較隨意,不過,南唐這裡,在稱呼上,卻略有不同。他們喊你小娘子,只不過是一種對未婚女子的稱呼而已,若是他們稱呼你爲大娘子或者直接稱呼娘子,那纔是對已婚女子的稱呼。這隻怪師傅你長的太過小了一些,讓別人誤以爲小姑娘了。”
“胡說八道。”陸琪輕哼了一聲,邁步遠去。
“師傅,你走錯路了!”莫小川看了一會兒地圖,高聲喊了一句……
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幾日,兩人從鎮州一直行至邢州,陸琪的的頭上加了一頂帶紗的涼帽,將臉遮了起來。身邊帶着一個絕色女子,走在敵國的街道上,莫小川總算是感覺到了困擾。看來,有的時候,女人太好看,也是有壞處的。
當陸琪將臉遮起來之後,麻煩頓時少了許多,至於莫小川清秀的模樣,在這個時代,倒並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這年頭,一般女人的活動範圍都很小,而且,也不敢隨意地盯着一個男子去看。
別說莫小川只是面容清秀,中上之姿罷了,即便他有潘安之貌,這年代也不是先秦,民風不可能那般開放,更不會有女子追在他的屁股後面。
至於男人,大多都不可能盯着一個好看的男人去使勁地瞅,即便是好男風者,看到莫小川的身材高挑,也提不起這種興致來。
南唐境內,比起燕國,要好上許多。
當年的燕國,大多地方,百姓們都是比較貧困的,只有極少數的大城纔會略好一些,但也是富人出門幾套車駕,窮人卻有不少露宿街頭。而南唐,在這方面,便明顯要強上幾分,至少,莫小川還沒有發現大批難民爭搶食物的場面。
此行下來,讓他對南唐又加深了幾分認識,當初以爲,解決南唐之事,應該不會太難,現在看來,南唐遠要比燕國更難攻去,南唐的皇帝,做的也比葉氏父子好的多。
只要百姓有飯吃,國家穩定,想要從外部攻破,便會十分的困難。不過,西樑的兵力,現在可以完全地壓制南唐,只要再過兩年,燕國的形式穩定下來,也未必不可爲。
即便國家穩定,被攻破的例子,古往今來,也並不少見。何況,西樑的國力,一直都在南唐之上。
兩人快步地行走着,莫小川一直都在東張西望,陸琪忍不住,道:“你在看什麼?”
“找一家好些的酒樓,我們吃些東西,這幾日都未曾好好地用過一頓飯,每天走在路上,我都要擔心,會不會有人叫你小娘子,結果被你殺掉。”莫小川一邊說着,臉上帶着調笑的神色,邁上一家酒樓的臺階。
陸琪正要說話,卻見幾個江湖人相互談論着,貼着莫小川的身旁也走進了酒樓,她便閉上了口,沒有多言。
來到酒樓坐下,莫小川要了一壺好酒,隨意地吃着。
這時,只聽一旁那桌上的江湖人突然提到了“夏雛月”這個名字。莫小川不由得豎起了耳朵,注意到了那邊。
只聽那江湖人說道:“都說這中原第一美人聰明的緊,美人能夠佔得了她的便宜,這次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據說那個姓夏的娘們兒被人給抓起來了,而且,還是爲了一個男人,也不知道是哪個男人,有這等福氣。你說這女人是不是在牀上被玩爽了,就變得沒有頭腦了?”
“抓起來了?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這是我師兄說的,他在楚國做大內侍衛,他傳來的消息,應該是沒有錯的。”
“哦?被什麼人抓了?那夏雛月不是媚堂的人嗎?在楚國,還有人能抓得了她?媚堂難道不出手?”
“媚堂又如何,聽說,這次抓她的,可是楚國皇帝。”
“皇帝?我怎麼聽說是大豐寺的老和尚呢?”
“那怎麼可能,莫非和尚見了中原第一美人,也受不了了?哈哈……”
一旁的幾人,說着,漸漸污言穢語起來,陸琪聽在耳中,卻是輕哼了一聲,正要起身,莫小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師傅,這裡是南唐,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趕,這些人,未必知曉什麼,也可能只是一時口快而已,莫怪理會他們,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陸琪微微點頭,放鬆了下來,聽到這些話,兩人都沒了吃東西的心思,隨意吃了一口,莫小川酒也未曾多飲,便丟了一錠銀子,隨即,讓小二幫忙買了兩匹馬來,便上了路。
只是,他們剛剛走出去,便聽到後面那些江湖人結賬走了出來。
陸琪沒有回頭,輕聲說道:“這些人,好像是衝着我們來的。”
莫小川微微點頭,這些舊在江湖走動的人,經驗豐富,方纔陸琪的動作,估計已經讓他們之中的人注意到了。不過,以兩人的身手,對於這些人,倒也不是十分在乎,只要不是在城中,便沒什麼顧忌。
想來,這些江湖人,也不敢在城裡動手,因此,兩人上了馬,直接朝城外行去。果然,見兩人加快了速度,這些人,也緊跟了上來,但是,在城裡,卻只是跟着,並未採取什麼行動。
這樣,莫小川便放心了,這些人,應該並無南唐朝中背景,不然的話,應該早就追了上來,豈會有這等忌諱。
在城裡,無法讓馬跑的太快,不然太過顯眼,只到出了城,莫小川和陸琪才全速奔行起來。
後面這些江湖人,輕功竟是不弱,居然還能跟着。
一直跑出十幾裡地,見周圍沒了人煙,莫小川這才停了下來。陸琪將背上的長劍解下,已經握在了手中。莫小川一躍下馬,淡然地看着這幾個江湖人,道:“不知幾位兄臺,一路相隨,有何見教?”
“什麼相隨?你小子說話注意一些,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怎麼就跟着你了?”
“別和他們廢話。”另外一人上前一步,道:“我們是跟着你了。不過,你也莫怕,我等並無什麼惡意,只是方纔我們提到夏雛月的時候,見到二位似乎有些異樣,難道說,二位認識中原第一美人夏雛月?”
“不認識!”陸琪輕哼了一聲說道。
“哦?在下與媚堂在此地的柳香主有些交情,還以爲二位是媚堂中人,正想結交一番,如此,倒是打擾了。”這人說這話的時候,很是留意莫小川和陸琪的反應,這個柳香主,自然是他編造出來的,爲的只是試探兩人是否媚堂中人,若果真是媚堂中人的話,自然知曉此地沒有什麼柳香主,很可能會當中揭穿,若不是的話,那麼,他們很可能會藉機來攀交情。
豈料,他的話音剛落,陸琪卻完全沒有當一回事,又是一聲冷哼,道:“什麼香主?與我何干?”
陸琪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出乎預料,完全不在這人的計劃之內。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以陸琪的身份,別說是一個香主了,就是媚堂的堂主,也未必在她的眼裡。
眼見陸琪和莫小川根本不上套,這人沉下了臉來,他們這羣人,本來是一些獵俠。乃是南唐中,這些人很受人鄙夷,所謂的獵俠,其實就是官府收買的一些江湖人,出賣情報,或者是抓一些官府追捕之人,來換取賞銀,現在乃是非常時期,南唐官府,大多都懸賞捉拿西樑的探子,這也讓這些人對陌生的,會功夫的人多有留意,一旦打聽清楚對方大概的來歷,他們便會想判斷,能不能抓,抓了會不會有麻煩。
先不說,對方是不是西樑的探子,便不是,若有可能,他們也會抓了,或者殺了,將屍體交上去,用來冒充,以討得賞錢。之前,他們看到莫小川和陸琪都帶有劍,又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尤其是陸琪還帶着帽子面紗,遮擋的嚴實,十分的惹人懷疑。便已經起了心思,至於,提到夏雛月,讓陸琪對這幾人心生不滿,這只不過是一個插曲而已,即便沒有這個,他們依舊是會跟上來的。
眼見陸琪和莫小川,似乎很是警覺,這人乾脆改了口氣,道:“兩位,其實我們乃是官府中人,這些日子,正在查探南唐的探子,兩位應該是外鄉來的話,這邊查的很嚴密的,不知兩位可否說一下自己的身份,我們也好替你們開出路條,以後外出,也會省去許多的麻煩。”
“路條,我們早已經在府衙兌換過了,便不勞幾位了。”莫小川抱了抱拳,道:“若是沒有其他的事,便告辭了。”
這人面色一變,道:“不知,二位的路條,可否給我看一看。”
“既然你們是官府中人,可否將令牌給我一觀?”莫小川反問了一句。
“不識好歹……”後面的一個矮胖子幾步跳上前來,罵道:“別和他們廢話了,我看他們就不是什麼好人,說不準,真是西樑的探子,這小娘子聲音蠻好聽的,不知長得怎樣,先抓起來,嚴刑逼問,不怕他們不說。”說罷,這胖子陡然朝着陸琪衝了過去。
莫小川看在眼中,輕輕搖頭,非但沒有阻攔,反而讓出了一條路來,眸中盡是同情之色。
這人看到莫小川如此,面上更是露出不屑之色,那眼神,似乎在說莫小川是一個孬種,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陸琪卻突然將帽子拿了下來,對着矮胖子便丟了過去。
隨着陸琪的動作,陸琪的臉也顯露了出來,絕色的容貌落在衆人眼中,讓他們不由得便是一呆,之前還以爲,陸琪是因爲長得醜,這才遮住了臉,卻沒想到,美的讓人呼吸都些困難,想象與現實的巨大反差,使得他們一時之間,全部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個矮胖子,距離最近,看的尤其的真切,嘴巴張的老大,正好說話,卻發現,陸琪的帽子已經到了,正好丟到了他的口中,他的門牙一下子便被盡數打落了下去,而帽子看似極慢,去勢卻極強,打落他的牙齒之後,依舊未停下,直到削去他半個腦袋,這才飛了出去。
矮胖子倒地之時,面上依舊帶着震驚之色,只是,一張臉卻已經分做了兩半。
其他人只到看到矮胖子死掉,這才反應過來,當即,一人?大喊,道:“他們必然是西樑的探子,老三死了,這次,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
事實上,即便沒有這句話,其他人也不可能讓莫小川和陸琪跑掉。說更明白一點,便是,不能讓陸琪跑掉,這樣好看的女人,當真是這輩子都未曾見過,既然見着了,怎麼也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