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之路,並不漫長,但是,三人卻走的很緩慢。主要,莫小川不想太快地與先前那人再次碰頭,這一次,他是來做正事的。對於接收齊心堂,莫小川已經勢在必得,他已經等了許久,纔等到今日的機會。
想來,事情亦不會一帆風順。
只不過,先前男人,他雖然不識得,但也能猜出對方應該是齊心堂中人。再次相遇,恐怕難免會起衝突,在這個特殊的時期,莫小川不想節外生枝,給自己憑添麻煩。
道路上雪與水混雜着,在這個沒有油泊馬路的時代,即便是長行的大陸,在這樣的天氣下,即便是經常行走的大陸,亦顯得有些泥濘。
馬蹄踏在泥濘的道路上。莫小川回過頭,看了一眼綠帽子,見她面色略顯發青,不知是因爲方纔那人的無禮舉動,還是冷的,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顧明看了莫小川一眼,猶豫片刻,道:“王爺,方纔那人,應該是曹勝。”
“曹勝?”莫小川眉頭微蹙,這個名字,他好似聽過,卻並不熟悉。而綠帽子,卻是乾脆不知。
顧明解釋,道:“這曹勝乃是總堂兩位護法之一,他不是當初齊王殿下提拔起來之人,是第一代代堂主安排進來。之後,在齊心堂內部變革的時候,才成爲護法。之後,第一代代堂主失蹤不知生死,他與當年還是護法的白先生曾爭奪過代堂主之位。最後雖說落敗,但白先生並未過分爲難他,依舊給他保留了護法之位,只是,沒有讓他留在總堂之中,而是派往了南唐。聽聞,此人與南唐的分堂主相處亦不是很愉快,這一次,他回來,不知是何意。”
“曹勝麼?”莫小川低眉沉思片刻,方纔顧明沒有說明,而是到此刻,才提出,顯然是不太確定此人的身份,過了一會兒,莫小川擡起頭,望向顧明,道:“此人,你沒有見過?”
對於莫小川猜出這一點,顧明並不覺得意外。若是莫小川連這些都看不出來,反而讓他吃驚了,因此,他回道:“屬下也是在這位曹護法倆開之後,才入堂中。因此,並未見過此人。不過,屬下身在總堂,對此人,倒是略有聽聞,亦聽人描述過他的長相。方纔草草見了一面,加之此人的年歲已長,與描述之中略有不符。這纔沒有直接認出來,仔細想過之後,纔想出這人應該便是曹勝。”
莫小川有一些疑惑地看了綠帽子一眼,若是曹勝當真如顧明所言的話,綠帽子作爲劉娟孃的親信之人,應該是有所聽聞纔對,怎麼她聽到這人的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若說故作鎮定的話,那麼,以莫小川對她的瞭解來說,這也太不正常了。
“綠姑娘,你沒有聽說過此人嗎?”莫小川開口問道。
綠帽子正在思索着什麼,聽到莫小川發問,忙擡起頭,道:“屬下確實未曾聽聞,方纔顧執事說起此人,我也正在尋思,若是當真如顧執事所言的話。我應該知曉其名纔對。不過,我倒是聽說過總堂之中有兩位護法,以爲老護法,很是德高望重,便是白先生對其也很尊敬,這人叫喬衛。另外一個,卻沒有聽說過名字。”
顧明也是滿臉疑惑地望向綠帽子,不知綠帽子怎麼會沒有聽說過曹勝的名字。
莫小川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想來,這曹勝被白易風排擠,不想讓他對於齊心堂太過滲透,從而發展自己的勢力。因此,對於分堂之中,採取了一些手段。
若是這個猜測是真的話,怕是,此次接管齊心堂之事,麻煩會更大一些。既然曹勝敢回來,想來必然是有備而來。
莫小川心中思索着,並未停步,依舊前行着。
順着道路遠遠看去,前方有一乘傘之人,站在那裡,緩緩地行走着,只是,行走的極慢。聽到後面的馬蹄之聲,停下腳步,朝着莫小川他們行了過來。還未到近前,便高聲喊道:“過路的客人,可否施捨些銀兩?”
聽到此言,莫小川略微一怔。
顧明忙解釋,道:“這是堂中的負責盤查身份的兄弟。屬下過去便好。”說罷,催馬上前,來到那人身邊,道:“銀兩不能白白施捨,便買了你這把傘吧。我出一百兩銀子。”
那人看着顧明,半晌沒有說話,上下打量着顧明,過了良久,這才敲了敲傘,道:“我這傘是白鎮產出,除了銀子,還需要加一物才行。”
顧明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了一枚腰牌,道:“你看,此物可夠?”
那人仔細瞅了瞅顧明的腰牌,輕輕點頭,遞上了手中之傘。
顧明接過,隨着莫小川與綠帽子行來,再次遠去。待到三人離開後,那人又不知從那裡拿出了一把傘,頂在了頭頂,站在了原地。
路上,顧明將手中之傘遞給了莫小川,道:“平日裡,這裡的盤查不會這般麻煩。這幾日情況有些特殊,待會兒,還要在這傘上寫了名字,交給堂中的兄弟,然後,有人出來帶我們進去,方可入鎮。不過,現在此物倒是能遮擋雨雪,不礙事的。”
莫小川微微點頭,將傘遞給了綠帽子。
綠帽子微微一怔,正要說些什麼。莫小川卻開口,道:“你是女子,不必推讓。”
綠帽子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着莫小川已經轉過頭去的背影,卻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莫小川這簡單的話語,卻是讓她心中一暖,略微發青的面色,也漸漸緩了過來,甚至還帶了幾分紅潤。
因爲,以前的綠帽子。一直都以爲,自己在莫小川的眼中,只是一個護衛,而現在,莫小川分明已經把她當做女人了。
前行的顧明和莫小川,並未思考綠帽子在想什麼,望着前方已經有了模糊身影的小鎮,莫小川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目中露出堅定之色,此次,不管在這鎮上會發生什麼,他已經拿定主意,一定要將齊心堂拿下,若不然,以後,恐怕再難尋這樣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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