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皇宮的上方吹過,莫小川靜靜地在吳佔厚的屋前站立着,良久之後,身着錦緞棉襖的小莫政走了出來,他雙眼泛紅,有些微腫,擡起頭,望着莫小川,泣聲說道:“爹,師傅他……他走了……”
莫小川微微點頭,伸手在他的頭上按了按,輕聲說道:“你師傅是一代奇人,爹會選一處好墳地將他安葬的。不過,諡號之事,等你長大之後,你自己替他選吧。”
小莫政有些不太明白,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將父親的話,記在了心中。
吳佔厚死了,他這一聲可以說,很是傳奇,若無意外,他必將成爲西樑兩代皇帝,祖孫兩人的老師,以後也會有許多人紀念他。莫小川帶着莫政朝王府而去。
一路上,小莫政幾次回頭,莫小川都未曾再讓他留下來,只是吩咐人給吳佔厚處理身後事,隨後,便回到了王府之中。因爲,莫小川知道,只有王府裡的這種和睦的氛圍才能讓小傢伙的心情儘快地平靜下來。
他的年紀尚幼,太過傷心,對他的成長不好。
翌日一早,朝堂之上,顧連清又一次將“國不可一日無君”的話題搬了出來,弄得莫小川哭笑不得,他這話說了快半年了,還是那幾句,都沒有一點新意,不過,莫小川也知道,這件事拖不下去了。讓小莫政即位,有些不太合適,使得他小小年紀,就承受這種壓力,莫小川也有些心中不忍。
隨後,在朝臣們的一致跪求之下,莫小川答應了登基之事。有人說莫小川這是裝模作樣,其實,他早已經想做皇帝了;也有人說莫小川莫小川是爲百姓着想,其實他無意帝位。
不管是哪種說法,都有一定的暗中擁護者,莫小川到此,倒也不介意。他不想“做了婊子,還立牌坊”,所以,別人怎麼看他,我感覺無所謂,既然做了,怎麼說,也隨他們吧。
登基大典,自然是由顧連清這個禮部尚書來主持,儘管莫小川已經強烈要求,一切從簡,但即便如此,事情也是着實繁瑣,拜祖先,祭天地,一系列的事做下來,莫小川只感覺這頭磕的和不要錢似的,腦袋都有些發暈,長這麼大,怕是屬這次磕頭磕的最多了,把這輩子的頭都磕完了。難怪古來的帝王們都喜歡別人給他磕頭,敢情是因爲自己登基的時候頭磕的太多的緣故?莫小川有些邪惡的這樣想着。
顧連清在主持一干事宜之時,倒是顯得虔誠無比,每一個動作,都做的一板一眼。
從準備登基,到事情完全結束,用了一個多月,莫小川這才坐在了朝堂的龍椅之上,望着下方齊身跪下,高呼萬歲的大臣們,他心中感慨無比,一時間,居然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那不着調的老傢伙,說家裡必然會出一代帝王,如今看來,他倒是並非作假,一切還真如他所言的軌跡走了過來。也不知是碰巧還是他的確有些門道。
莫小川心中苦笑,輕輕搖頭,想這些也沒有什麼用,按照年代算起來,自己的那位爺爺,如今還不知道在那裡,根本就沒有出生,而且,這個時代,也與莫小川記憶中的歷史完全不同,羅伊敏的提前到來,已經使得這裡改變了,讓莫小川也不能確定,這個世界,與自己以前所在的世界只是時間上的詫異呢,還是在空間上也不從在關聯。
對於這些,他完全無從考證,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從莫小川登基的這一日開始,西樑和原來的燕地,算是完全地統一了起來,再不分什麼燕人還是西樑人,莫小川採取了許多國策,鼓勵兩地之人通婚,而且,他鼓勵經商,如此,便使得兩地物產更頻繁的運送,加快了融合的速度。
至於說將這個中央集權制的王朝做改革,朝着現代那種民主方向邁進,莫小川自認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先不說這個時代適不適合這樣大的跨步前進,單是民主制該怎麼做,從哪裡入手?莫小川便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畢竟,他雖然出生在現代社會之中,可是,卻生活在底層,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才十六歲,真正的成長,完全是在這裡進行的。所以,我也只能在入一些概念,而無法真的去動搖根本。
隨着莫小川即位,莫智淵的事,似乎也沒有人再提起。其實,對此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不管莫智淵是否活着,都不可能再有什麼作爲了,在他如日中天之下,敗在了莫小川的手上,如今,莫小川有半年多的過渡期,已經完全的將手中權力鞏固了下來,如今即便莫智淵再出現,怕也是無力迴天了。
何況,他能不能出現,這一點,明眼人都是明白的。
這一日,莫小川又來到了太后宮,登基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過來。老太后看到他身着明黃色龍袍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莫小川還如同以往一樣,來到老太后的身後,伸手抱住了她:“奶奶,有沒有想我?身子好些了麼?過些日子,天氣就暖和了,到時候,我還想帶你出去走走,這麼多年來,您一直都待在宮中,也有些憋悶吧?”
“都是做皇帝的人了,怎麼還是這般沒有定性!”老太后的臉上帶着笑容,道:“奶奶老了,沒有精力再走出去了。還是在宮中老實待着便好,再說,你如今已是一國之君,又哪裡有閒暇出去遊玩,一國的重擔壓在你的身上,你可切勿懈怠。再不可有以前那些任性之舉。”
莫小川重重點頭,道:“奶奶的教誨,小川銘記在心!”莫小川說罷,突然又嘿嘿一笑,道:“奶奶,我餓了!”
老太后無奈一笑,面上的神色卻更爲慈祥了一些。莫小川似乎,與莫智淵的確不同,莫智淵自從登基之後,整個人變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而莫小川在她的面前,卻依舊只是她的乖孫子,並非是什麼皇帝。
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老太后倒也並沒有就這個問題而煩惱。無論莫小川以後的路怎麼走,都已經不再是她能夠左右的了,爲此而煩惱,實在沒有必要。
這一頓飯,莫小川吃的很飽,在老太后的面前,他完全地拋開了皇帝這個身份,心情難得有一絲放鬆,他很是享受。
天黑十分,莫小川才從老太后這裡出來,他還是不習慣住在宮裡,所以,即便登基,也未曾搬過來,而是還住在原來的王府,只是,如今的王府,已經改成了行宮。
爲此,小三子還糾結了良久,糾結自己要不要淨身去做太監,好在,莫小川對他並無這方面的要求,這才讓他鬆了口氣。如今莫小川回王府的時候,已經不再如以前那般隨意了,身邊總是跟着一大幫護衛,本來莫小川不想如此,覺得太過招搖,但是,顧連清這次,卻是非常堅持,這讓莫小川也有些無奈,最終,拗不過這老頭,只能是按照他的意思來了。
回到王府之中,林風迎了上來,如今,他也水漲船高,被莫小川提拔,做了禁衛軍的主將,現在的禁衛軍也被從禁軍中分了出來,成爲了單獨一支護衛宮門和京城安全的特殊軍隊。
看到莫小川,林風行了大禮,未等他將頭磕完,莫小川一把將他提了起來,道:“有什麼話就說。”
林風笑了笑,道:“皇上,李尚書在書房之中等您良久了,也不知有什麼事。”
“李尚書?”莫小川頓了一下,明白過來,這位李尚書,便是新任的兵部尚書,寇古辭官之後,莫小川也曾派人去勸說過他,但是,寇古藉口自己年邁,不打算再接任兵部尚書之職,莫小川心中也明白,可能這是寇古以另一種態度表明自己對莫智淵的忠心吧。如此,莫小川也沒有勉強他。
現在的這位李尚書,以前莫小川倒是並沒有太過注意此人。他一直都在樞密院任職,自從崔秀病重不朝之後,樞密院的職能基本上等於一個擺設了,於是崔秀便將這位李尚書推薦給了莫小川。
這老頭上任之後,倒也沒有讓莫小川失望,短短一個多月,便初見成效,不單重組了上京城守軍,對兵部內部也做出了一些改革,倒是一位能臣。
聽到他要見自己,莫小川知道,必然是有什麼事,當即,連衣服都沒有換,便直奔書房。
來到書房,李尚書急忙起身行禮,莫小川等他行過禮後,這才一擺手,道:“平身,坐吧。”隨後,自己也走了過去坐下。對於這些在某方面有些迂腐的老臣,莫小川對他們重視,平日間卻走的並不怎麼近,一切都是公事公辦,沒有什麼私交之情。
“謝皇上!”待到莫小川坐下,李尚書這纔跟着坐了下來。
“李愛卿,這麼晚了,找朕可有要事?”對於“朕”這個自稱,莫小川多少還有些不熟悉,不過,平日間在林風他們面前可以放鬆下來,不端架子,在這些老臣面前,卻不能如此,不然的話,他們非但不會說你好,還會說你沒有皇帝本該有的威嚴,又攛掇着顧連清那老頭來煩人了。
李尚書聽到莫小川問話,急忙起身回道:“皇上,南唐戰事有變……”
“哦?”莫小川眉頭蹙了一下,南唐那邊,最近很是不消停,已經敗了幾次,卻反而擺出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或許,南唐皇帝,也看明白了,如果不趁着莫小川剛剛登基,西樑朝廷還不穩固的時候,來做些文章,一旦莫小川回過手來,必然會收拾他們,因此,纔有些狗急跳牆了吧。
莫小川想了想,道:“李愛卿,坐下說話,到底怎麼回事,你說的詳細一些。”
李尚書坐了下來,隨即,將情況詳細地與莫小川說明,原來南唐前次在景州和欽州出兵,均沒有什麼成效之後,這次居然由李義山親自帶兵二十萬,突襲定州。定州城這邊的防守雖然嚴密,卻沒想過,南唐在景州那邊牽制了大批兵力之後,還有餘力調集這麼多人馬,頓時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且,李義山的用兵之法,這一次,比李少白還要偏激。居然籌集了大批火油,將整個定州城燒成了一片火海,然後迅速的佔領了定州城。
定州城的守軍兵敗,只好退回到了保縣,只可惜,保縣在燕地這邊,並沒有什麼天險可守,怕也支持不了多長時間,若不快些馳援的話,一旦保縣也失守,李義山便可直接據守保縣,同時分兵襲擊莫州,到時候,寇一郎和韓成,就會變的十分被動,幾乎不用想,莫小川便知道,如今南唐對景州那邊,必然也是虎視眈眈,隨時準備着配合李義山來夾擊寇一郎和韓成。
莫小川思索一會兒,讓人找來了地圖,與李尚書兩人仔細地商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基本上,局勢便明朗起來。如今,可以動用的人,便只有章立留在忻州的十萬大軍。
只是,這些人都是降軍,雖然以楚國之人爲主,可是,畢竟當初他們和南唐是友軍,現在用他們來對付南唐人,到底會出現什麼變故,卻無人可以擔保。
李尚書也是一臉愁容,道:“保縣那邊支撐不了多久,韓將軍雖然已經分兵支援,不過,卻還要防備着南唐軍突襲莫州,所以,援軍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極爲有限,老臣覺得,還是要早做準備,正好如今章將軍也在京城,不如讓他率領禁軍支援,方是上策。”
莫小川想了想,輕輕地擺了擺手,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先不說禁軍是不是南唐那些精銳的對手,單是時間上,怕就不夠,便是從今日就開始籌集糧草,怕也要耽擱些日子。”
李尚書眉頭緊鎖,莫小川說的這些,他自然明白,可是,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如果,讓章立直接去忻州接管他的舊部去迎敵的話,那麼,率領禁軍的人選,又有些頭疼……
莫小川思索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朕先去會一會李義山,你與章立商議一下,儘量做好完全的準備再……”
“不可!”莫小川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尚書的老臉上便滲出了冷汗,開玩笑,皇帝剛剛登基還沒有兩個月,這就離京,而且,還是帶一衆降卒去戰兵力是自己兩倍的南唐精銳,一旦失敗,對整個西樑的打擊,都會是十分大的。因此,此刻老頭子也不想什麼禮數不禮數了,直接就開口,道:“皇上,萬萬不可,您萬金之軀,豈可……”
“李愛卿,你敢小瞧朕?”莫小川沉下了臉來:“什麼萬金之軀,朕自從十七歲進入禁軍,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征戰過來的,幾時畏過戰!他李義山固然是南唐名將,難道朕的名聲便比他弱了嗎?”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李尚書急得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就這麼定了。回頭,朕會讓人擬旨,李愛卿也去安排吧,軍情如火,可耽擱不得,你身爲兵部尚書,更應該明白這一點……”莫小川揮了揮手,讓李尚書退出去。
李尚書臉色顯得有些難看,猶豫了一下,又道:“皇上,您要不要……”
“不必了!”莫小川轉過了身,低下頭,不再看他,說道:“你退下吧!”
李尚書心急如焚,握了握拳頭,卻始終沒敢違逆莫小川的意思,畢竟,他並非莫小川的近臣,對莫小川的脾氣秉性有些琢磨不透,走出了書房,他一路疾行,心中思索着該如何解決眼前這個麻煩。
想了一會兒,覺得只有兩個人能幫他,那便是顧連清和穆光。顧連清是最早表明成爲莫小川派系的人,如今,莫小川即位,他有的便是從龍之功,雖然官職上沒有什麼大的變動,除了多掛一個御史的頭銜,基本上,還是做他的禮部尚書,不過,在朝中的地位,卻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至於穆光,那就更不用說,在燕國潛伏多年,幫着莫小川一舉滅掉了燕國,爲西樑開疆擴土,這樣的大功,加上他本身的能力,讓他做相國,估計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只不過,莫小川好似暫時沒有設立相國的意思,但很多人都已經在認爲,莫小川如今之所以空着相國這個職位,只是爲了讓穆光熟悉朝中事物,然後,再順利將他推上去。
思索良久,李尚書沒有回自己的府邸,也沒有去兵部衙門,而是直接朝着顧連清這邊而來。
兩個老頭子一見面,李尚書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顧連清也嚇壞了,皇帝親征,還帶着降卒?莫小川可以說,就是他的命,如果莫小川出了什麼事,他的地位馬上就會動搖,他如何能夠不急,何況,他早已經認莫小川爲主,把自己的榮辱都與莫小川聯繫到了一起,怎敢讓這樣的事發生。
當即,兩人一合計,顧連清對莫小川的瞭解,就多多了,覺得光是自己和李尚書兩個人,怕是無法改變莫小川的決心,兩個老傢伙便急衝衝地朝着穆光的府上而來。
三個老頭對面將事情說明白之後,穆光卻是連連搖頭。
顧連清有些急了:“我說穆兄,這個時候,你倒是說話啊,光搖頭是什麼意思?”
“是啊,穆大人,若是勸不住皇上的話,怕是會出大亂子。”李尚書也跟着說道。
“兩位大人,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操心這件事了,怕是,我們攔不住了……”穆光輕輕搖頭。
“穆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顧連清一愣。
“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怕是,現在皇上已經在路上了吧。”穆光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眼下能做的,也只是儘快地與章將軍聯繫,安排援軍快些馳援,想要勸阻皇上,已經是不可能了。”
穆光的話音落下,顧連清和李尚書都蹙起了眉頭,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還是有些不死心道:“不管如何,我們總要試一試,穆兄若是不願意去的話,我們也不勉強,先告辭了……”
看到兩人倔強的模樣,穆光也是有些無奈,忙道:“兩位大人且慢!”
“穆兄還有何事?”顧連清面露不快。
穆光苦笑:“這樣吧,我們先安排人去聯絡章將軍,然後,再一同去行功勸說皇上,如此,也不會誤事,你們的意思呢?”
顧連清想了想,點了點頭,他也是讓急得有些糊塗,的確,勸說莫小川是一碼事,援軍之事,也耽擱不得,當即,三人分別派了人出去,有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在,糧餉和援軍,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問題,便是任命上的事,莫小川也已經放了話,因此,操辦起來十分的容易。
安排下去,三個老頭就又匆匆地來到了王府這邊,只是,當他們到來的時候,卻見院門緊閉,上前說明來意,不一會兒,蘇燕走了出來,看着三個老頭苦笑,道:“三位老大人,你們來晚了,陛下在半個時辰前,已經動身離開,現在怕是早已經出了京城……”
聽到蘇燕的話,顧連清和李尚書都有些傻眼,只有穆光卻露出了一副早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看到穆光的表情,兩人都有些鬱悶,顧連清一盤算時間,半個時辰前,不正是李尚書到自己府上那會兒麼?看來,穆光所料不差,莫小川決定下來的事,果然是勸不住的,他不由得長嘆了一聲,看着穆光,道:“穆兄,還真讓你給猜中了。”
穆光輕輕搖頭,道:“兩位大人,現在我們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想着怎麼善後吧。皇上這一離開,怕是朝中也會人心浮動,需要安穩……”
“他們難道還敢做出什麼事來不成?”顧連清輕哼了一聲,道:“皇上是不在京城了,但是,他們若是有什麼不軌之舉,依舊……”
看到顧連清說的嚴重,穆光深怕他說出什麼太過的話,便忙攔住了他,道:“顧大人,還沒有那麼嚴重,我的意思是說,朝中恐怕也有不少人,會有我們的擔心,我們必須讓援軍儘快出去,這樣的話,才能安撫人心,也能給皇上減輕負擔……”
“對對對……”顧連清連連點頭,道:“穆兄所言極是。那兩位去……”顧連清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一隊快馬急奔而來,來到近前後,一員武將跳下了馬來,高聲問道:“皇上呢?”
“章將軍?”顧連清睜大了雙眼,沒想到,章立來的這麼快。
穆光卻露出了笑容:“章將軍,你來的正好,也省去了我們去找你了。”
章立的眉頭緊蹙起來,看着穆光臉上的笑容,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皇上已經動身了?”
穆光點了點頭。
章立低嘆了一聲,道:“如此,便有勞二位大人了,末將這便去準備……”章立說罷,也不等三人說話,上了馬,就又朝着來路而去了。
他這舉動,看得李尚書有些目瞪口呆,怎麼皇上是這樣,帶出來的將領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