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警察看着他,卻不說話。王健被他們看得心跳得撲撲通通的,忽然感覺自己口乾舌燥,又想喝水,後腦也感覺很癢,也想騷騷,可是他都不敢亂動亂說。
那三個警官都這樣,誰都不理他,各自坐在自己的椅子,收拾着什麼,然後又扭頭看着旁邊的電視,一邊胡亂換臺一邊聊着什麼。王健的腦子裡緊張地想着自己會被問到什麼樣的問題,自己應該如何回答。自己身份證、手機還有一些信用卡都帶在身上的。
這幾個警察越是不對他說話,王健越是心裡發毛,看着那幾個警察對他視而不見,王健的心裡越是緊張。此時已經是夜裡12點了,這裡局裡就只有這三個警察和自己總共四個人。王健卻變得越來越緊張,感覺自己到了崩潰的邊緣。忽然,看電視的那三個人裡有個人衝他這邊嚷了一句:“哎,叫你呢,你覺得該怎麼處理你?”
“便衣?來查徐局長,還有自己又要被陷害?”第一時間冒出這個念頭。
王健咬了咬嘴脣,掏出手機,撥了徐局長的手機號碼。
手機的鈴聲已經響了三下,徐局長還沒接,王健覺得更加煩躁,心想肯定是已經洗上鴛鴦浴了。王健倔強地等着,讓鈴聲一直響,終於,手機接通了,傳來徐局長煩躁的聲音:“誰呀?怎麼啦?”王健果然聽見了蓮蓬頭嘩嘩噴水的聲音。
王健立刻用急促的音調說:“徐局,我是王健,有事呀!剛纔我看見一幫便衣進了公館裡,現在在等電梯,我怕是來查房的,您趕緊走。”
王健還沒說完,徐局長已經“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看來,徐局不相信自己的觀察與勸告,而且肯定會認爲自己是多此一舉。
王健緊張的這會兒,鄧浩民驅車也來到了88公館附近。
鄧浩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壓低嗓音說:“老王,安排好了吧?這次爲了弄王健,把徐局長也耽上了,小心徐局長也撕了咱們。”
手機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老闆,徐局這老油條,吃了咱們的也不吐出來,這回也該收拾他了,順便給你報你對王健搶你女朋友,逼你步行街降價的N箭之仇呀!你放心吧,我們都安排好了!”
坐在車裡鄧浩民伸出手,看了眼手錶,然後說:“好,事兒成了大半了。老王,你聽好,再過五分鐘,你給那幾個片警打個電話,讓他們上去。老徐就是要洗什麼鴛鴦浴,這個時候也該幹上了,再告訴他們一下,房間是5015,然後叫那三片警提醒老徐,就說這一切都是王健安排的,還賄賂了他,他包裡的那5萬塊錢就是。要老徐合作,整死王健這雜種,我們會幫他老徐的!記住房號呀,5015。”接着,鄧浩民狠狠地問了一句:“聽見沒有?”
老王利索地說:“放心,老闆。”
鄧浩民舒了幾口氣,問:“那幾個片警兒辦事靠譜兒吧?”
老王笑着說:“您放心,老大。一聽說是到88公館抓那種的,都特踊躍。”
鄧浩民忙說:“你叫那三警可悠着點啊,可別鬧得太大了,主要是針對王健的,順便收拾一下老徐,這個主次關係要理清楚呀!”
老王便說:“老闆,您放心,我已經明確了,他們知道分寸。”
鄧浩民就不再說話,然後叫老王安排行動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就算計着時間。
過了大概十分鐘,他感覺老王安排那的那三警應該已經進了徐局長的包房,便掏出手機撥了徐局長的號碼。徐局長的手機通了,從雜音能聽得出應該是在一羣人的面前,就是正在和那仨片警的面前,或許他正被嚇唬得不輕。
鄧浩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問道:“徐局,我是鄧浩民,最近聽說這家公館的人前幾天把公安局給惹了,警察這是專門找他們的麻煩來了,不是衝着咱們,您放心。”
徐局長在那邊一聲不吭,鄧浩民就接着說:“徐局,事情都是因王健那矮小子引起的,處理起來也簡單,責任推給他就OK了,其它我幫你擺平,好不?”
這時,徐局長那邊傳來了“哼”了一聲,說:“我知道了,這是一個局,一個套,我怎麼就這麼笨,就給鑽進去了嘛!你說,要我怎麼配合?”
“當着民警,把錢交出去,然後把王健供出來,他就是一個行賄者,你的話就是陳堂正供,其它的你就絕對不會有什麼事了,只是讓你驚嚇了一下,抱歉抱歉呀!”
這時的徐局長便像雞啄米般,便‘嗯嗯嗯’地不停地點着頭。
王健那一晚上一夜沒睡,當他看見那三個警察上了5015房間的時候,還爲徐局長擔心着。沒想到,當那幾個警察轉身,回到大廳,三個警察就像看見他,認識他一樣的直衝向他。
當那三個人衝向在公館大廳他的時候,他像是被嚇傻了,等他被架着下到大堂,又被塞進一輛灰舊的警車裡的時候,他的雙腿都是軟的。
王健坐在後座,被兩個人夾着,腦子纔開始恢復了運轉。車一開動,他注意到周圍沒有其它車是和他們一起的,便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沒把徐局長也一起帶走?好像全部的活動一切只是針對他,專門衝着他來的。鄧浩民和徐局長呢?王健掃了一眼四周開着的車輛,但沒有發現有自己的熟悉的車子。
車上的幾個人一直沒說話,臉色都顯得很輕鬆。車開了不遠,就停在了一座小樓的門口,這時候王健的腿腳已經又可以聽他使喚了,他便自己下了車,跟着人家進了小樓,王健看見了樓門口掛着的牌子,他知道自己是又被帶到了一個派出所。
三個警察帶着他走進一間值班室,其中一個人隨手指着一把椅子,衝王健努了努嘴,王健便很聽話地走過去坐下,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覺得這幾個警察還比較客氣,比上次在金灣房開時,一到局裡,就給送進了拘留所,被拳打腳踢一番,這回自己再次到局裡,居然有可以坐着的待遇。
那幾個警察看着他,卻不說話。王健被他們看得心跳得撲撲通通的,忽然感覺自己口乾舌燥,又想喝水,後腦也感覺很癢,也想騷騷,可是他都不敢亂動亂說。
那三個警官都這樣,誰都不理他,各自坐在自己的椅子,收拾着什麼,然後又扭頭看着旁邊的電視,一邊胡亂換臺一邊聊着什麼。王健的腦子裡緊張地想着自己會被問到什麼樣的問題,自己應該如何回答。自己身份證、手機還有一些信用卡都帶在身上的。
這幾個警察越是不對他說話,王健越是心裡發毛,看着那幾個警察對他視而不見,王健的心裡越是緊張。此時已經是夜裡12點了,這裡局裡就只有這三個警察和自己總共四個人。王健卻變得越來越緊張,感覺自己到了崩潰的邊緣。忽然,看電視的那三個人裡有個人衝他這邊嚷了一句:“哎,叫你呢,你覺得該怎麼處理你?”
王健渾身哆嗦了一下,低着頭可憐巴巴地說了一句:“我錯了,我交罰款。”
王健說完這話,原本預備着迎接對方的大聲呵斥,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陣笑聲,那個人笑累了才又說:“你挺聰明嘛,我們搓金花,還差一個人,你來湊一湊。”
王健以爲自己聽錯了,扭過頭擡起眼皮看過去,看見那三個人已經離開電視,圍坐在一個破舊的茶几旁邊,衝他喊話的人兩隻手裡各拿着一副撲克牌,王健這才相信了自己的耳朵。
王健像是明白了什麼的屁股從椅子上擡起來,哈着腰走了過去,那個人用腳把茶几旁邊的一把椅子往前勾了勾,王健便知道那是自己的位子了。
王健坐下來,先堆起笑容朝這警局是隻有這三個警察先點了點頭,又朝大家的人笑了笑,然後勤快地洗着牌。開始發牌了,王健抓着豹子也不敢說什麼,怎麼比他手裡的牌都會是最小的,其它幾個警察笑着看他,很快,他從包裡把裡餘下幾百塊錢全掏出來,還不夠付贏家的錢。
“小子,挺懂玩業務牌的嘛!”其中一個警察笑笑說。
王健笑笑說,“還沒玩過癮,我出去取點錢了,反正就是我們四人,有人來了我們就不玩了,好不好?”
“嗯!”其中一個警察把帽歪歪地戴了戴,然後點頭說:“走嘛,出去取點錢來嘛!”
王健便和其中一位走了出去,出了局裡,王健一邊走着,心也慢慢地放了下來,他覺得這次應該不算什麼大事,直到這時,他纔開始集中精力地考慮一個重要的問題:“鄧浩民爲什麼要這樣對付他,自己在行爲處事真的惹了他,自己又將如何給自己開脫呢這是!”
牽涉到鄧浩民,王健便相信和他有仇的人應該不少,商場上、職場上、情場上哪能沒有發生過結的,商場如戰場,原本如此。
理清楚了,王健便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有恨他的人,他相信也有幫他的人,各種各樣的人王健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
鄧浩民,他清楚是那因爲在銀華新區步行街商鋪的合同上,推廣上,在最後的給他的壓價上。雖然自己其實也算幫了鄧浩民把商鋪團購推廣出去,做了一些功勞,但是在對鄧浩民動腦筋,看來是真的惹惱了他。雖然說鄧浩民雖然不是睚眥必報的人,但是惹得過份了,現在鄧浩民不就在整自己了嗎?
王健還想到了楊維,楊維此時還在生自己的氣嗎?自己利用她的美色,自己也付出了代價,自己出去後,是得必須好好地給她賠禮道歉。一邊想着,王健一下子在銀行裡取了卡里最高限額的2萬塊錢,現在的他,只想速戰速決,把這幾個警察擺平了,然後好走路。
取了錢回來後,王健繼續和這個警察扯金花,王健一邊和他們打,一邊錢像沒數似地朝他灑去。最後,王健都看不清他們在打什麼牌了,過了好一會,他聽說身旁的一個人把牌“啪”的一聲摔在茶几上,把王健驚了一下,他才知道,自己手裡的牌又是一對大豹子,但是卻還在一個勁地送錢。
那三個警察看着他笑了,這時,窗外的晨曦也已經亮了起來。那三個警察心知肚明地笑了一笑。這時,其中有一個站了起來,對他說:“走吧,別在這兒賴着了。”
王健喜出望外,忙站起來欠着身子,心想,誰想在這兒賴着了。那個人又朝王健說:“你給什麼領導送什麼錢,那是紀委的事,紀委查清了我們再弄。大家都是明白了,我們辦事也是照章執行,是有人說你行賄,但是具體數目我們不清楚,也沒看見任何一點贓款,你先回去吧,自己去找點關係擺平了,不要下回又落在我們手裡,那事情就不好說了。”
王健趕緊哈腰點頭,不停地說道:“謝謝,謝謝,知道了!我自己關係理不清,理不順,如果還該着就該着,那隻怨我,只怨我!”
王健走出派出所,早晨的陽光刺得他兩眼都睜不開,他上了輛出租車,對司機說了他家的地址,就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王健先是給銀華管委會主任張木打了電話,但是電話打了一時沒有人接。王健不氣餒,接着又打,終於張主任接了電話。
“小王,我在開會,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張主任的話一開口,王健便心裡一驚,“難道自己的事被張木知道了?”
“哦,張主任,我是聽鄧浩民的安排,我得罪了鄧總,我知道錯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請張主任您幫我調解調解!”
“唉,你說你這事吧!現在易姐正要用你,你去得罪人家鄧浩民幹什麼嘛!”
“那……”
“我只是聽人說,鄧浩民對你不滿意,具體他怎麼做了,我還不知道,你呀!自己也得小心點嘛!”
“嗯……”說完嗯的時候,王健一下子在電話裡聲淚俱下,哭泣在,在張木的面前變成一個無助又淒涼的孩子,不停地傷心地哭了起來。
“等會吧,我現在開會,我會讓易姐給你電話的!”那邊的張木說完這句話,掛了王健的電話。
王健轉身又撥了易總的電話,但是易總的電話卻一時也打不通。
他又撥了楊維的電話,楊維的手機,關機。王健緊張了,難道楊維此時又要再一次玩失蹤嗎?
王健有些發慌,然後出租車也在不知不覺到了家裡。下了車回到家,王健打開他和楊維在一起的相冊,楊維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微笑的,正對着自己微笑。他還想什麼,想做什麼,但是此時,一股強大的倦意和睏意襲捲過來,王健硬撐着,不讓自己躺下,他知道,張木說過讓易總給他電話,那在今天之內一定會有易總的電話。
“這是一場血腥之災,鄧浩民會放過自己嗎?張主任和易總又對自己有什麼打算,應該是易總那個新開的房開公司的事情吧!張木會給鄧浩民求情,讓他饒過自己嗎?還有,楊維?你能理解並原諒我嗎?”慢慢想着,王健不知不覺被疲倦徹底淹沒了,他倒在牀上,不到一分鐘就沉沉睡去。
快到中午的時候,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呆着的王健,接到了易總來的電話。
易總第一句話就說:“我的房開公司開不成了!”
王健一時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和易總談過,已經明確表示自己上面有關係,上面要彌補她,給她低價土地供她開發以之事,而且要把自己拉攏和她一個陣營!當時的易總,毫不掩飾對他的欣賞與重任的決心。”
王健一直盼着從易總這裡得到好消息,但他根本沒想到不好的消息也會這樣毫無預兆地從天而降,他下意識地問:“易總,你的房開公司不開了?上面的關係出問題了?”
易總在那裡停了好一會,然後才說:“理想和現實確實有差距,當時,上面確實信誓旦旦地要給我銀華新區那塊地,那是現在那塊地被鄧浩民拿走了,商場裡不是大魚吃小魚嗎?之前,我一直認爲鄧浩民只是一個紈絝子弟,但是,現在我感覺他醒水了,現在變得特別的兇。他不要要整你嗎?現在也整到我頭上了!我一直在懷疑,王健,是不是你的把他教懂事了,教會當老闆了?”
“哦!”王健感慨在嘆了嘆。確實,他從鄧浩民的身上掘到了自己身上的第一桶金,但是也失去了鄧浩民對他的信任與好感;他從楊維身上曾經一段時間裡制擎着鄧浩民,但是也傷害了楊維;他從鄧浩民手裡接下的推廣合同,讓自己的能力得到更充分的展示,在自己渴望有一個‘金牌策劃師’的社會地位時,卻被鄧浩民將計就計,好一番的整治,而且,這番整治還沒有結束,此時,還不知道鄧浩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