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之女相爲後 073、皓月與冰國來使
沒有預期中的死亡活着傷痛,當白光漸漸消散,鳳傾不由得睜開眼睛,發現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回到了皇宮禁地。
嘩啦啦--一片兵器出鞘的聲音響起在身後,鳳傾心底忍不住哀嚎,果然是纔出虎口,又入狼窩啊!身後那些虎視眈眈的眼睛,不用看都能覺得出來。雖然說,她並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裡,可是這個時候卻並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時機。
“怎麼辦?”鳳傾蚊子哼哼似的問道。面巾早已經被剛剛那一陣狂亂的風沙給不知捲到哪裡去了,此時兩個人都是本來面目,這--
君憐卿比鳳傾情況更糟,鳳傾好歹是背對着尚武帝以及璇璣與一干侍衛的,而他卻是正面面對。好在頭髮在剛纔的狂亂中被風給吹散了,這時候正凌亂無比地擋住了大半張臉。他微微低頭,看向鳳傾,只說了一個字:“走!”
然後,兩個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同一時間拔地而起,身姿迅疾如風,眨眼間便已經飛出好遠。
國師璇璣看着兩人飄遠的身影,身形不動如鬆。尚武帝卻已經暴怒,厲喝一聲:“給朕追!格殺勿論!”
衆侍衛得令,有輕功好的立即施展輕功,朝着君憐卿和鳳傾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不過,君憐卿與鳳傾的輕功又豈是那些侍衛所能夠比得上的。幾乎只是幾個呼吸之間,那些侍衛就再也看不到他們二人的身影了。
尚武帝得知此事,龍威大怒,一怒之下竟有數十人無辜慘死。一時間,皇宮裡人心惶惶,唯恐一個不小心,下一個倒黴的人就是自己。
“國師,這件事你怎麼看?”尚武帝震怒之餘,不忘詢問站在一邊一直保持沉默的國師璇璣。眼看着到手的無憂草就這麼飛走了,尚武帝又豈能心甘!
璇璣並沒有回答尚武帝的問話,輕紗遮掩下的目光落在被毀掉的北斗七星陣的陣眼處,那裡,無憂草早已經消失不見,一個白衣女人正倒在那裡,生死不明。
當此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隱約可以看到那白衣女子身形雖有些狼狽,容貌卻是美得驚人。豔而不俗,美而不妖。
尚武帝順着璇璣的目光看過去,眼底閃過一抹驚豔。又想到這個女人憑空出現在這裡,只怕目的和身份都不簡單!他回頭看一眼侍衛統領,“過去看一看。”
侍衛統領領命,疾步奔過去,彎下腰來,將手指伸到白衣女子的鼻端。他回頭,恭敬道:“皇上,人還活着。”
“帶回去,傳御醫!”尚武帝大手一揮,滿臉煞氣地走出了禁地。那個女人出現在那裡,也許會知道無憂草的去向也說不定。又想起剛纔的驚鴻一瞥,心裡不由得有些心癢難耐。
尚武帝雖最是癡迷長生不老之道,對美色卻也是來者不拒。沒有人知道,當年金夏國之所以會對巫月國發動戰爭,正是因爲他在一次微服私訪的過程中邂逅了當時的蓮妃,可謂一見傾心。只可惜,蓮妃早已經有了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正是巫月國三皇子巫月邪。
得知心儀的女人竟然已經名花有主,尚武帝又恨又怒又嫉妒。然而那個時候的他,也不過只是一個不怎麼受寵的皇子而已。爲了得到蓮妃,他處心積慮挑起兩國戰爭,並主動請纓,誓要率領金夏軍隊踏平巫月國。
一場戰爭,不但讓他贏得了美人,更因爲其表現出來的睿智而深受當時的皇帝賞識,從此可謂是得盛寵,平步青雲,終於登上皇位那個制高點。
於是,便有了後來的一切恩怨糾葛。蓮妃因愛生恨,與所愛之人生而別離的痛楚,讓她對尚武帝恨之入骨。
最開始的幾年,尚武帝或許還覺得從來對自己都是冷眼以對的蓮妃很是與衆不同,所以便一直縱容着她,寵着她,每個月寵幸蓮妃的次數總是比別的妃子多。那個時候的蓮妃,可以說絕對是盛寵一時。
然而,人總是喜歡喜新厭舊的,當有一天,尚武帝漸漸地厭倦了蓮妃以後,便開始覺得她的冷漠格外刺眼。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抽身而退,不再寵她,開始冷落她,忽略她,甚至是縱容別的妃子欺凌她,對兩個人的孩子更是不聞不問。
蓮妃在皇宮內受盡冷嘲熱諷,受盡欺凌侮辱,受盡威脅迫害,因此恨極了尚武帝,卻又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說到底,她只不過是一個女人,雖然會武功,可是,在這男權當道的時代,她的反抗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明明恨極,卻又無能爲力。而君憐卿的存在,又無時不刻不在提醒着她曾經所遭受到的屈辱。
於是,蓮妃悲憤之下,便將那滔天的恨意悉數轉移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每天虐待他,折磨他,故意冷落他,無視他的殷殷期盼。看着他受傷哭泣,看着他黯然神傷,她就有一種扭曲到極致的興奮和快感。
尚武帝因貪戀美色不惜大動干戈,滅一國於塵埃。蓮妃因愛生恨,不堪遭受欺凌,將一腔恨意付諸親子。而君憐卿,便很不幸地做了這一場愛恨糾葛的犧牲品……
白衣女子,也就是水盈被人帶走了,一衆侍衛也緊跟着離去,只有國師璇璣依然站在原地。
璇璣的身形略顯清瘦,寬大的道袍穿在身上,稍微有些空蕩蕩的感覺。他就好像一個不願意墜入紅塵的仙人,用嚴嚴實實的包裹將自己與這個世界徹底隔離開來。
清早的風帶着露水的味道,吹拂過,輕紗下的面容若隱若現,卻無人看得清楚,也沒有人敢去窺探。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包括容貌,包括年齡,統統都不爲人所知。
對於世人來說,璇璣就是一個完全神秘的所在,是那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神明一樣的存在。
看着已經被徹底毀掉的北斗七星陣,璇璣久久不語。直到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陽已經升起來,明媚的陽光早已驅散這世間的一切陰暗,他才輕嘆一聲,飄然遠去。
命運的齒輪,果然已經按照預定的軌跡運轉了呢……
君憐卿和鳳傾一路施展輕功,並沒有立即回玄王府,而是圍着金都城繞了幾圈之後,確定沒有人跟蹤,這纔去了月滿樓。
在經過一處密林的時候,兩人便將外面的夜行衣直接毀掉了。所以說,他們進入月滿樓完全是光明正大的。
一見到君憐卿和鳳傾,紅衣立即扭着小蠻腰、搖着粉色的小團扇迎過來,臉上畫着妖嬈的妝容,竟是雌雄莫辯。“喲,這不是三少麼?可是有些日子沒來啦。都想死人家啦--”
“咦,行了行了,酸死人了!”鳳傾被紅衣那拖得老長的尾音給噁心得不行,趕蒼蠅似的連連擺手,敬謝不敏,“你可千萬別想我,本少爺如今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再跟你一起鬼混了。”
呃?鬼混?紅衣立即一個激靈,只感覺自家公子君憐卿那視線已經可以殺人了。他妖嬈一笑,有些訕訕地說道:“瞧您說的,三少您也真是夠狠心的啊。前幾天還跟我們家明月公子打得火熱,說是什麼要爲他贖身,帶他私奔來着,怎麼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這是準備爲你家王爺守身如玉麼?嘖嘖,這要是被明月公子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傷心呢!唉!看來我得找人把他盯緊了,可別到時候再給我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麼的!話說,人家可還指望着他賺錢呢。”
“你跟明月公子打得火熱?”君憐卿冷不丁插嘴,語氣怎麼聽怎麼陰森森的。好像,還帶着那麼一丟丟的酸味兒。
鳳傾一愣:“啊?”
“你要爲他贖身?”君憐卿又問,眼眸裡波光詭譎,有危險的波光一閃而逝。想不到啊,自己的好下屬竟有如此大的魅力,連他的女人都敢勾搭?
“啊?”鳳傾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明顯地不在狀態。
君憐卿很是鬱卒,心中的那股子邪氣更甚。“你還要跟他私奔?”說到這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明顯帶着不滿和氣憤。
“呃--”這下鳳傾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立即爲自己澄清。她挺直腰桿兒,輕叱道,“咳!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麼?話說本少爺自從有了你以後,就再也沒有勾搭過別的男人了好不好?”
“哎?”紅衣唯恐天下不亂,一臉純善地火上澆油,“難道那天不是你跟明月公子說,你家王爺小身板太瘦弱,不能滿足你的需求的麼?難道是我聽錯了?”
“阿傾--”君憐卿臉色黑黑的,看着鳳傾的目光很是不善。
鳳傾惡狠狠地瞪一眼正在一邊幸災樂禍的紅衣,忽然便壞壞地笑了。她勾起紅衣的下巴,強忍着那撲面而來的香粉氣息,笑得魅惑。“紅衣小美人,我怎麼記得,某些人曾經可是脫光了跑來本少爺面前自薦枕蓆來着。”
紅衣立即大呼冤枉:“胡說!根本就沒有的事!”
“誰說沒有的?”鳳傾不懷好意地看向君憐卿,“我可是有證據的喲。”
“證據?什麼證據?”紅衣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怎麼美妙的感覺,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加有安全感。沒辦法,誰讓君憐卿的目光是那麼得滲人呢!
紅衣覺得,此時此刻,他最該做的就是:珍愛生命,遠離愛吃醋的公子!
果然就看到鳳傾一臉邪惡地掃過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紅脣裡吐出嚇死人不償命的話來。“你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嘭!鳳傾話未說完,紅衣便已經被某個泡在醋缸裡的傢伙給一腳踢飛了。好在這會兒是白天,月滿樓裡除了幾個心腹並沒有別人,不然,君憐卿的身份指不定得引起有心之人的懷疑。
看着紅衣被君憐卿飛起一腳乾淨利落的地踢飛,鳳傾那叫一個幸災樂禍。於是,可憐的紅衣只得揉着被踢疼的屁股一副我已生無可戀的神情,哀哀慼戚地獨自落淚去了。
唉!紅衣暗自感嘆,公子真是兒大不中留啊,胳膊肘怎麼老是往外拐呢!他哪裡知道,君憐卿原本就因爲情書事件記恨着他呢,這會兒他卻還偏偏要去說那些有的沒的,不被踢纔是怪了。
……我是君美人看八卦越看臉越黑的分界線……
皇宮裡無憂草被盜之事,尚武帝並沒有大肆宣揚出去,每日裡派出多隊侍衛排查,只說是宮裡丟了樣東西。
這個世界上,覬覦無憂草的人不在少數,尚武帝可不想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找回來的無憂草再被別人奪了去。
一大早,玄王府的管家便拿着新一期的《一月談》,戰戰兢兢地來到了書房。想到剛纔一不小心看見的內容,他就忍不住爲自家王妃捏了一把汗。唉,也不知道等會兒王爺看到了那些東西,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估計,會氣得不輕吧。
“王爺,新一期的《一月談》到了。”管家雙手捧着《一月談》恭敬地對着君憐卿說道,低垂着的臉上掛着幾分隱忍的笑,還有幾分說不上是擔憂還是興奮的東西。
君憐卿正靠在矮榻上看書,擡眼看一看管家,看到他隱隱抖動的雙肩,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你怎麼了?”
管家立即精神一振,大聲回道:“我沒事。”心裡卻有點心虛,懊惱自己剛剛竟然起了調笑自家王爺的心思。
“嗯。既然無事,那便把東西放下吧,本王一會兒就看。”君憐卿不疑有他,依舊保持着低頭看書的姿勢。
“是,王爺。”聽君憐卿這麼一說,管家立即將手中的燙手山芋放下,然後便如蒙大赦一般,腳踩着風火輪,一陣風似地就走遠了。瞧他那架勢,活脫脫後面有好幾條大狼狗在追他似的。
君憐卿擡眼看了下無比怪異的管家,心下有着淡淡的疑惑,他略微坐直了身子,隨手拿過一邊的《一月談》翻開。然後,在下一瞬,臉色鐵青。他倏地眯起幽深的黑眸,薄脣緊抿,捏着《一月談》的手青筋爆出,這一切無不昭顯着他此時的憤懣。
這個……這個可惡的女人!
敗壞他的名聲,就那麼好玩麼?爲了賺銀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賣他!不,不是賣,是出賣!君憐卿憤憤地想着,覺得那個可惡的女人實在是欠調教!
於是,君憐卿當即拿着罪證返回臥房去找鳳傾,結果卻被告知鳳傾一大早就已經出去了。她這分明是心虛了,故意躲着他!
君憐卿心中鬱卒至極,恨不能立即將鳳傾抓在手裡,狠狠地揍她一頓。什麼美色誘惑,什麼溫柔攻勢,什麼欲擒故縱!統統都見鬼去吧!對付那樣的女人,就得來硬的!什麼都不用管,先吃進肚子裡再說!
要說三少此刻去了哪裡?還不是因爲心虛先君憐卿一步跑去了皇家書院!之前因爲大婚,李太傅非常善解人意地給她和君憐卿放了幾天的假,今天剛好到了假期結束的日子。
鳳傾一出現在皇家書院裡,立即引起一陣不小的轟動。崔凌志、崔凌遠兩兄弟甚至包括李雲帆在內的一大羣人皆是嘩啦啦一下子圍過來,每個人的手中無一例外地都拿着一本最新一期的《一月談》。
“三少,三少,這上面說的是不是真的啊?你真的一夜做十次麼?”崔凌遠滿臉八卦地問道,眼底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難道你都不會覺得累麼?”
鳳傾大手一揮,豪氣干雲:“笑話!本少爺身強體壯,一夜十次算什麼啊?一夜二十次都做過了好不好!”
“哇!一夜二十次!三少你、你好厲害啊!”李雲帆紅着臉囁喏道,對於他這種還是純情小處一枚的人來說,公然討論這些閨房之事實在是羞於啓齒。可是看到身邊的朋友兄弟都毫不在意的樣子,他覺得他也不能太過扭扭捏捏了。
然後,大哥崔凌志問出了最爲關鍵的一個問題:“三少啊,聽說你是上面的那一個,到底是不是啊?”
鳳傾一個巴掌拍到崔凌志的肩膀上,丟給他一個你是白癡啊的小眼神。“君憐卿寡人有疾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想在上面,也得有那個本事不是?”
“啊,哈哈,也對,也對。”崔凌志忙不迭點頭,心裡卻忍不住爲玄王殿下默哀。唉,看來那玄王殿下這輩子是都甭想翻身了!
唔,被一個男人壓,那感覺,估計不會太好受吧?果然還是自家的兩個小妾來得更讓人歡喜啊!
一羣人圍在一起越說越興奮,討論的話題也越來越火爆,直到李雲帆怕怕地捅了捅崔凌遠的腰,吞吞吐吐道:“崔、崔兄?”
崔凌遠正說得眉飛色舞,哪裡有空搭理李雲帆。“去去去,一邊呆着去!沒看我正忙着麼!”
“再忙可就真要出事了。”李雲帆小聲咕噥了一句,無奈之下,又去戳了戳崔凌志,語氣越發不連貫,“崔、崔、崔兄?”
崔凌志正巧身子一閃,李雲帆便戳了個空。萬般無奈之下,他不得不生平第一次大吼一聲:“你們都給我閉嘴!”
然後,人羣裡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衆人齊刷刷地看向李雲帆,眼神不善。大有一種你最好給我有事否則小心我劈了你的意味。
李雲帆被那些不善的眼神嚇了一跳,本能地就往後跳了一步,臉色發白,他急忙張口想要解釋什麼。可是,要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衆人便再一次齊刷刷“切--”的一聲,各自又轉回頭去,然後,便是新一輪更加火爆的討論。
李雲帆覺得好想哭。怎麼可以把他給無視得這麼徹底呢!他怕怕地看一眼不遠處臉色不善的某位當事人,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話說,這麼些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玄王殿下臉色那麼難看呢!
“算了,我不管了,你們自求多福吧!”李雲帆輕嘆一聲,然後,耷拉着腦袋,非常沒義氣地自己一個人先溜了。
衆人的討論還在繼續,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君憐卿一言不發地走到人羣外,就看到鳳傾沒骨頭似的靠着身後的榕樹,對着衆人的討論笑得眉飛色舞。
君憐卿鬱卒,自己在這裡生氣,她倒好,不但跑得沒影兒,還跑到別人面前編排自己的不是。
其實,鳳傾多少是有點冤枉的。她也就在開始的時候講了那麼幾句,到了後來,都是那一羣癡迷於八卦的人在說個不停。
“三少,你簡直太爺們兒了!我崇拜你!回頭我就去一趟月滿樓,聽說那裡的小倌個個都不錯,人長得好看,技術也好。女人睡多了,本少爺決定換換口味,去嚐嚐男人的滋味兒!哈哈!”
“靠,你小子這是要搞斷袖麼?小心回頭你老爹不打死你!”
“搞斷袖怎麼了?我斷袖,我光榮!”
“切,你簡直沒得救了!再說了,你以爲人人都跟三少那般勇猛啊?”
“我勇猛不勇猛,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
聽到這麼一羣大男人當着鳳傾的面肆無忌憚地討論這些私密之事,君憐卿的臉不由得越來越黑越來越陰沉。最後,他實在是忍無可忍,驀地上前一步,扒拉開圍着鳳傾的衆人,拉過她的手腕就往外拽。
鳳傾被拽得突然,一個不查險些沒趴倒。正要開口罵,結果就看到她現在最不願意看到的人,正冷着一張臉,危險重重地看着自己。
“咳,親愛的,你來啦。”鳳傾立即換上一張諂媚的臉,極爲狗腿地順着君憐卿拉着自己手腕的手,纏繞上他的胳膊,臨了,還不忘曖昧地蹭了蹭。
“親愛的,人家好想你哦。你怎麼纔來啊。”
君憐卿本來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被鳳傾這麼一蹭,倒是好看了不少。不過,她那是什麼調調!雞皮疙瘩掉得滿地都是好不好!扇了扇長長的眼睫,他趁勢勾住她的腰,將她用力地往自己懷中一帶,沉聲道:“跟我走!”
然後,鳳傾就這樣被難得霸氣一回的君美人給半抱半拖地帶走了。臨走之前,她倒也沒忘了給衆人一個交代:“哦,呵呵,我家親愛的這是害羞了。沒辦法,出門在外,爺總得給他留點面子是不是。哎喲--”
“君憐卿,你掐我?”鳳傾豁然回頭湊到君憐卿耳邊,惡聲惡氣道。
君憐卿雲淡風輕地斜了一眼過去,薄脣輕啓,吐出殘忍的調調。“或者,你其實更想我、壓、你?”
鳳傾笑得眉眼彎彎,“沒問題啊,你有本事你就來壓我啊。”
“阿傾--”君憐卿氣結,“你以爲我是真的不敢那麼做麼?我只是不捨得,你懂不懂?”因爲在乎了,所以不願意強迫,所以想要她的心甘情願。不然,以他的實力,想要制服她,又有何難?
鳳傾撇撇嘴,不以爲意。不過,心裡某一處到底還是因爲君憐卿的一句“不捨得”而揪了那麼一下。丟個白眼過去,她很小聲地咕噥了一句:“肉麻。”
難得來一次書院,毫無意外地遇到了太子君承威、三皇子君承懾和四皇子君承陽。
君承威一臉深沉,銳利的目光帶着審視看向鳳傾。那一夜,有人夜闖皇宮禁地盜走無憂草的事,他已經聽說了。據說父皇爲了此事,還殺了不少人。
不知道,那件事情和那個人有沒有關係?
“太子殿下,您幹嗎這樣看着我?”鳳傾擡手很是自戀地摸摸自己的臉頰,對着君承威拋個眉眼過去。
君憐卿好不容易好轉一些的臉色,頓時又黑了。
鳳傾毫不在意地笑笑,暗地裡卻捏了把君憐卿的腰以示安撫。“啊,我知道了,太子殿下您一定是看到了最新一期的《一月談》了吧。嗯,我知道,你必然是看到之後深感受到了刺激對不對?安啦,大家都是男人,你的心情,我明白的,我非常之理解。”
君承威臉色瞬間鐵青。這個鳳傾!就知道專揀他的痛處來說事!
君承懾手中同樣拿着一本最新的《一月談》,對鳳傾和君承威之間的異常很是好奇。“阿傾,你都明白什麼了?”
君承威臉色更冷,倏地瞪向鳳傾。鳳傾回之一個曖昧至極的微笑,“放心,我的嘴巴緊得很,不會到處亂說太子殿下其實--”
“鳳傾!”終於,君承威好脾氣消磨殆盡,趕在鳳傾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之前出聲打斷。幽深的眼神十分駭人,冰冷得就好像千年寒冰一般,直教人寒徹入骨。
鳳傾立即很是配合地捂住嘴巴,狹長的眸子眨啊眨,意思是看吧看吧看我多聽話,我一定不會說出你不行的事情的!
其實,鳳傾原本就不準備將太子不舉之事說出來,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才更加讓人遐想無限不是麼?何況,在君承威的認知裡,她可是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她又怎麼會傻到去不打自招?
但是,很顯然,鳳傾的如此“配合”再一次惹到了早已經氣極了的太子殿下。他黑眸深深地緊盯着鳳傾,那幽暗的眼神就好似淬了劇毒,讓人見之毛骨悚然。
鳳傾心底不屑,表面上卻依舊擺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樣,當即竄進了君憐卿的懷裡,一手指着君承威大聲地控訴。“親愛的,他欺負我!”
君承威氣結。他不就是多看了幾眼麼?怎麼就上升到欺負的高度了?“本太子何時欺負過你?休要血口噴人!”
鳳傾眨眨眼,一臉無辜和委屈。“你就是欺負我了!”
“阿傾,那太子殿下是如何欺負你的?”君承懾趁火打劫,唯恐天下不亂地問道。君承陽亦是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鳳傾。
君憐卿眼底上過一抹無奈何寵溺,心道這個丫頭又在這裡忽悠人了。
果然就聽到鳳傾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很小聲地嘟噥道:“他瞪我!”
君承威:“……”
君承懾:“……”
君承陽:“……”
衆人皆是無語,一副見鬼了的模樣,看向鳳傾的眼神帶着鄙夷。倒是君憐卿最爲淡定,他淺淺一笑,“阿傾瞪回來便是。”
“唔,好主意啊。”
於是,衆人再一次無語凝噎。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麼,這病秧子跟草包還真是絕配呢!
不管怎麼說,鳳傾好歹是把《一月談》所引起的八卦風波給壓下去了。日子轉眼間又過去了好幾天。
金都城裡又一次發生了吸血命案,只可惜,依舊沒能將那個神秘的幕後黑手給揪出來。一時間,人心惶惶,百姓們更是一入夜便落鎖,唯恐下一個倒黴的人就會是自己。
但很顯然,即便是如此,仍舊先後有一些少女慘遭侵害。
而另一方面,鳳傾的計劃也在按部就班地進行着,不過短短數日,金夏國所有屬於君承威、君承懾以及君承陽的產業均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壓。一時間,損失慘重,甚至影響到了整個金夏國的經濟命脈。
倒是鳳翩翩,在別人都忙忙碌碌的時候,卻是安靜了好一陣子。自從被君憐卿打了個半死,她就再沒動過去勾引他的心思。反正她本來就對這個病秧子沒什麼興趣,頂多就是在君承懾面前不好交代而已。
事實上,鳳翩翩想得一點沒錯,當君承懾得知她竟然把事情給辦砸了以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讓她恨極,卻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眼看着就要到中秋了,皓月國與冰國竟然差不多同時向金夏國遞交了國書,準備在中秋節當日,在金夏國皇宮舉行三國聚會。
三國鼎立。尚武帝自然是不能拂了兩國的意,很是爽快地便答應了。算算日子,兩國使者應該也快到了。
由於上一次巫邪的操控,使得君憐卿無憂之毒提前發作,所以這一次,八月初六、初七、初八三天,他再一次毒發。
藍衣不在身邊,好在有鳳傾爲他壓制。況且無憂草已經到手,在集齊無憂果、無憂花、無憂根以及無憂水之前,可以每次取微量無憂草加入到藥劑裡,雖然不能一次性根除,卻也可以有效緩解毒發的痛苦。
等到君憐卿身體恢復之後,鳳傾倒是專門抽出一些時間,特意趕回了羅剎宮的總部,安排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從羅剎宮總部回來,半路上小心翼翼地甩開了幾條不足爲懼的小尾巴,她便恢復了本來面目。
等到鳳傾從羅剎宮回來的時候,距離中秋節只剩下三天時間了。而金都城的大街上,也忽然間熱鬧起來。
原因無他,皓月國與冰國的使者先後到了。
在路上就聽人家說,此次前來金夏國出使,皓月國派出了太子離月歌,而冰國則是剛剛登基三年有餘的女皇陛下親自前來。
冰國女皇名叫花鈴,素來以鐵血政策治國,登基不過三年,便將冰國內原先四分五裂的狀態給徹底終結,因而深受百姓愛戴。
因爲冰國環境相較於其他兩國要惡劣許多,大部分土地並不適合農耕,花鈴便興商業,引外資,如今的冰國,商業欣欣向榮,好不繁華。
鳳傾聽到百姓們的議論,對這個傳說中的女皇倒是生起幾分興趣。在這個男權當道的時代,她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女子,肩挑起一國的重擔,平內亂,防外患,安撫軍心民心,可謂遊刃有餘。
而皓月國太子離月歌也絕對算得上一個風雲人物。皓月國素來帝后情深,而離月歌又是皓月國皇后嫡子,自從出生便被冊立爲一國太子。
然而,以前的離月歌懦弱無能,連跟自己的兄弟姐妹說幾句話都會臉紅半天,就別說讓他做這種出使別國的事情了。
但是,三年前,不知何種原因,離月歌忽然間大病一場,痊癒後人就徹底變了。從那以後,太子懦弱無能的說法就再也沒有被人提起過。就連那幾位一直以來都蠢蠢欲動的皇子,在見識了離月歌的強橫手段以後,也不得不暫時收了不該有的心思。
終於到了中秋節這一天,按照慣例,君憐卿身爲一國王爺,是必須要攜帶家眷進宮赴宴的。鳳傾難得地穿了一身比較正式的宮裝,同樣是紫色的,與君憐卿並肩走在一起,一紫一白,一風流邪肆,一冰雪清華,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中秋晚宴的地點就安排在御花園裡。金夏國地處南方,一年四季如春,所以宴會擺在外面並不會覺得冷,反而很舒適。
君憐卿和鳳傾不喜高調,便挑了個相對偏僻的位置呆着。期間,西門青不怕死地跑過來,又跟鳳傾吵了一架,最終卻一如既往地灰溜溜地走了。
半個時辰後,終於一聲聲高亢的唱和響起:
“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皓月國太子駕到!”
“冰國女皇駕到!”
“國師大人駕到!”
鳳傾又聽,頓時來了興趣。她倒要看看,這幾個當今世上的風雲人物,都是長了個什麼樣子。然後,擡頭,然後,僵住。然後,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