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連咳幾聲的劉樹青板着臉原想給淮安府來的人留下深沉印象,卻被葉婉馨給破壞了形象。
“哦,原來是這樣!那要儘快找個神醫給他瞧瞧,東陵家族可是給咱百姓保家衛國,披肝瀝膽,萬不能耽擱了這身子!”雖然不知道這腦回路是咋回事,但是,孫逸泉見這丫頭不但樣貌標緻,那靈動的眼睛裡透出狡黠。
他笑意瑩然的望着葉婉馨實心誠意的說着。
“是呀,我曲爺爺可不就是譽滿京城的神醫嗎,就這兩日要給他診病呢!”葉婉馨眨着大眼一本正經的說着。
東陵玄翔眯眼瞅着孫逸泉,見這廝肆無忌憚的望着葉婉馨,恨不得挖了他的那雙眼珠子,攏在衣袖裡的手捏的骨頭咯咯響。
他不禁佩服這丫頭的膽量和聰穎,他是從京城來的自然知道東陵玄翔的威名,那就是個捉弄死人不償命的主,卻被這丫頭擠兌的直跳腳,又無可奈何。
“嗯,你們想必也是熟人,東陵公子的身體,我就不多問了!”孫逸泉忽略了東陵玄翔那凍死人的目光,依然坦然的說着。
心裡也想和這機靈可愛的丫頭多說幾句話,可是他還有正經事情,說着話收斂了嘴角的笑意,把眼睛瞟向了一旁故作嚴肅的劉樹青,“這位大人,不知在下能否見見王大當家的屍首?”
“孫大掌櫃,這人原本就是你錢莊的當家的,你自然能去瞧瞧了,諾,他就在那邊地上躺着呢!”瞧着這孫逸泉氣度不凡,劉樹青客氣的迴應着他的話。
葉婉馨眉頭微皺的瞥眼沒有好臉色的東陵玄翔,就笑吟吟的和劉樹青告辭,“樹青舅舅,時辰不早了,我今兒還想回花溪呢,你忙,我就先走一步了!”
“馨丫頭,你是個大忙人,樹青舅舅今兒的公務忒多,就不陪你了,你英子姑整日的唸叨你呢,有空閒你去我家坐坐,也陪她說說話。”
“嗯,改日得了空閒就去。”葉婉馨說着,擡腿就走。
海子望望東陵玄翔恨想替他說句話,可是今兒瞧着他們二人說話有些像吃錯了藥,心裡犯難的很。
可是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也想爹孃和家裡的親人,只好在心裡默默唸叨着,東陵公子,我馨兒妹妹的脾氣着實不好,雖然你得罪了她,小子也管不了你的事了,他咬牙把東陵玄翔拋在腦後。
海子緊走兩步,在葉婉馨身後低聲喊着,“馨兒妹妹,我也要回家,你等等我。”
東陵玄翔見海子和葉婉馨要走,心裡急的像貓抓似的,暗自嘟囔着,這丫頭的心真冷,竟然不念一點舊情。
又怪罪海子這臭小子不給他說好話。
眼瞅着她的身影進了前面的鋪子,東陵玄翔泄憤般的用腳踢着青石鋪的地面。
想追又拉不下臉面,糾結的東陵玄翔的俊臉差點扭曲了。
劉樹青瞧着東陵玄翔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故意問着,“東陵公子,這孫大掌櫃的來了,我還是感覺你剛剛的分析十分的有道理,要不,你再和孫大掌櫃的說說?”
東陵玄翔搖頭擺手,“劉大人,這是你分內的事,我就不用在喧賓奪主了,我還有急事,也告辭了!”
“哎,東陵公子,你別走呀!”劉樹青一臉壞笑的想去拉他。
東陵玄翔的臉黑着,一閃身躲了過去,“本公子確實有急事!”
瞧着東陵玄翔最終還是一陣風的衝出了院子,孫逸泉愕然的望着他狂奔而去的背影,嘴角直抽搐,“這還是京城有名的那個東陵玄翔嗎?他的狂妄自大,不可一世都去哪了?”
“嘿,孫大掌櫃,不是我吹,再狂妄自大的人遇上我們的馨丫頭,都成了紙老虎!”劉樹青頗爲驕傲的說着。
葉婉馨和海子回到鋪子和曹章匆匆說了幾句話,就和奎子,海子一塊回花溪。
奎子和海子並排坐着趕着車,葉婉馨獨自坐在車廂裡。
他們的馬車剛駛出順義大街,葉婉馨勞累了一日,有些累了,剛想閉目養神,就感覺馬車劇烈的搖晃起來,她倏的睜開眼,就瞧見東陵玄翔這混蛋兩手撐着馬車尾部,身子往馬車廂裡鑽。
臉色立即變的難看,“喂,東陵大公子,你眼又不瞎,削尖了腦袋擠在我的馬車上意欲何爲?”
見這丫頭一臉的怒氣,語氣惡毒,鬆開了撐着的車廂的手,弓腰站在葉婉馨面前,東陵玄翔微微一笑,“丫頭,你剛在金利錢莊說過的話,不會這麼快就不作數了?”
“哼,我每日說過那麼多的話,難不成都要記得,你要幹啥就明說,別來這一套!”葉婉馨瞧着東陵玄翔欠揍的臉,就想一腳把他踹下去。
東陵玄翔斜瞥了惱怒不已的葉婉馨一眼,用手輕拍着腦袋,苦着臉,“哎呀,我的腦回路出了問題,這可了不得,本公子可是個惜命的人,那曲老頭子不是常住你家的嗎,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呃……你這無賴!”見東陵玄翔捏着她的話柄,葉婉馨氣紅了眼,她騰的站起身子猛的擡腿,就朝他閃着笑意的臉上踹了過去,“你給姑奶奶滾下去吧!”
東陵玄翔哪裡會想到這彪悍的丫頭竟然在這狹窄的車廂裡就施展了拳腳。
他高大的身子杵在這裡,原本就嫌憋屈,這會往那裡躲也不是辦法,應急用手抓住了葉婉馨的小腳。
“喂,咱君子動口不帶動腳的!”
葉婉馨見他伸手就有些後悔和這該死的動武自個壓根就佔不了上風,果然自個的腳被他抓住。
她立即就往後撤,腳是回來了,可是繡着蝶戀花的鞋子卻被東陵玄翔捏在手裡,“丫頭,衝動是魔鬼啊!”
“你個無恥不要臉的,趕快把鞋子還我!”
見葉婉馨赤腳操起車上的木質果盤朝他腦袋砸了過來,東陵玄翔腦袋偏到一旁,嘿嘿笑着,“丫頭,有求於人,還這麼跋扈!嘖嘖,可惜了這些果脯,暴殄天物啊,寧軒那傢伙在關外用千兩銀票也沒換來一枚果脯!”
“我讓你躲!”惱急的葉婉馨又抓住了車上裝滿了茶水的小竹筒。
“喂,適可而止,你那竹筒裡是茶水還是美酒啊?”東陵玄翔鼻子直抽抽,“要是美酒,本公子今兒可是有口福了!”
瞧他那損樣,葉婉馨拔了竹筒的蓋子,朝他身上潑了過去,“姑奶奶賞你喝美酒!”
東陵玄翔用手抖這衣裳上面的水珠子,“哎呀,兵不厭詐,上了你這奸詐丫頭的當了!”
葉婉馨折騰了幾下也沒效果,還把她累的有些氣喘,除了拿眼瞪着面前可惡的人,她還暫時無計可施。
外面的海子和奎子聽到車廂裡的動靜,知道葉婉馨刁鑽古怪,東陵玄翔又是熟人,都忍着笑,甩了下馬鞭繼續趕車。
東陵玄翔瞧着葉婉馨滿臉通紅,知道她必定是累的,心裡又開始心疼,把腰往下又彎了幾分,“丫頭,好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都是我不對,我給你陪禮了,就讓我跟着你去花溪吧!”
葉婉馨板着小臉,惡狠狠的說着,“呸,油嘴滑舌的狗東西,哪個稀罕你賠禮了!”
“葉大東家,你就可憐可憐小的吧,今兒一整日我可是水米未粘牙,哎呀,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東陵玄翔用手捂着肚腹,一臉的苦相。
葉婉馨輕嗤一聲,朝他翻着白眼,“嗤,東陵大公子的話,本姑娘可不信,難不成範伯伯今日特意從華天弄來的一桌子好酒好菜都餵了夠不成?”
“我給你求和,求和!”東陵玄翔雙手捧着葉婉馨的繡花鞋舉在頭頂,面色軟和的就不想平素那個東陵玄翔。
見這傢伙一臉的恭順,葉婉馨這才消了一半的氣,一手抓過自個的鞋子,氣咻咻的說着,“一邊蹲着去,別在我面前礙眼!”
可憐東陵玄翔這個身份尊貴的大家公子,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耷拉着腦袋挪到了車廂一側。
瞅着他低眉順眼的樣子,葉婉馨仍然沒放鬆警惕,這大尾巴狼這會像個小綿羊,沒準一會就兇相畢露。
“東陵玄翔,咱可說好了,進了花溪村,立即滾下馬車,敢死纏着本姑娘,要你好看!”葉婉馨急於擺脫這狗屁膏藥,就和他立了規矩。
“嗯,一切都聽你的吩咐。”東陵玄翔壓下心裡的竊喜,忙不迭的應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