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當你死了?你咋說出這樣的狠話?我是你大哥,你……你……”義渠擎天被妹妹的話氣的差點失控。
鍾承茗這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今兒天氣晴了,他也安排好人手,誰知道這丫頭偏偏來了這一手,弄他們個措手不及。
潘之道已經在門外轉了幾個圈子了,瞧着裡面亂的像鍋粥。他眼裡閃着賊溜溜的光芒,心裡也在算計着,今晚的事情千萬別被這臭丫頭給攪和黃了。
那日在真味齋的那兇婆娘,已經承諾過,鍾承茗的人只要進了府衙的大門,她到時候就會給他弄五百兩的銀子。
只要這銀子一到手,他就來個金蟬脫殼,遠遠的離開這些兇狠沒有人性的人,隨便去找個好地方,也置辦個小鋪子做個掌櫃的,那有多神氣啊。
秋桐瞧着大哥還是不答應,想到香滿園裡的那幾個丫頭,都是暢快的活着,可是她卻要被大哥束縛在籠子裡。
嫉妒和羨慕讓她失去理智,咬緊牙關,冷哼着,“好,既然你不給我條活路,那也別怪我心硬!”
她說着狠話,就把身上帶慣了的小匕首拔了出來,照着自個的手腕就割了下去。
義渠擎天沒想到妹妹爲了要脫離他,竟然會拿刀子割自個的手腕,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手腕上噴濺而出的鮮血,呆愣着。
義渠擎天眼神茫然的瞧着妹妹手腕上的血,他腦子裡一直迴盪着弟弟胸口被扎着的那把刀,他的頭疼的要炸裂開來。
鍾承茗也被這瞬間發生的一幕嚇了一跳,不過他比義渠擎天要好一些。
他急忙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快速的拔開了瓶塞,想拿藥丸給秋桐止血。
秋桐冷冷的笑着,“大哥,這下你滿意了吧,你養我這好多年,妹妹無力報答,就讓我把身上的血流乾來償還欠你的債!”
她瞧着鍾承茗拿着藥丸來給她止血,就鄙夷的說着,“鍾先生,我一條賤命,就不需浪費你的藥丸了,欠你的情,我沒東西可還的!”
鍾承茗知道從昨日這丫頭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就對他們避之蛇蠍,可是不管咋樣,他已經把她當做親妹妹疼了這麼多年,也不會計較她的嘲諷和鄙視。
見她親自割傷了自個的手腕,那血已經把她的衣裳染溼了好大一片,連地上都流淌了一片。
他心裡痛的要喘不過來氣,也就軟下了語氣,央求着,“秋桐,別胡鬧了,讓我給你包紮一下吧,要不然你真會死的!”
“死,我早不想活了,像條狗一樣被拴在這個院子裡,我活個啥勁啊,還不如死了痛快,也能下去陪着娘和弟弟了!”
沒有多少反應的義渠聽到妹妹說要下去陪娘和弟弟,他的腦子猛的一閃,瞬間清醒過來。
他一把把妹妹抱起,眼睛裡閃着腥紅的光芒,悽然的呼喊着,“秋桐,是大哥對不住你,你別嚇唬你大哥呀,這世上就咱倆是最親的人了,你不能有事啊!”
“你走開,別碰我!讓我死!”秋桐被大哥抱在懷裡,她氣惱的用手撕扯着大哥的衣裳,“你放下我,你們這些殺人狂魔,我不要你們碰我!”
義渠擎天的舉動讓秋桐心裡的憤怒一下子激發出來,她瘋了般的和大哥撕扯,手腕上的血流的越發的快了。
原本還想哄着把秋桐的傷口處理了,可是瞧着他們瘋狂的舉動,鍾承茗也只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們。
瞧着妹妹手上的血已經染到他的身上,義渠擎天瞧着鍾承茗站在那兒沒動靜。
他氣急敗壞的喊着,“承茗,你還愣着幹嘛?快趕快給秋桐包紮呀!你想讓她血流乾啊!”
秋桐這會也無力在鬧了,除了兩眼睛還無神的瞪着,渾身癱軟的任由義渠擎天抱着。
鍾承茗趕快把手裡的藥丸捏碎撒在她的手腕上,然後在屋子裡找出一些乾淨的細棉布,把秋桐的傷口包紮好。
瞧着她臉色因爲失血已經變的慘白,只好又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倒了兩粒藥丸喂到她嘴裡。
義渠擎天面色悽楚的瞧着鍾承茗的舉動,又把眼睛盯着妹妹的臉,發現她眼睛已經閉上。
他驚恐的喊着,“承茗,秋桐眼睛閉上了,她不會有事吧?”
鍾承茗搖搖頭,嘆口氣,“哎,擎天,她腕上的傷勢已經沒事了,就是失血太多,咱的山參和鹿茸也有很多,需要兩月的調養。”
“她身子的傷好治,可是她心裡已經對咱生出了怨恨,竟然有拔刀尋死的勇氣,你我能看的住她嗎?”
得知自個妹妹的傷勢無大礙,義渠擎天的心裡稍微鬆口氣,可是想到妹妹的舉動,他心裡一陣陣的刺痛。
他揚起臉瞧着正收拾藥瓶的鐘承茗,心碎的問着,“承茗,你說咱做的事情真的錯了嗎?爲啥景成和我形同陌路,秋桐也這樣質問咱!”
鍾承茗搖搖頭,“擎天,咱們已經是選擇了這條路,對錯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
義渠擎天把妹妹抱緊,他悲慼的說着,“可是,承茗,我的心好痛,那位子要讓我失去秋桐的代價來換取,即使得到了那個位子,我的心也不會好過的!”
見義渠擎天這樣傷悲和絕望,鍾承茗也無言以對,他嘆口氣,“擎天你把秋桐放到牀榻上吧,這樣子她身子會很難過的!”
瞧着秋桐睡在牀榻上,鍾承茗囑咐着,“擎天,你守在這裡,我趕快去個她熬些補血的藥湯來!”
義渠擎天聽了這話,神情黯然的點點頭,眼睛依然盯着妹妹的臉,他的眼角被淚水浸溼。
等鍾承茗把藥熬好,給秋桐灌了下去,這時辰已經到了亥時中。
瞧着秋桐的呼吸已經穩定,他又給她仔細的把了脈。然後吁了口氣,“擎天,秋桐已經安穩下來,你的身子還很虛弱,也不能太過操勞,就回去歇着吧。”
義渠擎天搖搖頭,“不,我不能離開!”
鍾承茗見他這樣,也只好坐在這裡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