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樂坊。
義渠擎天已經從安順回來幾日了,他得知鍾承茗已經買了好多良田,心裡不禁佩服這傢伙有頭腦。
“承茗,咱不光是買田種糧食,我仔細想過了,咱也要改變一下咱的掙錢門路,總是指望賭坊也弄不到多少銀子,畢竟能見天來賭的人還是極少的!”義渠擎天把心裡的想法和軍師兼好友說說
鍾承茗聽到義渠擎天的話,滿臉都是興奮,“擎天,你早就該有這想法了,要不咱就去淮安府裡多買幾個鋪子,咱也開始經商,這裡人煙密集,開鋪子做買賣可是賺銀子最快了!”
瞧着鍾承茗的反應這樣大,義渠擎天斜了他一眼,滿眼都是促狹的笑意,“你這花花公子,攛掇我去淮安府買鋪子,是不是又惦記花滿樓的頭牌縈香姑娘啊?”
見義渠擎天這小子竟然調笑他,鍾承茗氣哼哼的說着,“喂,擎天,你可真是沒良心啊,你回去了大半年,我給你守着老窩,還花滿樓呢,連淮安府的城門朝哪邊,都快忘了!”
見鍾承茗有些生氣,義渠擎天急忙給他賠笑臉,“好了,算我說錯了,待會咱就去淮安府,等瞧好了鋪子,咱就去花滿樓裡瞅瞅,那裡的頭牌你要是相中了,咱就把她贖出來,算我給你賠罪吧!”
想到義渠擎天這次的改變,以及部族裡錯綜複雜的關係,他也不願意回去過那樣的日子,要是真能在淮安府紮下跟,這也是大好事情。
鍾承茗臉色端正不少,“算了,平素那都是逢場作戲,我可沒那興致弄個煙花女子做老婆,咱還是說說正經事吧!”
“擎天,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收攏了好幾個有用的人,他們都是在原來的地方混的不如意,正好還多少有些能耐,這回咱要開鋪子也不用犯愁人手的問題了!”
義渠擎天想到了七鳳山的事情,就開口詢問着,“這鋪子的事我不想多用心,你瞧着安排吧,我沒回來時,聽你說過七鳳山裡有人在裡面搞事情,你弄清楚他們到底是幹啥的,會不會也盯上了那些難搞的黑石啊?”
年關時候他就親自去七鳳山裡探查一遍,對那裡的情況也有所瞭解。聽到義渠擎天問起,鍾承茗就把這事和義渠擎天說了一遍。
“這事我還真弄清楚了,這些人可是比咱的人有能耐,他們竟然在七鳳山裡開起了荒,不到兩月就開出好多的田地,而且還種上了糧食,能不能有收穫,這暫時還不好說。”
“去荒山上開荒種田?這咋比我的腦子還要好使?這麼好的事咱咋沒想到呢,讓軒丘羅豐那蠢貨白白的花了我好幾千兩的銀子,啥事也沒弄成!”義渠擎天一臉的驚奇還有些懊悔。
鍾承茗瞧着義渠擎天一臉的鬱悶,就安慰着他,“擎天,你也不用眼熱,那七鳳山地方大的很,你要是有興趣,咱也能去開荒啊,不就是多弄些幹活做苦力的人嘛!”
“好吧,我去換身衣裳,你讓驚風把馬車趕出來,咱馬上進淮安府。”義渠擎天站起身子,吩咐這鐘承茗。
他們趕到淮安府的城門,就瞧着有人圍着城門口,也不知在瞅啥熱鬧。
鍾承茗讓驚風把馬車停下,他下了車,徑直往裡擠着。
等他擠到最前面瞧清了告示上的那些內容,就有些傻眼,心裡暗自詛咒着,這他媽的狗屁欽差心也太黑了吧,想要買田地和商鋪,不但覈實購買人的身份,還要去府衙備案蓋紅戳,這他他媽坑爹了。
他面色難看的回到馬車旁,蔫巴巴的上了馬車。
義渠擎天瞧着他那副便秘的模樣,嬉笑着問他,“承茗,你剛纔下去錢袋被人偷了嗎?還是勾搭美人被嫌棄了?咋這副樣子?”
“擎天,我們還沒伸手呢,李煜這狗官就開始對付我們了,剛剛我去瞅了,那城牆上貼了張告示,上面的話可都是針對我們的!”鍾承茗的肺都快氣炸了。
義渠擎天不在意的說着,“承茗,他有千條計,咱有老主意,你也別把那李煜放心上,一個軟弱書生能成啥氣候,聽說還是個懼內的膿包蛋子!”
鍾承茗不屑的笑笑,“嗯,他們越是這樣,證明咱做的事情是正確的,我自然也不會怯懦的!”
進了城門,瞧到了那一幕,讓鍾承茗更加吃驚,他瞅見容家竟然犯了事,被官差拉着遊街,他才花了五萬兩買了容家的田地,應該不會受牽連吧。
義渠擎天瞧着鍾承茗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已經從他們身旁過去的那些人,他有些奇怪,“承茗,你今兒情緒可是很不好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鍾承茗有些心不在蔫的說着,滿臉都是擔憂,“呃,你知道剛剛過去的那幫子人嗎,我才把他們的莊子買回來,他們這樣,我怕買的莊子有問題。”
“沒事的,你想的太多了,那莊子是你掏銀子按照正規途徑買的,你怕個啥。”義渠擎天說着話,瞥他一眼,“承茗,你的腦子有毛病吧,不會是被李煜那狗官給嚇傻了吧?”
鍾承茗用手摸着臉,“哎呀,都是整日的悶在君樂坊,把我的腦子悶壞了,今兒出來竟然有與世隔絕的感覺。”
義渠擎天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爽朗的說着,“既然這樣,那還傻站在這裡幹嘛,我帶你在淮安府大街上四處轉悠一下,讓你好好的感受一下人間的煙火氣息!”
淮安府後衙。
李煜正瞧着葉婉馨給他送來的稀罕蔬菜和果脯。
他鼻子一陣幹癢,接連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
他用手摸摸還癢癢着的鼻子,嘟囔着,“臭丫頭,本官給你辦了那麼大的一件事,就得了你一筐的吃食,你還敢罵我,這也忒小氣了!”
李標瞧着筐子裡的那些蔬菜和自家大人手裡拿的那罐果脯,他腆着臉,“大人,你手裡拿的是啥東西呀,聞着味道很是特別,讓小的嚐嚐吧?”
正要拆封的李煜聽到李標的話,就把罐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李標,你小子是狗鼻子啊?你家大人連這封都沒拆呢,你就聞到味了,想吃你去香滿園買啊?”
聽到大人要他拿銀子去買,李標苦着臉,“大人,我這月的月錢又被夫人借走了,哪裡還有銀子去買吃的,你就可憐可憐小的吧,你還隔三差五的去徐大人府上混頓好飯菜,小的可是整日的吃那大竈上的飯菜,自從來到這裡,小的已經瘦了十好幾斤了。”
瞧着李標的臉還真有幾分菜色,李煜長嘆口氣,“哎,你家大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每日都被那臭婆娘壓榨,我的俸祿銀子剛從師爺手裡領會來,就被她搜刮的像狗添了一般!”
“還真沒想到,這可惡的臭婆娘竟然連你每月的三兩銀子也不放過!”李煜氣惱的說着。
他又把那罐果脯打開,先給李標抓了一大捧,然後吩咐着,“李標,你快把這東西藏起來,別讓那臭婆娘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上了,我也要去找個隱秘的地方藏東西,這些菜你待會就送到廚房吧!”
李標捻起一片青桃做的果脯塞進嘴裡,“嗯,大人這東西可真好吃,我這就去把它藏起來!”
李煜搖搖頭,嘆口氣,“我的四品官做的可真是鬱悶,連吃個東西都要偷偷摸摸的!都是被那臭婆娘逼的!”
李標把果脯裝進一個木盒子裡,準備一會帶到自個屋子裡,聽了李煜的話,他轉過身子,“大人,你不是說夫人快要回京城了嗎,她走了,咱就能痛快的過日子了。”
“嗯,下個月是她老爹的壽誕,她自然是要回去的。”
李煜嘴裡嚼着果脯,想着要儘快的把這母夜叉弄回去。
李煜才吃了一口,就把罐子又封上了,“算了,爲了把這瘟神送走,我還是把這好吃的東西送給她吧。”
李標瞧着自家大人抱着果脯罐子出門,心裡終於長出一口氣,夫人要是走了,自個被他借去的十幾兩銀子不要心裡也是痛快的。
方家小街香滿園裡。
剛吃罷午飯,鋪子裡的客人還沒幾個,從府衙回來的葉婉馨把一萬兩銀票拿了出來,得意的炫耀着,“大夥都瞧瞧啊,我忙活一日就把這一萬兩給掙了回來,從這個月起給你們每人長十兩銀子的工錢!”
崔雲容樂顛顛的圍了上來,那倆大眼睛直直的瞪着,“馨姐姐,那個容老頭子還真是把一萬兩給你了,他也太大方了吧?這一萬兩銀票好多啊!”
見崔雲容一臉的羨慕,陸少卿笑呵呵的說着,“那不是他大方,是你馨姐姐的本領大,那倒黴的容老頭怕蹲大牢,拿出的買命銀子!”
薛含蕊知道葉婉馨已經替她母女化解了一場災難,她眼含熱淚朝葉婉馨說着,“馨姐姐,我謝謝你了!”
葉婉馨眉開眼笑的說着,“蕊兒妹妹,你可別謝我,應該說謝的是我,要不是你家的那個小莊子,我上哪兒去弄這一萬兩的銀子啊!”
“小姐,你今兒是沒瞧到,今兒那個容家的狗屁四少爺被繩索拴着,在街上走,一路上有好多的人罵他,還往他身上扔髒東西,那模樣別提有多狼狽了!”狄成也湊了過來和她們說着。
葉婉馨點點頭,想到自個明兒要離開,就囑咐着他們,“大夥都聽好了,你們是熱鬧也瞅了,這往後就安心的待在鋪子裡,把咱營生做好,我已經和徐大人說好,明兒一早就動身進七鳳山,鋪子裡的事情大夥都聽雲凱的!”
未時末。
義渠擎天他們仨人在真味齋吃罷午飯,讓驚風獨自去查看哪裡有急賣鋪子的,他帶着鍾承茗在淮安府的大街上逛着。
二人的眼睛都瞄着臨街的鋪子,心裡都在思索着那間鋪子適合他們。
義渠擎天正在和鍾承茗低聲說笑,偶一擡頭,有個鋪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香滿園,這裡竟然也有個香滿園,承茗,咱去前面的那個鋪子瞧瞧去!”義渠擎天拉着鍾承茗的手,疾步往那個鋪子走去。
葉婉馨想到趁這還有一後晌的功夫,就帶着陸少卿想再去找找有賣鋪子和宅院的沒,儘快把薛含蕊她娘幾個的宅子買了,她們住處安排好,自個去七鳳山也能安心了。
她心裡尋思這事情,自然也是垂着頭走路,義渠擎天是顧着瞅香滿園的大牌匾,倆人身子毫無懸念的撞在一起。
葉婉馨摸着被撞疼的額頭和鼻子,氣惱的說着,“你這人走路不長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