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身子極度衰弱,他急走兩步,頭上就冒出大顆的汗珠子,他喘着粗氣,“大兄……弟,你快……幫幫我叫……住葉姑娘!”
奎子見他臉色不好,只好往前走了幾步,攔住正要出大門的葉婉馨,“姑娘,你先別出去,我有事找你!”
“哦,奎子哥,你有事等我從翠蓮大娘家回來再說吧,我已經和翠蓮大娘說話了,我們今晚還有好些事情要商議呢!”葉婉馨心裡急着去劉翠蓮家問孃的事情,卻被奎子擋了路,只好敷衍着他。
“不是,姑娘,是真的有急事,你別走呀?”奎子瞧着葉婉馨要走,急的不得了。
葉婉馨回頭正好又瞅見了已經追上來的瘦猴,她的臉色又是一變,“奎子,你是爲了他來求我,你這回可是想錯了,我後晌已經說過了,曲修凌的事情我不管!”
瘦猴走到葉婉馨面前撲通跪了下來,“葉姑娘,求求你了,曲老頭已經被折騰的只剩下一口氣了!”
他紅着眼圈說着,“他是被人騙到山裡的,我從那裡已經逃出來到如今也有快倆月了,那老頭已經好大的年紀了,你們要是去的晚了,恐怕連他的骨頭也不見一根!”
“嘿,小子,你的話我纔不信呢,那個曲老頭精的和猴子一樣,誰能騙得了他!”葉婉馨不屑的撇着嘴,“再說了,我去求他時,連影子都找不到他,如今讓我去救人,門都沒有!他的死活於我何干!就是死了,也是他自個作的!哪個會可憐他!”
“葉姑娘,你不知道,那七鳳山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每日裡連頓飽飯都沒吃過,曲老頭他根本就受不住啊!”瘦猴想到在那山裡受的折磨,心裡就是一陣寒顫,“求求你了,葉姑娘,是他說我來找你,你一定會去救他的。”
“你說曲老頭跑進了七鳳山,那裡不是土匪窩嗎?咋還有挖黑石的?”葉婉馨想到聶清源好像說過那裡有一羣土匪,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二叔就是挖黑石才死掉的。
“曲老頭也真是的,放着外面自由自在的日子不過,咋會跑進大山裡,這真是作死啊!”葉婉馨不由得感慨起來。
“是呀,那七鳳山的地方很大的,我們待的那個地方樹木稀少,都是大片的青石山,裡面有好多的黑石,曲老頭也跑了好幾次都沒成功,也就消停了。”
“葉姑娘,我們也聽說過山的對面有土匪,可是從來就沒瞧見過,我們在那裡舍着性命去挖黑石,稍有不慎還要遭人毒打!”瘦猴用眼瞅着葉婉馨希望她能改變主意,去把曲修凌給救回來。
“黑石,你們挖黑石幹嘛?”葉婉馨有些驚異的問着,那黑石會不會就是煤炭,如果能挖出煤炭,那日子可能就會改變的快一些。
瘦猴提了提精神,“這黑石的用處,我們這些做苦力的也不大清楚,不過都瞧見用黑炭能把火點燃,還能做飯呢,大家也只是稀罕了一會子,就沒人再提起。”
“你起來吧,就別跪着了,那你們如今那裡還有多少人呀?都歸誰管?”葉婉馨慢慢的也起了好奇心。
“葉姑娘,聽他們說話那意思,這批貨是要運到關外用的,我們老闆不是咱這地方的人,他就是個蠻子,從關外來的,平素陰着臉,可狠毒了!”瘦猴想到被黑石活埋了的人,心裡就是一陣抽搐,他哽咽着說道,“葉姑娘,我們原本有一百多號人呢,出了幾回事,我逃出來時,已經只有七八個了。”
奎子把瘦猴從地上扶起,“你別難過了,讓我們姑娘好好的想個法子吧。”
葉婉馨心裡也暗自思索着,如今正要和關外夷族的人打仗,這些蠻子他們還敢拼着性命來採黑石,這野心可不小。
“好了,我已經知道了,就想去救人,也要安排些人手,奎子,你把他帶進廚房讓他喝些米粥。”
瘦猴還在想着葉婉新的話,一副呆傻的樣子。
“喂,走了,我們姑娘已經答應你,她自然會想到救人的好法子。”奎子見自個姑娘已經出了門,他還那樣子,就沒好氣的拉着他,“你不餓了,沒聽到姑娘讓你去吃飯呀?”
被奎子拉醒的瘦猴這才勉強笑笑,“多謝大兄弟了,我已經把信捎到了,心裡也輕鬆不少。”
葉婉馨這次心裡又添了一件事,那就是等忙過去這些日子,就去淮安府找聶清源,要把曲修凌那個沒腦子的給弄回來。
她雖然心裡依然記恨曲修凌,可是在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她也做不到無動於衷,無論如何他曾經也救過自個的娘,這點恩情還是要還的。
還想着去七鳳山那裡仔細的瞅瞅,是不是真的有黑煤,也許自個也能去開採一些用。
她到了劉翠蓮家裡,見到劉樹青也在吳家堂屋裡,就稀罕的問着,“樹青舅舅,你咋來了?你們今兒衙門放假了嗎?天快黑範伯伯才走。”
“馨丫頭,我可管不了範大人,我今兒是去青田辦事,見時辰有些晚了,就過了瞧瞧你們,順便在這裡住一晚!”劉樹青笑呵呵的說着,“馨丫頭,我聽說你又弄了不少稀罕東西,拿來讓我嚐嚐鮮!”
“樹青舅舅,我這些日子忙着釀酒,別的東西都沒做,酒還要一個月以後才能喝呢。”葉婉馨衝劉翠蓮擠擠眼,然後笑嘻嘻的說着,“樹青舅舅,你如今可是大變樣了,平素你可是有好幾個月不來花溪一趟,這才和英子姑定親,就念念不忘的,我們可是要吃醋了!”
劉樹青的臉一下子,就被葉婉馨的話給激紅了,他故意板着臉,“你個鬼丫頭,我啥時候有幾個月沒來過?只是以前來了,姐姐家裡屋子少,沒地方住,每次來就匆匆的趕回去了!”
“臭小子,我說原來讓你住下,你就推說有事情要辦,原來你是嫌棄我家窮啊!”劉翠蓮黑着臉也開始討伐自家兄弟。
“啊呀呀,不得了,我可招架不來,你們就饒了我吧!靈芝,你快去替舅舅抵擋一會!”劉樹青見姐姐和葉婉馨她倆都對他有意見,就向小外甥女求救。
吳靈芝小嘴一撇,“舅舅,你來又不給我帶好東西,我纔不搭理你呢,除非你把給小舅母買的那串手鍊給我!要不然我還是和孃親!”
“就是,當我家丫頭好騙呀!你不給點甜頭,瞧誰搭理你!”劉翠蓮用手摟着自家的閨女得意的說着。
劉樹青一下子沒了轍,“好了,我惹不起你們,我去找長河跟江兒去!”
“哦,對了,樹青舅舅,你別走,我要向你打聽一件事情,你聽說過距淮安府不遠有個七鳳山嗎“”葉婉馨收了笑臉,攔住正要離開堂屋的劉樹青,開始一本正經的打聽有關七鳳山的事情。
聽到葉婉馨的問話,劉樹青轉身疑惑的望着她,“馨丫頭你問七鳳山幹嘛?那兒可是個土匪窩,山勢陡峭險峻,連官府都不敢管,他們一直是自生自滅的!”
葉婉馨笑笑,豪氣沖天的說着,“樹青舅舅,我已經聽好幾人說過了,沒準那裡有好多的寶貝呢,總有一日我要去挖它幾樣出來!”
“哎,你這丫頭,咋想到啥都能和銀子呀寶貝呀聯繫到一塊,我可是隻聽人家說過那裡有好多的黑石,就是不知那黑石能幹啥,難不成真能從黑石坑裡挖出金子?”劉樹青皺着眉頭也瞅着葉婉馨。
“嗯,樹青舅舅,說不定有的東西比金子還要用處大,我已經想好了,等忙過去這些日子,就去瞅瞅,你要是能和範伯伯告個假,就陪着我們一起去一趟,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葉婉馨向劉樹青拋出了誘人的條件,“而且,樹青舅舅,你要是去了,等到你九月十八成親的日子,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劉翠蓮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趕緊催促着自家兄弟,“馨丫頭,求你了,你就快些答應吧,還要啥大禮呢!”
“馨丫頭,我答應了,不過範大人面前還是要讓你去給我告假,你的話比我的管用!”劉樹青也有了小打算,自個可以趁着這假期把家好好收拾一番了。
“那咱就說定了,樹青舅舅,你把靈芝妹妹帶出去吧,我要和翠蓮大娘說些事情,你們就不用聽了!”葉婉馨想把孃的事情再和劉翠蓮仔細的商議一下,就想把快嘴的靈芝支開。
“不行,馨姐姐,你和娘有啥秘密,我一定要知道!”吳靈芝一聽葉婉馨要把她趕走,就跺着腳,不樂意。
“哎,靈芝,宏兒屋裡可有好多的好吃的,都是今兒範伯伯和外公他們拿來的,你要是去的晚了,可是會讓承兒和歡兒他們吃完的,你可別後悔!”葉婉馨使出了殺手鐗,而且是百試百靈。
“啊,馨姐姐,你咋不早說呢!我去你家了!”說着話,就一溜煙的跑出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