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腳步沉重的走着,也不知道心中到底在想什麼,竟然就到了秋離的院子。秋離正在躊躇着要不要去看看九鳶的情況,畢竟她好歹是府中的姨娘,如果夫人病了不去伺候,也是說不過去的。
但是她又不清楚自己去了,會不會反而惹得寧淵不快,正在院中來回徘徊,突然就看到寧淵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來,頓時心中就是一喜。
她幾步上前就攙扶了已經喝醉,腳步明顯踉蹌起來的寧淵。
“少爺,你沒事吧?奴婢服侍你去休息。”
秋離看着寧淵這幅頹廢的模樣,心中很有些心疼,只希望能夠儘自己的力量讓他感覺舒服一點。
誰知道寧淵在看清楚她的樣子之後,竟然直接一把將她推開,並且還退了好幾步。
寧淵手指着秋離的臉,一字一句的逼問起來。“告訴我!你那日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你在身上放了什麼,才讓我認錯了人!”
如果寧淵此刻保持清醒,一定是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但是他已經醉了,心中除了對九鳶的愧疚,也再沒有任何的感受。
他覺得自己徹底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爲他碰了不該碰的人,從此再也沒有資格與九鳶在一起了。
越是有這樣的心思,寧淵在見到秋離的時候,怒火就更深了。
他指着秋離,目光中滿是仇恨,嚇得秋離一時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少爺,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即使明白寧淵此時是醉酒,但是秋離也不會傻傻的暴露自己做的一切。
可惜她的否認還是不被寧淵相信,他突然就冷笑一聲,上前幾步抓住了秋離的手臂,另一手就死死的捏住了秋離的下巴。“你看着我的眼睛,難道你真的對我毫無欺瞞?我告訴你,這輩子我都不會愛上你這樣心機叵測的女人!”
“少爺!難道你要一直想着一個根本不會看你一眼的女人嗎?”
秋離被寧淵這樣刺激,頓時也火了。她根本就不明白自
己與九鳶相比,到底哪一點不如她!她的相貌,才智,全部都與九鳶相差無幾。
寧淵卻冷笑一聲,只一句話就將她擊倒了。“你不是她,因爲你的心不是她。你只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靠着外表掩飾內心的,空有其表的女人罷了!”
寧淵感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渾身一軟,無力的躺倒下來。秋離卻還是慌忙伸手將他扶起,看着懷中根本就沒有自己的男人,心底生出恨意。
憑什麼自己做了這麼多,眼前的男人從來就看不到!
她的心不是假的,是真心實意的愛着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寧淵,是不是隻要有九鳶存在,你就永遠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寧淵耳邊聽到這樣的問話,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只含糊不清的迴應了一句。
“隨你……反正九鳶已經要離開我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麼,突然就感覺很疲倦,也沒有力氣在說話了,直接陷入了沉睡之中。
秋離卻冷笑起來,伸手輕輕撫摸着寧淵的臉頰,淡淡說出一句冰冷的話語。
“那麼,我就將九鳶從這世間徹底除掉,你是不是可以正視我了?”
秋離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目標,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然而她感覺有些詭異,因爲寧淵對九鳶如此關心,是不可能會在她病重的時候還有心情喝酒的。
這就讓她察覺到不尋常的地方,並且爲此留了心眼。
將寧淵攙扶到了屋中歇下,秋離卻一夜無眠,心中只想着要如何將九鳶除掉,靠怎樣的手段才能成功。想着想着,她就想起一個人。
“太子,如果要出手,我想沒有人比太子還要合適了。這一次嚴松鶴的事情如此突然,卻又如此致命,就連何安道都沒有辦法將他救下來,大概這背後少不了九鳶的手筆。”
秋離雖然在寧府中消息閉塞,但是她並不傻,反而在很多時候都能洞悉旁人無法看清的問
題,就像是現在,她一眼就看出這件事可能跟九鳶有關。
想到之前她替代九鳶在寧府的時候,多次想借着這樣的機會與太子有聯繫,結果卻一直沒有辦法,她就感覺很是鬱悶。
當然,這筆賬自然是又落在九鳶身上了。
她冷哼一聲,暗中開始盤算起來,拓跋雲真給了九鳶幾乎全部的支持,就算是將她訓練成與九鳶極其相似的暗樁,也只是希望她能幫助九鳶完成計劃,並且能在一旁監視她罷了。
不得不說,她很佩服九鳶竟然能夠讓拓跋雲真如此高看一眼,但是她也不氣餒,就算不能從拓跋雲真那裡獲得任何支持,月桑國也不會如表面那般平靜。
她要做的,就是與其他月桑國的勢力聯手,照樣可以找到突破口。
如此一來,九鳶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又如何?
秋離想着,眼中就慢慢閃爍出一種極其自信的光芒。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辦到!
“九鳶,你就等着吧。不論是你的身份,還是愛你的男人,所有的一切我都要親手奪過來!”
秋離如同發誓一般的在黑暗中輕聲呢喃,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將九鳶從世上除掉,再也不讓寧淵對她有任何的懷念。
九鳶正躺在牀上想着心事,不知爲何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她急忙起身想要查看一番,但是身上的藥力已經到了極限,她只覺得胸悶氣短,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
“快,來人……”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她只感覺頭暈目眩,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擡眼去看四周,突然發現她果然還是眷戀凡塵俗世,並不願意就這樣失去生命。
也許每個人在死前都會有這種感覺吧。
九鳶想着,就漸漸的失去了意識,但是她並不擔心,寧哲皓一定會按照她之前的安排,幫助她順利的離開寧府。
眼皮沉重起來,九鳶就這樣緩緩的睡着,只是她的呼吸漸漸放的極其緩慢,旁人看來儼然就像是死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