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鳶沒有發現百里景辰的異樣,她用袖子掩着脣,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笑。
今日這羣所謂的青年才俊之中,除了四皇子之外,再沒有人穿着青色的長袍了。她之前之所以故意跟百里景辰提起了螳螂與黃雀的典故,卻是在提醒他,剛剛四皇子與太子之間發生了一點趣事。
等到笑夠了,九鳶這才緩步回到水榭中與衆人寒暄,遊戲照常進行着,最後拔得頭籌的卻是太僕寺卿的次女。
至此之後,太子的臉色就一直很難看。衆人等到最後,那位御史大夫的女兒卻再也沒有回到水榭中,而與她一同不見了蹤跡的人,還有總是跟太子焦不離孟的四皇子。水榭中的衆人都是人精,看着這情況心中也都有了底,紛紛心照不宣的將這件事掩飾了過去。
一場百花宴,似乎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可是其中的暗潮涌動卻更加讓人心驚。
九鳶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樹梢的時候了,寧哲皓與寧淵這一天都在擔心中度過,聽說九鳶終於從宮中回來,兩人終於如釋重負,還不等九鳶回屋換好衣服就被管家請到了大廳中。
寧淵看到九鳶就急忙迎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她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鳶兒,幸好你沒出事,你知道我在家多擔心嗎?”
寧淵說着,看到九鳶正一臉調侃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我不是覺得你無法解決,真的。”
寧哲皓其實也不輕鬆,不過看到兒子這幅關心則亂的樣子,反而放鬆了一點,這時候再看到九鳶好端端的站在面前,之前的緊張就去了大半。
不過與寧淵擔心九鳶的不同,他更加關心今日的百花宴是否發生了什麼,會不會對朝堂的局勢產生影響。
“鳶兒,今日的百花宴,可好?”
不同於寧淵的沉不住氣,寧哲皓先是端着茶盞喝了一口清茶,這纔將心底的疑問提了出來。
九鳶正爲今日的發現感到有趣,聽寧哲皓
問起,這時候也心情很好的跟他說起了今日的發現。“說起來,百花宴真是顧名思義,不僅有御花園的百花,還有許多嬌媚的千金小姐。當真是一派春意盎然。”
“哦?如此說來,今日有些收穫?”
寧哲皓聽九鳶話裡有話,急忙追問起來。
他本來就感覺到太子這段時間動作頻頻,之前聽說與御史大夫的關係突然親密了很多,這陣子又頻頻對治粟內史交好,似乎對皇位有些迫不及待了。
九鳶看到寧哲皓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也不賣關子,就將今天宴會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之前我本來以爲那位四皇子是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角色,卻不曾想截胡這種事,他竟然做的如此得心應手。只不過太子知道了這件事,心情不知道如何?”
她想着這件事的後果,心中對這位四皇子其實有些佩服。
在大慶國,人人都知道太子實力雄厚,有出身名門的皇后撐腰,母族強勁,而且又佔了嫡長二字,算起來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而且太子如今不止有皇后在背後撐腰,就是丞相也非常支持他接任皇帝的寶座。
這樣的人,看起來距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整個大慶國已經沒有人能夠對他有所威脅了。
可惜即便是如此,這位太子還是不願意滿足,似乎他的兄弟對他而言都是威脅,對幾位成年的皇子都非常提防。
九鳶想到這,又想起那個一直跟在太子身後的四皇子,突然覺得這位也真算是有本事的。
只是這位四皇子接下去會怎麼做呢?
九鳶忍不住開始思考四皇子接下去會做什麼,不過因爲想的太過專注反而忘記詳細爲寧哲皓二人講解今天的事情。
“鳶兒,你怎麼突然提起四皇子了?說起來這位四皇子跟太子的關係一直都非常親密,太子對其他的兄弟不是很放心,唯獨對他倒是很好。這位四皇子也確實爲太子做了不少事。”
寧
哲皓想起四皇子百里景澤,此人外表風流倜儻,比長相平平的太子多了幾分風流,並且這風流的姿態中還帶着幾分書卷氣,在皇子之中算是相貌很不錯的了。
“只不過這位四皇子是個紈絝,很是喜歡美人,雖然一直沒有娶正妻,卻是有了不少側妃服侍,而且聽說經常流連勾欄瓦市,活脫脫一個情場浪子。你突然提起此人,是什麼意思?”
“鳶兒,你說四皇子截胡?這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
寧淵卻沒有父親這麼沉穩的性子,他聽出了九鳶話中有話,急忙追問下去。
九鳶的思索被二人打斷,看着兩個大男人一臉好奇的盯着她,不禁又是一笑。“太子本來應該是看中了御史大夫家的嫡長女喬語凝,設了一個局希望跟美人雙宿雙棲,而這個局之中,似乎是安排我做了一個見證人的角色。”
想起差一點就被算計到,九鳶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寒芒一閃。
這些也是她之後纔想清楚的,之前本來她還詫異爲何太子妃會要她參加遊戲,後來偶遇了四皇子與喬語凝在一起時才恍然大悟。
原來太子與皇后真是費了不少心思,不止想要拉攏喬御史,還想讓將軍府也被牽涉其中。
可是想到最後的結果,九鳶的笑容就多了幾分嘲諷。“算計太多,反而破綻百出,也不知道該說皇后與太子思慮過甚,還是感嘆命運不濟?”
說着,九鳶就慢慢的對寧氏父子二人解釋起今天的事情。
寧淵聽說了這些宮闈秘聞,心中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還是後怕,慶幸九鳶沒有出事。寧哲皓卻是一下就看出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四皇子一向依附太子,怎麼會如此大膽,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世上原本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顯然,四皇子對於眼前的利益也動了心。只是他之所以敢這麼做,究竟是一時被利益迷了眼,亦或是還有別的後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