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其實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
若那所謂的考驗這麼容易就通過了,那也太簡單了些。
但是,既然那個擂臺空間都已經沒有了,那她應該也確實是通過了考驗纔對。
鳳至於是擡頭往四周看了看。
圍繞着明月湖,一共八個陣眼,除了她之外,另外七個人看樣子還都在破陣,都閉着眼睛神色各異,顯然是被幻境之中所見的一切給迷惑住了。
發現了鳳至竟然率先清醒了過來,站在另七人身後的七個人便都齊刷刷朝着鳳至這裡看過來,與鳳至有怨的龍纖纖眼裡更是一片怨毒。
鳳至沒理會龍纖纖。
在她眼裡,這龍纖纖也不過就是個只能依附着別人而生的人罷了,半點威脅都不能帶給她。
她低頭看向仍盤在了她手腕上的龍衍。
龍衍這時候正極爲關切地看着鳳至,很顯然,他亦是在擔心着鳳至的這個考驗的。
見鳳至看過來,龍衍兩隻金豆般的眼睛頓時一亮,跟着就自鳳至的手腕往上游,最後來到了鳳至的脖頸邊,拿了頭輕輕在鳳至的臉上蹭。
鳳至兩眼微微一彎。
她正要伸出食指去撫摸龍衍,但突然就想起來什麼一般輕輕一愣。
緊接着,鳳至面上一冷,食指和中指往龍衍那裡探了過去,只輕輕一捏,就將正張了嘴準備朝着鳳至的脖子咬下去的“龍衍”捏在了手裡。
“找死!”
鳳至冷哼一聲,再猛的一用力,手裡的那條小金蛇就直接被她掐死了。
再之後,眼前的景象突然蕩起了層層的漣漪,等到那漣漪停下來的時候,鳳至就看到了真實的世界。
方纔那些……
仍是幻境。
想到方纔的驚險,鳳至其實也是忍不住抽了口氣的。
她沒想到,這個考驗竟然一重套一重,先是用了鳳至自己,然後用了龍衍,等到鳳至突破了第二重的幻象之後,竟然還會模擬出真實的世界,讓鳳至以爲自己已經脫離了幻象,差點真的毫不設防的就任由那隻假的小金蛇一口咬過來了。
很顯然,若是真的任由那條小金蛇咬過來,鳳至一定會付出極爲慘痛的代價。
平心而論,這第三重的幻象真的極爲逼真,鳳至甚至都不能從中找出任何的不對來,就僅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完全一樣,就連幻象中龍纖纖看到鳳至時的反應,也都與真實的完全一樣。
而鳳至之所以會窺破這幻境,卻是因爲龍衍了。
龍衍在當初還是小金蛇的模樣時,就在鳳至的手腕上呆了整整十年。
那十年裡,龍衍是極喜歡鳳至的觸摸的,也因爲方便鳳至觸摸到他,龍衍從來都只會纏在鳳至的左手腕。
可是剛剛,幻境之中的小金蛇,卻是一直游到了鳳至右側的脖子上來。
也正是這個一點也不起眼的小小的細節,讓鳳至在瞬息之間窺破了幻境,這才能及時將那條小金蛇給捏死。
否則……
鳳至都有些不敢想。
幸好,幸好……
這樣慶幸着的時候,鳳至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傳來龍衍輕輕的碰觸。
她於是低頭向着龍衍笑了笑,“我沒事,就是差點着了道。”
鳳至現在對這洞府的主人多了許多的敬畏。
這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留下來的洞府與陣法,這麼多年過去,這陣法都已經開始有了靈氣不足難以維持的跡象,卻仍能差點將鳳至都騙了過去,由此可見其厲害之處了。
上古時期,據說是化神大乘的大能數不勝數的年代。
鳳至想着那樣的情景,一時之間不免有些嚮往。
隨後,鳳至收斂了心神,重新看向正在破陣的另外七人。
就如方纔那幻境之中一般,另外七人還都閉着眼神色各異的在破陣,與他們同來的那七人則都凝神戒備着四周,唯恐會有人藉着這種時候前來偷襲。
龍纖纖和蕭言最先發現鳳至已經清醒了。
“鳳至,你醒了。”蕭言有些驚喜。
他和時進好歹也與鳳至相處了這麼些日子,與鳳至也算是很熟了,就是進到洞府之後,他們也勉強可以算得上同伴,這時見鳳至率先破了陣,蕭言當然欣喜了。
龍纖纖的反應則與幻境裡的一模一樣。
她狠狠瞪了鳳至一眼,簡直恨不得能用神將鳳至射成蜂窩。
鳳至先是朝着蕭言點了點頭,然後淡淡掃了龍纖纖一眼,“你信不信,你再瞪我一眼,我就將你那對眼珠子給挖出來?”
龍纖纖一窒。
她當然相信。
心裡仍存了對鳳至的恐懼,龍纖纖下意識的就挪開了視線。
但她隨即就有些不甘心,鳳至當初讓她出了那麼大的醜,當時是她實力不濟在鳳至手下反抗不得,但現在她可是已經突破到了元嬰期,還擁有了龍族的強大的身體,總不能還像當初那樣毫無反抗之力吧?
而且……
龍纖纖可不認爲鳳至會在這個時候向她出手。
所以,龍纖纖隨即就又重新瞪向鳳至,一雙漂亮的眼裡滿是怨毒,“鳳至是吧?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
鳳至沒興趣聽龍纖纖放狠話。
“看來你是不信?”她的一雙丹鳳眼輕輕上挑,說不出的輕蔑,“要進入這洞府確實需要八個人都通過那考驗,而且缺一不可,不過你和江旭兩個人,手裡拿着玉盤正在破陣的可是江旭而不是你,現在江旭可沒有餘力護着你,你覺得你能在我手裡撐多久,嗯,一個呼吸?”
龍纖纖渾身都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一半是覺得被羞辱了而憤怒,另一半則是因爲恐懼。
鳳至留在她心裡的陰影,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被她驅散呢。
她想着當時,她在鳳至手下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先是被逼着現出了原形,然後還半點動彈不得的任由那麼多人的拿了那種驚恐嫌棄的目光打量了好久,她都能感覺到自己似乎都被那些眼神給剝了一層皮一般。
因爲這些回憶,龍纖纖頓時就極爲狼狽的撇開了頭,竟是再也不敢往鳳至這裡看上一眼了,更別說與鳳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