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想到龍衍這樣的堅持是爲了什麼，鳳至心裡便也立即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來一般。
“你啊……”
鳳至兩手輕輕撫上龍衍的臉頰，就像捧着什麼珍寶一般。
當然，在她的心裡，再怎麼樣的珍寶，也都比不上龍衍在她心裡的地位。
鳳至來自地球，就算沒有過實際的經驗，但她還真不排斥在成親之前與龍衍有更親密些的關係，反正他們早就已經認定了彼此就是那個將來要互相陪伴着走過一生的人。
只不過，在這方面，龍衍倒更像那等老古板，特別的堅持。
但鳳至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戀人如此寶貝呵護着自己，換了任何一個女子，也總是會因此而覺得幸福的。
所以，只說了這麼兩個字，鳳至就再捨不得說龍衍什麼了。
學着龍衍那樣，一根纖細白嫩的食指在龍衍的脣上輕輕撫着，鳳至正要開口說什麼，兩個人就感覺他們現在所處的這處空間突然狠狠一震。
轟！
明明他們的耳朵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但就有這樣的巨響在他們的腦中響起。
然後……
這近一年以來，除了他們所呆的這一小片空間之外，只一片黑暗，什麼動靜都沒有的外面，突然就有了動靜。
而且，從周圍還開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撕扯力，就好像要將鳳至和龍衍兩個人都給拉扯成碎片一般。
也虧得兩人的身體強度都很過硬，雖然有些難受，卻還好歹沒有真的受到什麼損傷。
不過，他們都能明顯的感覺到，那股撕扯力隨着時間的流逝，卻是越來越強了。
再要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鳳至和龍衍覺得，他們就算不被真的扯成碎片，怎麼着也要脫層皮。
就在兩人想着對策的時候，原本黑暗的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熾白的光線，兩人都快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光了，這時都下意識的眯起雙眼，還拿了一隻手擋在眼睛前。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光線就越來越近，前面就像有個出口一般，眼瞅着他們就能出去了。
不過，在他們隨着空間之力越往出口那邊接近，那股外界傳來的撕扯力也眼瞅着就有些讓鳳至和龍衍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那泛着光亮的出口處。
那出口就像是一個疾速旋轉着的漩渦，隨時都要將兩人捲入其中，原本兩人還覺得周圍的撕扯力已經隱隱讓他們有些承受不住了，但直到被那出口處的漩渦捲進去，他們才知道真正的承受不住是什麼模樣。
不過是一個呼吸的功夫，鳳至和龍衍的皮膚上就開始裂出一道道的細紋，更有鮮紅和金色的血液從這些細紋處緩緩往外溢出。
若只是受這麼些皮肉之苦也就罷了，以鳳至和龍衍的實力，這點傷於他們來說也就跟被螞蟻咬了一口一樣完全不用放在心裡，但那漩渦也不知道是什麼，他們受了傷之後，那種痛楚卻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隱隱有烙印在兩人靈魂深處的感覺。
這……
鳳至覺得，地球上古代所謂的凌遲之苦，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兩人試過用自己體內的力量來抵擋這樣的傷害，但這樣一點用也沒有，就好像那些傷害可以直接穿透他們的靈氣，直接落在他們的身上一樣。
極爲詭異。
兩人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形呢。
就在這時，漩渦的速度再次加快，因爲太過突然，鳳至和龍衍沒有任何的準備，身上的傷口也又多了許多。
這樣下去不行。
龍衍緊緊握着鳳至的手。
然後，就在被這泛着白光的漩渦卷着飛速旋轉的時候，龍衍突然將鳳至完全摟進懷裡，儘可能的用自己的身體替鳳至擋下那些傷害。
大概是他這樣的舉動惹怒了那不知何處而來的力量，鳳至被龍衍緊緊摟在懷裡，正有些驚訝地擡頭看龍衍的時候，就見龍衍身上的金袍突然之間就裂開幾道大口子，直接將龍衍的皮膚露在了外面，然後，那片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頓時就多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就算是龍衍，這時也忍不住悶哼了幾聲。
鳳至大驚。
“龍衍，你放開我！”她一邊說話，一邊將龍衍往外推。
兩人的心情都是一樣的，龍衍捨不得鳳至受傷，鳳至當然也捨不得看着龍衍爲了保護她而受到這樣的傷害。
可是……
雖然鳳至想要將龍衍推開，但龍衍這時也是發了狠的一定要護着鳳至，任鳳至如何推就是不肯放手，鳳至也擔心若是太過用力了會讓龍衍傷上加傷，一時之間卻是無法從龍衍的懷裡脫離出來了。
戀人的懷抱，對世間的女子來說都是最甜蜜最安穩的所在，但現在，鳳至這樣緊緊依靠在龍衍的懷裡，卻不僅不覺得甜蜜，反而覺得難過。
她是從來都高傲的鳳至，就是在棲霞山上的時候面對那樣的絕境，她也只是有些爲難而已，又何曾像現在這樣難過得想要流淚？
龍衍緊緊摟着鳳至，默默承受着來自外界所有的傷害。
隨後，察覺到鳳至的想法，他低下頭，嚥下即將出口的一聲悶哼，只如往常那般低聲卻又溫柔繢綣地道：“鳳至，我沒事。”
大概是那無形的力量並不想聽到這樣的話，龍衍這話才說出口，身上就又多了一道更大更深的傷口，縱是龍衍再怎麼忍，這時候也忍不住喉頭一甜，嘴角溢出絲絲金色的血液。
鳳至緊緊揪着龍衍的金袍。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如此無能爲力。
戀人之間，相互守護的心情是一樣的，龍衍想要保護鳳至不想讓她受傷，鳳至也是如此。
如果……
如果她的實力高些再高一些，能夠在這樣詭異的力量之下讓她和龍衍毫髮無傷的走出去，那麼，龍衍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受到這樣的痛苦了？
鳳至緊緊攥着拳頭。
然後……
一滴晶瑩的液體自鳳至的眼角輕輕滑下，再滑過她的臉頰，最後沒入了龍衍的金袍之中，在他的心底深處烙下永世不能忘懷的滾燙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