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會拒絕，當然是有原因的。
當然，說是拒絕，但她也不是全然拒絕了莫振五人的提議。
所以，被莫振五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感覺自己要是再不開口，怕就要在五位帝君的注視之下直接化了，鳳至連忙道：“幾位前輩稍安勿躁……”
哼！
仍是西帝君。
其他幾位帝君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他們心裡也不是沒有惱怒的。
他們對鳳至和龍衍確實有所求，但他們的所求對鳳至和龍衍沒有任何的害處，反而只有好處，在這樣的情況下鳳至還拒絕了，難不成是想借着這件事來要挾他們，從他們這裡拿到更多的好處不成？
不得不說，幾位帝君大概是都有些被害妄想症。
還是莫振開口道：“鳳至，不如你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鳳至點了點頭，道：“晚輩雖然說了‘拒絕’二字，但也只是拒絕讓幾位前輩動手提升我和龍衍的實力，至於幾位前輩所說的修煉資源，那當然是來者不拒的，有多少晚輩都收着。”
聽鳳至這樣一說，幾位帝君的神色也稍稍放緩了些。
當然了，他們的心裡仍有疑惑。
由他們幾個親自出手提升鳳至和龍衍的力量，這並不會損傷他們的根基，只是將他們那個積累仙氣數量的過程給縮短了而已，這樣的好事，鳳至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鳳至於是又道：“就算由幾位前輩出手替我和龍衍提升實力，並不會損傷我們的根基，但這樣得來的實力，說到底還是不如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修煉得來的實力牢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其實也是在走捷徑了。”
聽鳳至說到“捷徑”這兩個字，五位帝君都沉默了。
他們之中，就有不只一人吃過了走捷徑的苦，自然也就知道，走捷徑只是一時的，你現在省了多少的時間與精力，將來總會花費成倍，甚至是幾倍幾十倍的時間與精力來消除走捷徑帶來的惡果。
這一點，莫振和東帝君是再清楚不過的。
見五位帝君都不再開口，鳳至才攤了攤手，“走捷徑只會帶來一時的實力提升，將來總會花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來糾正自己的錯誤，這一點不用我說幾位前輩想必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既然有了幾位前輩的前車之鑑在，我當然不會再傻乎乎的走捷徑了，與其讓幾位前輩出手來提升我和龍衍的實力，倒不如我們自己走穩每一步。”
莫振和東帝君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這個鳳至，當着他們的面說出“傻乎乎”這樣的字，跟當着和尚罵禿驢有什麼兩樣？
她怎麼就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這個問題，幾位帝君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只能說，這世界上就是有某些傻大膽。
這樣一想，莫振和東帝君心裡倒是好受些了。
鳳至這時又雙手抱在胸前，以着一副極爲自得的語氣道：“不過，雖然我拒絕了幾位前輩的提議，但幾位前輩也用不着失望，能被仙界的氣運選中，能被您們幾位看中，這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和龍衍是真的有着天縱之才嗎，就算由我們自己修煉，也一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爲帝君的。”
她說這話時，可別提有多自信了。
這話要是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莫振一定一巴掌就招呼過去了。
成爲帝君要是容易，他當初還會選擇走捷徑嗎？
就算是走了捷徑，他之後也是花了近萬年的時間才成爲帝君的，鳳至倒是敢大言不慚的說不用走捷徑，她和龍衍就能很快的成爲帝君……
這得是有多處信啊。
不過……
看着鳳至這副模樣，幾位帝君卻都沉默了。
他們突然就覺得，也許，他們是真的不如鳳至和龍衍。
最不如的，就是鳳至和龍衍一直保留着對自己的自信。
而他們……
當初的他們也都是有着超人一等的天賦的，修煉的速度比起同齡人更是快了不只一籌，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知道有捷徑可走的時候，他們還是選擇了走捷徑。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緣自於他們對自己的不自信。
不相信，若是隻靠着他們自己的苦修，他們能夠走到仙路的終點。
意識到這一點，幾乎帝君的道心都不由得有些動搖了。
身爲仙人，道心的重要不言而喻，可以說，只要道心堅定，對修煉的速度都是有着加成作用的。
反之，道心動搖，就意味着仙人對於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東西有了懷疑，嚴重的甚至會引起走火入魔來。
莫振五人能夠成爲帝君，其心志之堅定自然是不用質疑的，但鳳至的這番話，卻正好說在了他們心境唯一的弱點之上，所以纔能有讓他們道心動搖這樣的後果。
不過……
莫振五人怎麼說也是帝君，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將自己的道心重新穩固了下來。
呼！
五個人，尤其是莫振和東帝君，齊齊呼出一口氣來。
之後，莫振看向鳳至，眼裡帶了些似遺憾似欣賞的意味，“鳳至，龍衍，你們……確實很好！”
鳳至毫不客氣的將這誇獎的話接了下來。
她也覺得自己和龍衍很好。
莫振現在也知道鳳至的德性了，所以鳳至這副模樣也沒能讓他生氣，他繼續道：“既然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那我們幾人當然會尊重你們的意思，各種資源不日就會送到五行宗來，只希望你和龍衍，能夠不讓我們等太久。”
其他四人也都點頭表示同意。
事實上，除了同意之外，他們也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就算他們可以將鳳至和龍衍揪過來，強行用灌頂的方式將他們的實力提高，但每一個境界都是有瓶頸的，那瓶頸並不是只用灌頂這樣的方式就可以破除的，而是需要配合仙人自己的心境才行。
他們可以將自己的力量給鳳至和龍衍，但他們控制不了鳳至和龍衍的想法呀。
萬一，鳳至和龍衍因爲這樣就消極怠工，偏偏就故意放慢修煉的速度，那他們豈不是更加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