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手裡的那簇小火苗陡然之間變成了大火球,散發出來的火光也瞬間往外擴散,因爲這個過程實在是太快了,黑暗迅速被逼退,那些原本藏在黑暗之中的東西更來不及躲避突然之間照過來的火光,因而就這樣暴露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嘶!
就是鳳至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着,在那火光照到之處,正立着密密麻麻讓人數之不清的,看起來就像是放大版的水蛭的東西。
這,就是血蛭了。
一條條血蛭不斷的蠕動着它們那佈滿了黏液的身體,明明它們是沒有臉的,但經由它們這樣的蠕動,衆人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它們對於自己身體裡的血液的渴望。
以及……
它們對於鳳至拋到空中的那隻火球的懼怕。
看到這樣的情景,衆人都只覺得一陣難以抑制的反胃感衝到喉頭,若不是他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說不定這就要吐出來了。
也就是衆人看過來的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那些血蛭極爲驚恐的以着極快的速度往後退,直到重新退到了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原本那不斷的“嘶嘶嘶”的聲音才總算是停了下來。
四周又重新恢復了安靜。
衆人的目光落到遠處的黑暗裡,沒有了先前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周圍靜謐得彷彿一切安好,但見識過方纔那一幕,衆人又哪裡會這樣以爲?
“那那那,那些……”
仙寶兒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雖然被仙鶴來與楚璇璣這兩名天君從小寵到大也護到大,仙寶兒的性格雖然略有些嬌氣,卻絕對不是膽小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都被這些血蛭嚇成了這樣,由此可見先前所見的那一幕帶給了她怎樣的驚嚇了。
衆人之中,大概也只有並不是第一次見着這種情形的古風心裡沒有任何的波動了。
聽到仙寶兒這結結巴巴的聲音,古風很是體貼好心的將仙寶兒的話補全,“對,那些就是我先前所說的連仙君都拉下馬的血蛭,怎麼樣,是不是很壯觀?”
即使是正處在驚懼之中,衆人仍忍不住白了古風一眼。
壯觀?
這個詞是這樣用的嗎?
鳳至又看了古風一眼。
她的感覺並沒有錯,自從下到裂天峽谷的底部之後,古風這個人就好像是放飛了自我,更是半點都不想壓抑他自己了。
那……
就等着他什麼時候露出狐狸尾巴吧。
鳳至這樣想。
而得了古風“壯觀”這個形容詞,仙寶兒忍不住吐槽:“古風,你這是什麼毛病,那些噁心又可怕的蟲子你竟然也能用‘壯觀’這樣的詞來形容,說得跟你也是其中一員一樣……”
古風頓時便黑了臉。
鳳至見狀忍不住笑了,她隨即揮了揮手,打斷古風即將出口的反駁,“好了好了,咱們就不必再討論這種細節了,古風,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裡走?”
被鳳至這樣一打岔,古風倒也忘了與仙寶兒鬥嘴,道:“有鳳至你的火球在,那些血蛭咱們是不必再放在心上了,接下來我們要去的是裂天峽谷的東部,那裡啊,藏着一個秘密……”
古風的語氣極爲神秘。
秘密?
衆人倒真的被他話中的內容給吸引住了。
見衆人都頗有興趣的樣子,古風這才繼續道:“你們都知道,我以前是來過裂天峽谷的,那時候我的實力還趕不上現在,來到裂天峽谷幾乎與送死無異,事實上那時並不是我自己想要來這裡的,而是被仇家一路追殺,走投無路之下才一頭撞進裂天峽谷,倒是沒想到由此得了一條生路,而那一次我之所以能平安從裂天峽谷裡走出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發現了這個秘密。”
聽他這樣一說,衆人更有興趣了。
若是放在之前,見衆人這麼有興趣,古風肯定都不帶停頓的就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但進到裂天峽谷之後的古風與之前相比本就有了很大的不同,因而他不僅沒有痛快的往下說,反而還扭頭衝着鳳至眨了眨眼睛,“鳳至,你想不想知道這個秘密?”
鳳至挑了挑眉。
她將古風上下打量了一番。
雖然古風這話看似再尋常不過了,但鳳至就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曖昧。
所以……
如果她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她這是被古風撩了?
鳳至能察覺到的事,龍衍當然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兩眼冷厲地看着古風,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着,很明顯已經處於忍耐的極限了,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去將古風痛扁一頓。
古風就像是沒有注意到龍衍的不善一般,或者是注意到了卻並不在意。
總之,沒有得到鳳至的答案,他就這樣極爲固執的一直盯着鳳至,死活不肯挪開眼。
見鳳至被古風這樣盯着,龍衍倒是先沉不住氣了。
若是別的事,龍衍自然不會在意,但事關鳳至,而且古風還明擺着是要在自己這個做夫君的面前撩鳳至,他要是還能忍下去纔怪了。
雙拳緊緊握起,拳頭之上隱隱開始有金色的龍影顯現,龍衍正準備朝着古風出手,手背上便是一暖,正是鳳至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鳳至是來制止龍衍出手的。
用眼神安撫下龍衍,鳳至朝着古風所在的方向扯了扯嘴角,“你愛說不說。”
古風一頭的黑線。
賣關子沒有成功,他輕咳了一聲,到底還是選擇了繼續說下去,“……上次到裂天峽谷來,我也算是經歷過九死一生的,也就是運氣好纔沒有在一開始就死在這裡,後來無意之中落到了一條地縫裡去,卻意外的發現那條地縫裡竟然別有洞天……”
那條地縫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古風最初掉進去時還以爲自己這是要走投無路了,之後卻意外的發現,在這漆黑的裂天峽谷的谷底,那裂縫之中竟然隱隱傳來了光線。
嚮往光明,這是人的本能。
所以,哪怕當時古風心裡都已經完全絕望了,他仍忍不住朝着那光線的來源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