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與鳳至呆得久了的人,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就學習到鳳至的一些精髓。
比如說……
雁過拔毛?
鳳來的這句話,將紅衣男子氣得差點沒有直接吐出一口鮮血來。
天知道,他爲了在箭術上更進一步,用盡全部的身家纔打造出這麼一支以虛隕鐵爲原材料的箭支來,原本還想着憑藉着這一點總能讓射月宗的人另眼相看,那麼他被收入到射月宗的可能自然也就多了幾分。
哪裡能想到,不過是剛剛進了射月城,連射月宗的人的面都沒有見着,他的寶貝箭支就已經落入到了敵人之手?
紅衣男子要是能想得開才叫奇怪呢。
他一張臉氣得通紅,原本呈爪狀張開想要將黑色箭支抓回來的手更是極爲不甘的連連使勁兒,想要將那支他已經初步祭煉過,原本應該聽從他指揮的黑色箭支給取回來,但事實顯然是讓他極爲失望的。
被鳳來握在手裡的黑色箭支,雖然不住的晃動,似乎有着想要回到紅衣男子身邊去的意思,但因爲被鳳來牢牢抓在了手裡,任是怎麼晃都只是徒勞。
鳳來又揚了揚眉。
都到了他的手裡,難不成還想跑?
嗯,既然這黑色箭支不聽話,與紅衣男子還有聯繫,那麼……
他就斬斷那聯繫,不就得了?
想到就得做,鳳來可是沒有半點遲疑的意思,收起左手握着的鳳來弓,兩指併攏呈劍狀,直接朝着那黑色箭支上斬了下去。
下一刻,就好像虛空之中某條線被倏忽斬斷了一般,紅衣男子的面色先是紅得發紫,然後又驀地變得慘白,整個人如遭重創一般,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沫來,殷紅的鮮血順着他的嘴角緩緩往下淌,再襯着他現在那慘白的面色,以及幾乎將他身上的紅衣都給浸溼的滿身的汗意,可別提有多狼狽了。
而鳳來手裡的那黑色箭支,在鳳來這以指爲劍的一斬之後,也才真正的安靜了下來。
再將這支箭掂了掂,鳳來極爲愉悅地笑了笑,一點也不客氣的將這支箭笑納了並且收到了自己的儲物空間裡。
“好了,這就是我的了。”鳳來隔着遙遠的距離,似乎是在對紅衣男子說話。
紅衣男子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心疼的。
察覺到自己與那支箭再沒有了任何的聯繫,紅衣男子也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要栽個大跟頭,至少那支相當於他全部身家的箭是沒辦法取回來了。
“算你狠!”紅衣男子冷聲道。
鳳來豎起手指在面前輕輕搖了搖,“我可一點都不狠……”
他要是真狠,紅衣男子可就不能再這樣好端端地站着了。
紅衣男子明顯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因而,他一手捂着胸口,再也沒有放什麼狠話,再深深地看了鳳來一眼,就這樣一步步離開了演武場。
這場戰鬥,自然是以鳳來的勝利而告終了。
在紅衣男子離開之後,那些圍觀的仙人們都拿了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看向鳳來。
打這樣一場,便得到了一支由虛隕鐵打造而成的箭支,而且還真的能頂着這麼多人的目光將那支箭給收了起來,不得不說,眼前這個看起來極爲年輕的小夥子,不僅實力不弱,就是這臉皮也是一點都不薄啊。
不過……
誰讓人家有實力呢?
在仙界,只要有實力,別說只是從失敗者手裡取一支箭了,便是取了那失敗者的性命,也不會有任何人覺得這是有什麼不對的。
因而,這時候衆用弓的仙人們心裡,對鳳來倒是敬佩居多的。
要是他們有這樣的實力……
想來看到那樣一支箭,他們也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
鳳來可沒有理會這些吃瓜羣衆是個什麼樣的想法,打完這一戰,他只覺得渾身都清爽了起來。
自從到了仙界之後,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過危險,但大多數的戰鬥都是鳳至和龍衍上的,他和鳳鳴則像是被鳳至兩人保護在了身後一般。
這讓鳳來多少有些自己半點也沒有出到力的感覺。
畢竟,他心裡亦是有着自己的驕傲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有了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鳳來只覺得這段時間以爲沉積在心底的所有壓抑都瞬間被掃開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飛揚,這讓他覺得,便是再來幾個像紅衣男子這樣的敵人,他也絕對能夠大發神威的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鳳來向來都是沉穩而又低調的,像現在這樣張揚的他,便是鳳至和鳳鳴,也是極少見到的。
鳳至能察覺到一些鳳來的想法。
她不由輕輕摩挲着下巴。
鳳至本就是個護短的人,所以在與身邊的人相處時,只要是認定了是自己人,她下意識的總想將之護在身後,對鳳來和鳳鳴,自然也是如此。
但現在看來……
她這一味的保護,似乎有些不妥。
這裡是仙界,而且是並不平靜並不安全的仙界,她若是真的一直將鳳來和鳳鳴護在身後,也許一時可以護他們的周全,但從長遠來看,卻是對鳳來和鳳鳴極爲不利的。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需要自己去直面危險,這樣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長,而不是被她護在身後。
想來,這也不是鳳來和鳳鳴想要看到的。
鳳至於是朝着歸來的鳳來露出一個笑容,“鳳來,今天你可算是大發神威了,既然你這麼厲害,那麼以後再有這樣的機會,便該都由你替你親愛的妹妹作戰了!”
鳳來回了鳳至一個笑容。
他當然明白鳳至的意思,而這也確實是他想要的。
至於鳳鳴嘛……
鳳來轉頭看向鳳鳴,“還有你,你也得給我打起精神來,以後也該輪到你爲你親愛的姐姐而戰了!”
鳳鳴頓時便苦了臉。
他知道鳳至這是想鍛鍊他和鳳來,不讓他們因爲一直被她護着而廢了,但是相信他,他其實更想被鳳至護在身後好嗎?
“可不可以不要?”鳳鳴苦兮兮地衝着鳳至道,簡直像是面上掛了幾條苦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