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於是陷入沉默。
不僅鳳來,其他幾人也都跟着沉默下來。
除了始終堅定不移的站在鳳至這邊的龍衍之外,鳳鳴幾人都忍不住上下將鳳至打量了一番,心裡都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
鳳至……
她的模樣,哪裡看着像是一個受了欺負,需要讓兄長出頭的人了?
不過,本着“死道友不死頻道”的精神,鳳鳴、仙寶兒、練紅玉三人都沒有誰替鳳來提出反駁來,而是都齊刷刷地點了頭,道:“對,鳳來你就應該替你妹妹出頭!”
鳳來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了。
鳳至倒是站到他身邊替他加油打氣起來,“對對對,鳳來,就是這樣,不要慫就是幹,拿出你的弓,將那些欺負你妹妹的人全都揍得連他們爹孃都不認識他們!”
好一個煽風點火了得啊。
其他圍觀的仙人聞言都忍不住連連翻白眼。
聽聽,聽聽,只這句話就能讓人聽出來這人是個全然的外行,弓是拿來揍人的嗎?
尤其是紅衣男子。
對紅衣男子來說,他這次來射月城,多少是懷着朝聖的心理來的,甚至還想着,若是有那個造化,趁着這次射月宗的慶典日要是能入了射月家的人的眼,便能加入到射月宗裡去了。
這是何等的大事!
但偏偏,在鳳至口中,他最爲看重的弓,竟然只是用來揍人的。
真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你……”紅衣男子瞪着鳳至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後來乾脆就直接找上了鳳來,“看情況你也是個用弓的,既然這樣,咱們廢話少說,直接手底下見真章!”
這番話,簡單說起來其實就是一句話。
來吧,我們決鬥!
鳳來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覺得,眼前這紅衣男子怕不是個棒槌?
明明得罪他的人是鳳至,在旁邊煽風點火的也是鳳至,他怎麼就非得要找上自己了呢?
好吧,雖然心裡在吐槽,但人家都已經指名道姓的挑釁上來了,鳳來又不是真是個佛系少年,哪裡能沒有半點的反應?
再說了,他也很清楚,就算他不爲所動,到最後鳳至還是會挖個坑讓他跳下去,讓他心甘情願的爲她這個妹妹而出戰的。
既然如此……
還不如自己主動些的來得好。
鳳來於是往前站了幾步,先是慢條斯理的取出自己才得了不久的那把弓,然後極有風度的衝着紅衣男子道:“那麼,請!”
周圍的仙人們頓時一片譁然。
這兩人明擺着是要互相傷害了,衆人好不容易湊到這樣的熱鬧,又哪裡能不興奮?
不過,紅衣男子卻沒有如衆人所想的那般當場就大打出手,他先是將鳳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重點觀察了一下鳳來手裡握着的那把看着極爲古樸,似乎又非常普通的弓,好一會兒才道:“這裡不是適合比斗的地方,射月城裡有專門供弓手對戰的演武場,咱們不如進城之後再行比過?”
鳳來自然是欣然應允的。
這裡是城門口,人來人往的不說,地勢還並不開闊,也確實如紅衣男子所說的那般不是什麼適合比斗的好地方,既然射月城裡有這麼一個演武場,自然是去那裡解決問題來得好。
於是,一行人暫且按捺下來,繼續排着隊入城。
倒是周圍那些仙人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看着反倒比鳳來和紅衣男子這兩個當事人都還要來得激動。
沒有了爭執,入城倒是極快。
進了射月城,鳳至一行人都來不及好好四處看看,便被紅衣男子領着,被衆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仙人們簇擁着一起前往演武場。
射月宗的演武場位於射月城裡的中心位置,之所以修建這樣一個演武場,是因爲射月城裡總是少不了各種爭端,又因爲出入射月城的仙人大部分都以弓爲武器,若想分出個高下來必須要一片開闊的地勢,因而射月家特意修建了這麼一個演武場。
這演武場本就是爲了解決爭端而修建的,因而歷來衆仙人都有一個共識,只要進入這演武場,那便生死由命。
實力不如人,本就沒有任何可說的。
而自從演武場修建好了之後,這裡也確實有許多的仙人出入,到了後來,每每有人想要解決爭端,便有衆多的仙人擠到演武場裡旁觀,倒是將這些生死之戰當成了樂子來看了。
這也不得不說是一處奇觀了。
衆人半點也不曾耽擱,因而沒用多長的時間,一大羣人便出現在了演武場的外面。
正好這時演武場裡是空着的,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紅衣男子沒有二話,便當先跨了進去,其他人自然跟着進到了演武場之中。
這演武場修建得極大,哪怕跟着看熱鬧的仙人不少,但進到這裡面也顯得極爲空曠。
其他人都留在了原地,紅衣男子與鳳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佔了演武場的兩個最遠點,兩人同時執弓對準了遠處的對手。
紅衣男子冷哼一聲:“咱們今天就好好分出個高下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口口聲聲說是沒聽說過射月家聲名的人,到底能有多厲害的弓術!”
說話的同時,紅衣男子伸手往後一探,已經取出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紅衣男子手裡的弓看着極爲巨大,幾乎與紅衣男子的身高一樣高了,弓身看着也異常的粗,紅衣男子的一手也僅僅只是堪堪握住了而已,那根弓弦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不僅呈了火紅色,而且弦上似乎還隱隱有火焰在燃燒着。
看着極爲奇異。
同樣火紅的箭支才一搭在了弓弦之上,便同樣燃燒出了赤紅的火焰,尖銳似乎閃爍着寒芒的箭尖正遙遙指向遠處的鳳來。
可以看出來,這一箭一旦射出,必定會有不凡的威力。
演武場裡的氣氛頓時便變得凝重起來,尤其是那些原本是看熱鬧跟着進來的仙人們,眼瞅着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都紛紛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就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