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琉看着鳳至手裡的那塊石頭。雅文言情
從鳳至的話中不難聽出,鳳至是極爲肯定她以及莫璃一定會需要這塊石頭。
所以,莫琉略遲疑着將石頭接了過來。
石頭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很小,大概只有鴿子蛋大小,通體幽黑,握在手裡只讓感覺一股陰涼,就算握個一整天,只怕體溫都不能讓這石頭的溫度稍稍上升一點。
莫琉不知道這石頭的來歷,但她手裡的那把劍,正確來說應該是劍上的靈體,卻是憑着本能知道了這塊石頭於它有大用。
所以,莫琉才握住那塊石頭,她手裡的劍就已經急促的震動了起來,還不停的在向莫琉傳遞着它的渴望。
這渴望,自然是對着那塊石頭。
“這……”莫琉很是驚訝地看向鳳至。
鳳至朝着她微微一笑,“你也看到了,對於劍上那個靈體來說,這大概就是世間最好的東西了。”
這塊石頭叫養魂玉。
對於活人來說,養魂玉沒有任何的作用,與那路邊隨便撿來的石頭也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對於鬼修,或者是像莫琉的劍中這樣的靈體來說,養魂玉卻是一個絕好的容器。
這靈體本是莫鈞的魂魄所化,卻又失去了莫鈞的大部分意識與記憶,只剩下最深的執念,可若是得了這養魂玉,這靈體未必就不能一點點修復,直到最後補全缺失的記憶,而成爲真正的莫鈞的魂魄。
對於這靈體來說,其意義與再造也相差不多了。
鳳至將養魂玉的作用解釋完,再笑着看向莫琉,“這樣,你還不要嗎?”
莫琉緊緊握着手裡的養魂玉,即使那陰涼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她也半點不想放開。
“我要!”她堅決地道。
她想起鳳至所說,全身都跟着有些顫抖。
自從莫鈞躍入爐中化爲飛灰之後,莫琉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這把莫鈞親手打造,最後由她收尾的劍的不同,別的不說,只要她一握住這把劍,就能感到一股親切感,就像是父親還陪在她身邊一樣。
還有這把劍與人對敵時的種種異象……
她以前只以爲那股親切感是她的錯覺,直到方纔見了鳳至與這把劍的“交流”,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並不是什麼錯覺,而是真實的。
父親,雖然已經身死,但他其實還在以另一種方式留在她們姐妹倆身邊。
只要有了這種認知,莫琉便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她今年也才十五歲,三年前莫鈞去世時她才十二歲,一個十二歲的女孩,不僅要完成父親臨終前未完成的那把劍的煉製,還要接着處理好母親的後事,又要將那時候只有兩歲的妹妹拉扯大……
這其實很困難。
但現在,知道莫鈞的靈體一直在那把劍中陪着她,莫琉便頓時就有了勇氣。
她當然是希望父親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而現在得知,有了這塊養魂玉,父親就有可能真的回來,她哪裡有不要的可能?
莫琉深吸一口氣,忍住即將掉下的眼淚,然後朝着鳳至深深鞠了一躬,“鳳至小姐,您對莫家的恩情莫琉記住了,將來鳳至小姐若有什麼差遣,莫琉定當竭盡全力!”
鳳至擡了擡手,示意莫琉不要客氣,“你也不用多禮,我既然決定要收莫璃爲徒,自然也不會把你當作外人,養魂玉也只是對靈體纔有用,價值也沒有你想象的那般高,所以你也無須多想。”
鳳至也不是說的客氣話。
她的好東西不少,她也願意給自己人。
在護短的她看來,莫琉既然是自家徒弟的姐姐,那也確實算不得外人。
畢竟,在修真者看來,師徒關係可是比父子父女這樣的關係還要來得親近些。
雖然鳳至如此說了,但莫琉卻沒有真的就這樣認爲了,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這時便也只將鳳至的恩情放在心底,只等着將來有機會再行報答。
之後,莫琉在莫璃跟前蹲下。
五歲的小姑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因爲方纔的被賣風波而泛着紅,見着莫琉蹲下,她怯生生地拉着莫琉的衣角,“姐姐,你不會不要阿璃的,對嗎?”
那個“對嗎”裡含着無限的期待,以及恐懼。
莫琉伸手在莫琉的包包頭上摸了摸,笑着道:“阿璃放心,姐姐又怎麼會不要你。”
莫璃這才放下心來。
然後,莫琉又指着鳳至,對莫璃道:“阿璃,這位姐姐,以後就是你的師傅了,你將來一定要好好孝順敬重師傅,知道嗎?”
雖然並不懂得什麼是師傅,但莫璃向來聽話,聞言便也重重點頭,然後仰着頭看向先前被她稱作是“壞姐姐”的鳳至,嬌嬌軟軟地道:“師傅。”
鳳至一方面高興收到了徒弟,另一方面心情倒也頗爲複雜。
她可是才十六歲!
一個十六歲的美少女,就要被人“孝順”了?
鳳至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雖是這樣,但終於收到一個徒弟,鳳至到底還是高興居多,先是朝着莫璃點了點頭,然後發出宣言:“乖徒弟,以後就好好跟着師傅,保證你將來可以在玄武大陸上橫着走!”
莫璃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極爲可愛地眨了眨眼睛,“師傅,我將來會孝順你的,不過,師傅我不要橫着走,我不是螃蟹……”
鳳至的心情立即複雜起來。
第二次聽到“孝順”這個詞,而且還被個五歲的小丫頭堵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經歷,對於她來說,倒還是第一次。
旁邊這許多人看着鳳至吃癟,一個個的都極爲沒有愛的在旁邊嘻嘻笑起來。
鳳至於是挨個兒瞪了他們幾眼。
便在這時,一直靜靜立於鳳至身邊的龍衍,卻是走到了莫璃身邊。
對比起莫璃這個小豆丁而言,龍衍的身形無疑是無比高大的,當他這樣往莫璃身邊一站,小小的莫璃立即就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
小孩子雖然不懂事,但他們無疑是最敏感的,會憑藉着本能區分一個人是好是壞,是不是不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