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龍衍還很是可憐兮兮地看向鳳至,一臉“求安慰,求抱抱”的表情。
雖然明知道這是龍衍故意裝出來的,不過,鳳至仍然雙手環上龍衍的腰,然後踮了腳尖兒在他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龍衍這才又重新露了笑容。
他又道:“我會被扔到玄武大陸上,用我爹的話來說,那也是想讓我歷練一番,我娘則說,這是因爲我的姻緣也在玄武大陸上,不過,照我說啊,他們肯定是覺得有我在他們中間有些礙眼,所以纔會隨便想個理由就將我丟到玄武大陸來,要不然,有哪個做爹孃的會將自家兒子的實力封印了八成,讓我連人形都不能維持,就給丟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即使龍衍平時不怎麼外露自己的情緒,再次想到自己那對無良的爹孃,他仍忍不住狠狠皺了皺眉。
想想當初,他才一到玄武大陸,就遇到了那隻迴天隼王族,以他那隻剩兩成的實力,那也是拼盡了全力纔好歹將那回天隼王族給弄死。
就算是這樣,他自己也受了極重的傷,差點可沒被撿到他的鳳至幾下給搖死。
不過……
下一刻,他又低下頭,用那雙閃爍着淡淡的金銀光澤的眼睛凝視着鳳至,輕聲道:“不過,鳳至,我真的很高興爹孃將我扔來了玄武大陸,若不是如此,我們又怎麼會相遇?”
聽到這裡,鳳至忍不住擡手撫上龍衍的臉。
龍衍在慶幸,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在慶幸呢?
鳳至其實是個很冷情的人,看上去只要她願意她可以和任何人都相處好,可是真正能被她放在心上的,其實也不過就只有那廖廖幾人。雅文吧
她的爹孃,鳳來鳳鳴,他們都是因爲有了天然的血緣爲牽絆,才讓鳳至這般容易的將他們納入自己人的範圍。
可是,除了這僅有的幾人,其他人想要真正走進她的內心,難之又難。
若不是龍衍是以那樣的方式出現在她身邊,讓她壓根兒就沒有對那麼一條小小的金蛇豎起任何防備,還容得他在她身邊呆了整整十年,又怎麼會有後來知道龍衍的真實身份之後,對他那順理成章的接受呢?
不得不說,人的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十年來,鳳至習慣了有小白的陪伴。
當知道小白就是龍衍,她纔會那樣快的接受他的靠近。
若是沒有龍衍,也許現在的鳳至,還是像前世那樣,雖然表面上能笑着鬧着,心裡卻始終只一片荒蕪,不會有任何人走進她心裡的荒地。
所以,鳳至環在龍衍腰上的手也跟着收緊,“我也很高興,生命之中,出現了一個你。”
這是鳳至第一次以這樣直白的言語來回應龍衍。
他聽得心裡陣陣發熱,摟着鳳至,簡直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讓他們徹底的融爲一體。
過了好半晌,龍衍才終於將心裡的興奮給壓了下去,他很是認真地看着鳳至,一字一頓地道,“鳳至,我爹是妻管嚴,我將來也會是……”
鳳至:“唉唉唉?”
怎麼這話題就是繞不開妻管嚴呢?
所以,龍衍這是拐了個很大的彎兒,然後在這裡給她表忠心?
不知道爲什麼,想着龍衍這近乎有些笨拙的表忠心的方式,鳳至面上表情忍不住就是一緩,然後渾身放鬆,輕輕將臉貼在龍衍的胸膛上。
龍衍則又道:“以前看着我爹孃那樣膩歪,我還總覺得我以後一定不會像他們這樣,可是現在,自從遇到了你,我就真的開始理解起我爹孃了,我也不願意與你分開哪怕是一瞬間……”
鳳至忍不住脣角輕揚。
她的一側臉頰這時正緊緊貼在龍衍的胸膛上,龍衍每說一個字,她都能感覺到那微微的震動,更能察覺到那話中的真摯。
這個叫龍衍的少年,他可真是個傻小子。
鳳至這樣想到。
然後,她先是更緊地貼了龍衍的胸膛一下,這才輕輕跺了跺腳,“我站累了。”
說完笑盈盈地看向龍衍。
龍衍沒有聽到想聽的話,倒也沒有任何懊惱。
聽到鳳至說站累了,他脣畔緩緩勾出一個略帶了些邪性的笑容,然後低頭,彎腰,兩隻有力的大手一手扶着鳳至的腰,另一手往鳳至的腿彎一抄,便將鳳至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公主抱!
璃月湖畔除了有細細的銀色的沙灘,緊挨着沙灘還有一片比蘆葦叢要矮一些的草地,龍衍抱着鳳至一連轉了好幾個圈兒,直到聽到鳳至細細的笑聲,這纔將她輕輕放到了那片草叢上。
這時正是深夜,草叢上沾染了一些小小的露珠,鳳至才一坐實了,就立即察覺到有淡淡的溼意順着衣裳浸了上來。
不過,這對她來說甚至算不得困擾。
所以她便也沒有理,而是順勢整個人都躺在了草叢之上。
頭頂是晴朗的天空,有明亮的月亮,還有數不清的並未被月光壓下了光輝的星子,再往下是月光下美得讓人捨不得眨眼的璃月湖,周圍還有閃爍着淡淡微光的月光草……
鳳至輕輕吸了一口湖畔清閒的空氣,微閉上眼,臉上滿是愜意。
龍衍將鳳至放下之後,也坐在她旁邊的草叢人看着她,見着她露出這樣的享受之意,再看了看周圍那散發着朦朧的微光的月光草,心裡便浮現出一個主意來。
他輕輕起身,進到那片蘆葦叢裡,眼明手快的一連採了許多株月光草,最後匯聚成一大把。
那淡淡的光芒集中到一起,倒將他的手掌都映得似是半透明一般。
回到鳳至身邊,龍衍將手裡那一把月光草放在草叢上,然後用他靈巧的雙手將這些月光草迅速編成了一個圓形的環狀。
正準備往鳳至頭上戴,鳳至就睜開了眼。
看着龍衍手裡由月光草編成的花環,鳳至忍不住笑了笑,“這是要給我的嗎?”
然後支起手肘撐起身子,讓龍衍更容易替她戴上。
龍衍於是含着笑,將這由他親手編成的花環珍而重之的戴到了鳳至的頭上。
就彷彿,這是在交付什麼他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