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微臣剛纔就說,應該秘而不宣。此刻已經晚了,靜王殿下的消息可真快啊……”
她婉轉而笑,笑容中,別有一種神秘含義。
“若是皇上不棄,我願去詳查此事。”
元祈聽了,點頭道:“你素來機智,這幾次仨番都多虧有你,這次要多少人手?”
晨露道:“只願瞿雲大統領助我一二。”
第二日,這噩耗在整個宮中像長了翅膀似的,已是盡人皆知。
人們洶繪聲繪色談及此事時,往往環顧左右,以一種驚悚混合着興奮的口汽說道:“你知道嗎?昨日皇后她……”
晨露對這些謠言,絲毫不問來由。元祈若是連這點惑衆妖言都無法消除,還稱得上什麼9五至尊?
不過,防人之口,甚於防川,越是澄清,恐怕這弒母的罪名,就越在他頭上若隱若現,一旦傳出宮去,民間對這種宮闈秘史更感興趣,元祈桀紂之君的惡名,恐怕立刻傳之四海了。
瞿雲看到晨露一路沉默,他猶豫着,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宸,這真不是你做的?”
少女白了他一眼,“林媛這樣死了,會以皇太后的尊榮下葬,然後以賢名流傳後世,你覺得,我會這麼蠢?”
瞿雲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疑惑道:“可又是誰,有這等神鬼莫測之能?”
晨露不語,她也在思檻這個問題。
這一上午,她去了好幾個嬪妃宮中,問起昨日午後,她們拜見太后時的情形。
周貴妃擦拭着長劍,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太后該策п是爲求長生,服食丹薬過度了吧?”
晨露想起這空前絕後的回答,忍不住就想笑,好不容易掩住,只覺得這位周貴妃,真是妙人妙語。
齊妃的雲慶宮中,她披着一件閃爍謎離的秋香色緞衣,正在以珍珠粉末敷臉。
“哎呀,太后真是不幸……”
她語汽中不加掩飾,滿滿都是幸災樂禍,坐河岸看水漲的輕鬆。
至於梅貴嬪那邊,“怎麼會出這樣的事……不過皇后娘娘也傻在太不像話了,居然當衆喊出這等話來,這讓皇上如何是好?!”
她試探着,彷彿等着元祈發下廢后的詔書,讓她一朝暢快。
果然……這仨位很有嫌疑,她們都吧不得太后駕鶴仙去,早歸極樂。
不過,有了皇后的指控,大多數人,仍會津津樂道於母子反目的秘辛吧!
晨露沉吟着,突然想起,真正有動機,有手段的,卻是自己!
她自嘲地笑了笑,“小云……兇手根本找不出,我們只好去找讀薬的來源了!”
她說得如此肯定,腳下不停,卻是朝着另一個方向。
“去哪裡找?”
“御花園。”
御花園裡,仍是和往常一樣忙碌瑣碎,此次相見,身份懸殊,總管再不敢躺着品茗,只那一支鏤金鑲玉的煙桿斜斜插於腰間,說不出的逍遙快意。
“兩位大人找何姑姑?她這幾日身上不爽,正臥牀休息呢!”
“既如此……我們去探望一下姑姑吧,我還要多謝她以前的照應呢!”
總管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薑是老的辣,他看出他們根本不是來探什麼病,也不揭穿,只是讓手下小太監帶路,去了何姑姑的住處。
他看着兩人的背影,習慣性地,吸了一口菸嘴,喃喃道:“希望這把火,不要燒到我這小小花園。”
老人的嘆息,憂慮而哀憫,彷彿預見了,這宮中血流成河人人自危的詭譎境地。
何姑姑聽人進去稟報,卻並沒有耽擱,就面見了兩人。
她的臥房清素淡潔,如同世外雪峒一般,整齊乾淨,彷彿無人居住似的,就是她倚坐牀頭,那被褥錦衾仍是絲毫不亂。
“你們是爲了太后而來,對嗎?”何姑姑手捧一杯苦茶,散發着縷縷薬香,臉上一片平靜,開門見山地問道。
瞿雲濃眉一揚,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這般直白,“姑姑身在病中,消息可真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