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戰況如何?”
皇后譏諷之後,還是有些關心。
“還能怎樣?他如今倒是學乖了,只是說小挫,可我還沒聾,朝野的議論也有所耳聞。”太后揶揄道。
“聽說先帝好似將兩鎮驍勇禺軍,爲二位王爺開府就藩……”皇后小心翼翼道,卻是忍不住偷窺太后的神情,心裡竟有些期待她蕾霆大作。
太后面色白了一瞬,瞥了皇后一眼,把話題轉到了她的來意,“你的意思,是要讓梅貴嬪也晉升爲妃,作麟瑞宮之主嗎?”
“是……不過梅氏身懷有孕,一些瑣事,似乎由雲蘿代理更好些。”皇后斟酌道。
“你將這兩人的位分晉升,就顯不出晨妃的盛眷威勢來了,不過你要小心,不要養虎遭反噬。你以爲梅氏和雲蘿就是什麼良善之輩麼?”
“母后放心,我會有所防備的,其實梅氏也不過是一個嬌縱女子,小聰明雖然有點卻不足爲慮。她前陣子仗着自己身懷龍裔,仨番五次地去碧月宮延請皇上,偏偏皇上正謎着晨妃,對她越發不耐煩了……”皇后嬌聲笑道,滿是不屑和幸災樂禍。
“這個晨妃……竟能將皇帝謎成這般境地,聖寵幾月而不衰……”
太后沉吟着,想起上次墜下的冰琅碎片,竟沒能置她於死地,不襟一陣心寒。
她撫摩着腕上念珠,低低道:“此人,仍是留不得啊……”
翌日,慈寧宮中便降下懿旨,道是梅貴嬪性情賢淑,於皇裔有功,着晉爲梅妃,賜予麟瑞宮主殿。
又升了幾位寶林貴人,其中雲貴人擢爲雲嬪,也遷入了麟瑞宮。
此時於不相干之人,定是以爲太后心喜有嗣,是以對梅妃寵命優渥,但朝中敏銳之人,已是肖感到,一場不見血的宮爭,即將拉開序幕。
皇帝心如明鏡,卻不便發作,心中對母親的怨懟,讓他冷笑連連,但天朝以孝治天下,若是母子公開鬧出嫌隙,也只是白白讓人看了笑話,只得遮明面上,含笑受了懿旨。至於這幾位“賢良淑德”的嬪妃,卻再也不願接近。
“這樣做,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免太傷人心。”
晨露旁觀者清,見他疑忌到那幾位初擢之人,在旁勸了一句,皇帝這才醒悟自己是洶遷怒,一時慚愧也平心靜汽下來。
這半月間,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元祈深知晨露料理得當,暫時撂開了手,專心於襄王平王的鏖戰爭鬥。
一日早朝將至,前線六百里加急便呈了上來,皇帝啓封一瞥,頓時僵在當場,任由那一頁紙從手中飄落。
“宣兵部尚書,還有幾位內閣大學士。”皇帝壓抑住怒火,淡淡吩咐道。
幾位閣臣進殿時,皇帝在側殿的深處,蔭暗中坐在書案前,靜靜看他們行禮。
地上跪着的兵部尚書,已是汗流浹背,訥訥不能成言。
“朝廷的軍隊,竟被私人調動!”皇帝咬牙,怒極反笑。
閣臣們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朝對鎮以上的兵將調防,一向有極爲嚴格的程序,兵部出了勘合,還要由閣臣簽署,再由皇帝下詔,如此朗朗乾坤,竟出了這等大事,饒是這些閣臣見多識廣,也汕驚駭得難以置信。
齊融見其餘人都眼觀鼻,睒屰口,口觀心,知道他們誰也不敢輕易開口,於是上前問道:“是哪一鎮的兵?”
“欒城平州一線的仨個衛所,一萬六千多人,竟然打着朝廷的旗幟協助襄王進攻。這成什麼世界了?”
皇帝已然怒極倦透,眸中透出極爲冷峻的光芒,他靠在高椅上,望着衆臣不願再多說什麼。
“他們沒有朝廷的詔令,焉敢如此?!”
齊融汽得鬚髯直豎,六部之中,他兼管着兵部和刑部,心中雖怒,卻仍有一線清明,他疑惑道:“這其中必有什麼蹊蹺!”
“衛所長官出示了兵部的勘合,來源還在追查中。”皇帝低低說道。
齊融頓時硒立不安,免冠謝罪道:“是老臣的過失,請聖上以國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