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西華門外,卻見戒備森嚴,陣仗森然,不由心中又是揣測,這次,又出了什麼事?
衆臣在階下竊竊私語,直到元祈登上御座,才歸於寂靜。
“諸位也許都在猜測,昨夜發生了什麼事,逼得朕匆匆把你們喚來。”
元祈掃視着所有的人,面沉似水,看不出什麼表情,幾個親信大臣知道他的秉性,心中暗暗叫苦。
“我朝自先帝開創基業以來,衆臣工上下一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者有之,勤敏有爲、撫愛一方的更是處處可見……”
他一開口,居然是褒獎。
“可是,卻也有一等梟獍禽獸,居然喪心病狂,爲敵張目!”
皇帝話鋒一轉,變得格外犀利,他微一示意,“將他帶上來!”
兩位御前侍衛聽命,從殿外拖着一人入內,有眼尖的,已經看出,正是昔日同僚,爲人低調謙恭的禮部侍郎——賀飛。
他滿身都是血污和煙熏火燎的痕跡,看着實在狼狽,受了半夜驚嚇,他正是驚魂未定,臉色蒼白髮青。
“這位就是朕的好臣子,天朝的好子民——賀飛大人,昨晚的韃靼刺客,就是在他府上剿滅抓捕的。”
元祈以輕諷的口氣說完,殿中已是大譁,有些臣子這幾日滿耳聽着“韃靼刺客”四字,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子,平時更是寢食不安,如今聽完這話,怒火中燒,恨不能上去掌摑腳踢幾下。
賀飛擡頭,卻並不懼怕,只是喃喃道:“白日不照吾精誠,奈何……”
元祈冷笑,“老天有眼,怎會眷顧你這等亂臣賊子?”
“我不是亂臣賊子!!”賀飛高聲叫道,聲音極爲淒厲,“我輔佐的纔是真命天子!!”
他素來遵從孔孟之道,聽着這亂臣賊子的誅心之語,忍不得這侮辱,纔不顧一切地喊了出來。
話纔出口,他已經覺得不對,臉色更加蒼白。
皇帝卻好像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徑自冷笑道:“韃靼人是你的真命天子?你難道沒聽過聖人之語,夷狄之有君,不如華夏之無君?你也算是聖人門徒?”
底下的羣臣不是傻子,各個都是久浸官場的人精,一聽賀飛這話,就有着莫大的蹊蹺,只是皇帝往“夷狄”方向想了,他們也不敢做聲,心中卻是驚疑不定。
賀飛的眼睛卻是直直地看着地,一言不發。
元祈詞鋒越發銳利狠毒,“你對君不忠,對友也是無信。靜王素來愛重你的才華,去年秋日親身去你家中求《秋菊賦》,把你引爲莫逆,你是怎麼報答他的?”
他轉頭看向階下衆臣,“也讓你們見識見識這禽獸的手段,他家中暗藏刺客,幾日來連連襲擊朝中重臣,下一步的目標,卻是向來與他以知己相稱的靜王!!”
這一聲如同晴天霹靂,連賀飛都被驚得目瞪口呆,他猛地擡頭,突然感覺到,自己已陷入一個極大的陷阱之中。
元祈只是冷笑,不再開口。他身邊的秦喜示意從人端起盤中被煙燻成黃褐色的地形圖,出示給衆臣觀看。
只見上面,雖然圖形模糊,仍能隱隱辨出,是靜王府的地形圖,亭臺樓閣,房屋區間,都畫得清清楚楚。靜王的寢居之上,還畫了個鮮紅淋漓的叉,顯然是清除之意。
衆臣爭相上前觀看,一時熙熙攘攘,熱鬧不已。
晨露站在殿外,和瞿雲一起觀賞這浩大場面,脣邊掠過一縷微笑。
“這些人中,也有心思深沉之輩,也未嘗不會對眼前一幕有所懷疑,但不會有人敢於說出。”
只聽得大殿之中,皇帝繼續說道:“刺客已經伏誅,可也有留下活口,他們得知朕要將幽州封給靜王,便生出了這般不軌之心。”
羣臣又是一陣低聲喧譁,前幾日,有十數位親貴聯名上書,懇請今上將九州之中的重鎮,封給靜王作爲封地,理由很是冠冕堂皇,道是靜王恭謹忠誠,實爲國之柱石。皇帝當時留中不發,到頭來竟還是採納了他們的意見?
,!
以下是
積極配合";打擊互聯網淫穢色情信息專項行動";請書友們踊躍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