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去,深藍的蒼穹上繁星點點,稀疏的星光錯落有致地灑落在大片樹林中,偶有幾隻回窩的雀鳥啼叫聲,隱隱約約,窸窸窣窣在茫茫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徒步走在小路上,万俟玥撫了撫手臂上的涼意,忍不住又抱怨道,“喂,村夫,什麼時候能歇腳啊,都大晚上,快看不見路了。”她不滿地喊住前面的陌阡陵,由於他不透露名字的緣故,万俟玥也懶得跟他計較,只得很俗地暫時用“村夫”來稱呼他了。
陌阡陵頭也沒回,反倒加快了腳步,“前面有光,必定是某個小村莊,到了那,我們可以借住一晚。”
“真的嗎?”万俟玥眼睛一亮,發現了不遠處微弱的亮光,於是不顧飢餓往前趕去,果然是望梅止渴來得有效,本已痠疼的腳突然變得很有動力。
輕功催使下,万俟玥很快落在了小山村的村門口,她欣喜地往裡張望,在外躊躇了一會,陌阡陵才慢悠悠地尾隨而來。
“嗚——嗚——”低低的女子抽泣聲突兀地響起,在万俟玥叫喊陌阡陵的一瞬,他倆均是一愣,緊接着哭鬧聲叫嚷聲斷斷續續的從山村裡面傳來。
万俟玥感覺奇怪,剛想開口,陌阡陵便已一個箭步,往村子裡走去,呵,走得那麼快,她不禁小小地感慨了一下。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我的相公還在裡面啊,我不能丟下他不顧,我不能……他很危險……我要進去……”一個淚流滿面的婦人發瘋似地叫喊,周圍的幾個老嫗緊緊抱住她,一旁還有幾個小孩在啼哭,看上去都不足五歲,他們拉着婦人的手,嘴中含糊不清地喊着孃親。
“這兒發生什麼事了。”陌阡陵上前,俊秀的眉目微微鎖住,他盯着沿途斜躺着睡下的村民們問道。
幾個老嫗恐慌地瞧了瞧他,有一個好心地開口,語氣中盡是哀嘆,“年輕人,我看你是個過路人,聽我的勸,快快離開吧,這兒瘟疫橫行,已經死了好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