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醉

太子之醉

賈謐也是疑惑,他把潘岳當成知己心腹,並不疑心他,只是覺得未免太過巧合,只笑道:“咱們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你這計策更好。”聽過潘岳之計,卻是心喜。自以爲無懈可擊。即刻便領潘岳進宮晉見賈后。又把潘岳之計對賈后說了一遍。

賈南風聽完,頭也不擡,籠着火盆取暖,只道:“我以前的事你皆避之不及,從不插手,現在果然不怕死了。”

潘岳知道這話是對他而言,回道:“有皇后、賈侯庇護,何談死字?”

賈南風又道:“你能幫我當然好,只是這些年我做什麼事,也從不使你牽涉其中。”卻是輕輕一嘆,邊想邊道:“潘安仁一世美名,擲果盈車,豔傾洛陽,嶽藻如江,河陽潘令,辭官奉母,潘楊之好。”又想了片刻,方道:“還有什麼,我也想不起來了,便是不怕死,難道你現在連清白名聲也不要了?”

潘岳回道:“臣倒沒想過這麼多,但憑一片赤忠之心,若覺得應該做便去做。”

賈南風喜道:“這麼說你倒是真心助我了?也好,以後咱們便同福同禍。這事我只交給你,你看着辦罷。”

潘岳應了。當下便仿太子語氣寫下一封反書,卻極潔簡,曰:

‘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當入了之。中宮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當手了之。並謝妃共約克期而兩發,勿疑猶豫,致後患,茹毛飲血於三辰之下,皇天許當掃除患害。’

賈南風以皇上的名義密召太子入朝,只讓太子在偏殿等着,潘岳持了這封反書,又有宮女陳舞舉案,案上有一盤醉棗,一壺醇酒。二人相隨去偏殿見太子。

司馬遹這一晚過得憂心如焚自不必提,此時臉色臘黃,眼中佈滿紅絲。他被皇上詔見,卻看見潘岳與陳舞同來,只說是皇上賞賜了他酒和棗。便驚疑不定。只望着潘岳,不知怎麼辦纔好。

陳舞置好酒棗,潘岳令她先去了。便跪於他面前,雙手呈上反書。

司馬遹取過一看便是大驚失色,方知不是皇上詔見而是被皇后騙來。彷彿燙手一般連忙將手中反書扔在地上,問道:“這便是要我寫的反文?”又連聲道:“我不寫,我不能寫。”望着潘岳,尚是拿不定十分主意他究竟是來助自己還是來害自己。長嘆一聲,喃喃言道:“我不寫便死也求個心安,若寫了永遠也分辯不清了。”

潘岳道:“若能得不死,還是活着的好。”

司馬遹聽此言還有活命的希望,見案上早已備好筆墨紙硯,便依言走了過去,持筆沾了墨,抖得厲害,卻總是不能下筆,遂扔了筆,泣道:“我不敢寫,也寫不了。”

潘岳上前,手指沾了酒水,在案上寫了個‘醉’字。司馬遹本也是聰明,不過是在死亡面前怕得糊塗了,領悟道:“你要我裝……”隨即四周看看,不敢再說,且連自己都搖一搖頭,自知膽小情怯,別說在賈后和太醫前必裝不過去,連自己也騙不了。

潘岳也正是如此想法,道:“醉了便敢寫了,越醉越好。”當下與他隔幾相對而坐,道:“多謝太子令臣同享聖上所賜酒棗。”便開始倒酒。

司馬遹望着陳舞端來的酒棗,又是一臉驚恐,以爲有毒。潘岳知道他想什麼,只自倒酒喝下,又取棗吃了,方替他把盞。道:“請太子多喝幾杯。”

司馬遹如今死亡當前,也沒有其他辦法好想,只能聽從潘岳,只顫抖着端起酒杯,那酒倒灑出大半,一口飲下,只覺腹中空蕩蕩的一陣難受作嘔,便一口吐出,不僅如此,連腹中苦水也一併吐出不少。他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未進飲食,因此也只有苦水可吐。再嘗試醉棗,亦是作嘔吐出。

他聽了潘岳的話,知道非醉不可,越醉越好,只是今日偏偏越想吃喝,胃中越是拒絕,脣舌剛觸到酒或醉棗,便是噁心嘔吐。又是難受又是着急又是害怕,只是越急越是如此,眼淚雙流,只道:“怎麼辦?我現在連想醉也不能了?難道是天要亡我?”然見潘岳只管獨自埋頭喝酒吃棗並不理他,那烈酒醉棗似乎酒性很大,潘岳先自醉了,搖晃着身體,卻不知爲何也是眼淚雙流,不一會兒便把三升酒、一盤棗吃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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