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陳姓女官一咬口中藥丸,接着口中流出鮮血,人便倒也下去,抽蓄幾下便不動了。
……
書房內,皇帝與慕容楓面對面坐着,“太子,今日若不是你,朕恐怕要歸天了。”
“父皇,您洪福齊天,一個小小婢女,豈能害得了你?”
皇帝靜靜地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終於問道:“你是如何得知這個女子有問題的?你今日特意來陪朕用膳,怕便是爲了這件事。”
“父皇,最近兒臣正在查看後宮女眷卷宗。我母親總是催我納側妃,但是我與太子妃感情篤實,不願這麼早納側妃而傷了與太子妃的感情,是以調了卷宗過來,本意是想拖着我母親,未料到恰好看到這個陳姓女官的卷宗,從卷宗中得知她一家人,都已經因爲朝廷的清洗而獲罪被殺,因此懷疑她千方百計來到父皇身邊,是有別的打算,所以——”
皇帝點點頭,“原來你不想納側妃,呵呵,看來你的母親亦是將你逼急了。甚好,甚好。”
慕容楓有些難過地道:“父皇,您不會真覺得這樣好吧?您與也母親一樣,想讓我納側妃?”
“朕是說,你不想納側妃而調閱卷宗這件事,做得很聰明很好。”
慕容楓得了誇獎,又道:“我即是父皇的兒子,自也遣傳到父皇的聰明。”
皇帝哈哈一笑,“那麼這件事,只是單純的復仇?依太子看,用不用再查查周邊?”
慕容楓道:“自然是要查的,她當初如何能逃過一劫?又爲何能夠修改年齡混到膳使的職務?當然是有人配合她。他們配合她欺上瞞下,差點釀成大禍事,理該當斬。”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辦吧。”
慕容楓領了命就出來了,之後又牽連了幾十號人,總算是把這件事平了。但是慕容楓將這件事的後續都瞞住了虞雲荻,只說陳姓女官被擒後自殺而死,卻沒有提到後面牽連之人。
虞雲荻一心一意尋找琉璃,倒也沒有太關注這件事的後續,只是宮裡女眷衆多,有錢有勢有關係的人更是數不勝數,虞雲荻一卷一卷的看下來,也着實感到疲勞,有時候看着看着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一日,她又爬在桌上睡着,卻在隱約之中,感覺到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接着那人將身上的衣裳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嘴裡還喃喃道:“真是的,還是這樣不會照顧自己,這間屋子裡空氣不好,又有些陰寒,居然就這樣睡了,得了病可如何是好?”
聲音清越悅耳,熟悉的令她心跳加快。
“李墨!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回來,你怎麼辦?”李墨說着便輕撫了下她的頭髮,她便坐起來,感覺到他的手指微涼,想起之前他不聲不響離開南詔的事情,實在是難以原諒,她又道:“李墨,我是捨不得你走,可是你走了也好,你真傻,幹麼要回來?你知道我在南詔做什麼嗎?”
“知道。”
“知道你還來?若是真有一日,我找到了她,你是護着我,還是護着她?”
李墨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扯到懷裡摟着,“我與她素不相識,幹麼要護着她。”
“可是她——”
虞雲荻還想說什麼,李墨“籲”了聲,道:“不要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解意,我要走了。”
“嗯?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一個,你不能去的地方。以後就不回來了,所以,你不要擔心那些事了,你想做什麼就做吧?你說的那個假設,永遠都不會發生。我只擔心你不是她的對手,不過慕容楓會護着你,就算不能給你你想要的生活,但會保你性命周全。”
虞雲荻覺得不對勁兒,便緊緊地抱住他,“你在胡說什麼?你是要回大越,再不回來了嗎?你不想再與我見面,我們不要見面好了,幹麼說的這樣不吉利似的?”
她從李墨的懷裡起來,道:“讓我看看你的臉。”
但是不知道從哪裡散來一些光,她很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笑得溫柔和洵,如春風般讓人高興與舒服。
“李墨,要不,我們走吧。”
“嗯?你不想找那個人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我找不到那個人,也勝不了她。”
李墨嘆了聲,“你只是想要爲了我放棄,但是你不能放棄,你若是能夠放棄,早就放棄了。”
李墨站了起來,道:“我要走了,你保重。”
看他真要走,虞雲荻只覺得自己的心上如同綁了石頭般直往下沉,她覺得還有很多話想對李墨說,但卻不知道能說什麼,正在腦中紛亂之時,李墨竟已出了門,隨着一角衣袂閃沒,門也輕輕地關閉了。
“李墨!李墨!”虞雲荻大聲喊着李墨的名字,猛地醒來,額上滿是冷汗。
看向四周,室內似乎還能聞到李墨身上纔有的味道,但是他根本沒在,倒是慕容楓正拿着一個卷宗,他應該是正在看卷宗,卻被虞雲荻的大叫聲驚住,所以此時正看着她,眸子裡有受傷的表情。
看她驚疑不定的樣子,他從懷裡拿出手帕,要遞她拭去臉上的汗水,她一扭頭躲開了,擡袖子拭去冷汗,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好一會了,見你睡得香,便沒有打擾。”
慕容楓又道:“怎麼,你夢到他了?看你的樣子,在夢裡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虞雲荻秀眉緊擰,好半晌才道:“我夢到他走了。”
慕容楓道:“他早已經走了,只是你不接受現實而已。”
虞雲荻心裡有極大的不安,又嚮慕容楓道:“你知道我是誰,那麼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