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夫人顯然起了疑心,又道:“而且聽你講她今日,怕是明明知道你要與她叫戰,是以她先發制人,才讓你吃了虧,這樣的應變可不是一個在深閨長大的女子能夠做出來的。”
“夫人的意思是?”
“這個斐明珠,是有點兒問題。”
這個倪夫人居然有這麼敏銳的觸覺,三下兩下分析出斐明珠有問題,這讓躲在樹上的虞雲荻嚇了一跳,不由地瑟索了下,結果便使得樹椏微動了下,一片樹葉就這樣飄然落地。
樹葉恰巧落在王圓圓的肩上,她撿起樹葉,疑惑的擡頭往樹上看了眼,卻因爲黑黝黝的也看不出什麼。
又道:“夫人,這裡怪冷的,我們還要不要去薔薇園?”
“還是要去看看的,有助於你想起所有的細節,我要知道今日賞花大會的所有細節。”
“好,我扶着夫人去吧。”
“你說,後來那位雲飛殿下,也出了道相似的題,而太子妃就解不了?”
“是啊,所以,她也就是那一道題得瑟一下,遇到高手就只有認慫了。”
“那是一道什麼樣的題?”
王圓圓拿着棍子正要畫,倪夫人道:“畫在我的手心好了。”
王圓圓於是一笑,便往她的手心裡畫……
李墨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見此情狀,便道:“不好,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說着帶着虞雲荻從樹上跳下來,拉着她的手就跑,邊跑邊道:“回到屋中後,立刻睡覺,無論別人問什麼都說在睡覺。”
“我明白。”
二人剛跑了一段,果然,那邊廂王圓圓已經畫出了那幅圖,只見倪夫人忽然停住了腳步,目光驀然回視剛纔經過的地方,道:“圓圓,扶我回到剛纔休息的地方。”
王圓圓不知何故,但還是應了聲,扶着倪夫人回到剛纔休息的大樹下。
只見樹下又多落了些許落葉,王圓圓道:“奇了怪了,今夜無風,怎會落這麼多葉子。”
倪夫人的脣角上浮,冷笑着道:“只怕剛纔這裡是藏着人的。”
王圓圓啊地一聲,“這,怎麼可能?!”
倪夫人又道:“圓圓,今夜的事且就到這裡吧,你先回去休息,我要順便去探探我的兒媳婦。”
王圓圓道:“我也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去。聽話。”
王圓圓不敢違逆倪夫人,只好應了聲,便離開了。
倪夫人則不緊不慢地來到芙蕖院,只見奴才正守在門口,很是焦急的樣子,倪夫人道:“出了什麼事?”
“夫人,太子妃病了,但卻把門鎖住,不讓奴才們進去伺候,奴才們怕太子妃有個三長兩短,真不知如何是好?”
“請太醫啊。”倪夫人道。
“可是太子妃說不讓請太醫。”奴才回道。
“病人說的話幾時能算數?定是病糊塗了。你們快去,把太醫請來。”
有奴才應聲去了,倪夫人又道:“把門打開。”
“可是太子妃說不想見人。”
“連我也不願意見嗎?給我打開。”
因爲門是從裡頭鎖住的,是以只能撞門了,就在奴才們準備撞門的時候,門卻打開了,虞雲荻穿着一身白色的衾衣,站在門口,只見她面色蒼白,嘴脣也乾裂出血,而且一雙眼睛也通紅,真的是病得很重的樣子,見到倪夫人,馬上便請安下去,“明珠給夫人請安,不知夫人大駕光臨,未曾遠迎。”
她說着話還不由咳咳兩聲……
倪夫人將她扶起來,觸到她的手,只覺得滾燙,不由訝然道:“真是病了,你這孩子,病了還不讓請太醫,自己把門鎖起來嚇人,真是任性。”
“只是偶感風寒罷了,以前這樣的時候,也是不請大夫的,我父親怕大夫會看到我的樣子,所以都是關起門來,捂着被子睡一覺就好了。”
這一點,倒真像是傳言中的斐明珠。
倪夫人本來是有疑惑的,這時候反而又無法懷疑了,對她的態度也立時有了改變,連忙親自扶着她道:“趕緊進被子裡躺下,你們這些奴才,還不趕緊把門關上,莫要再加重了病情。”
又問,“通知太子,就說太子妃病了,讓他過來探望。”
“諾。”奴才們應了聲,紛紛辦事去了。
一會兒,太醫先到了,便給虛弱躺在被子裡的虞雲荻把脈,之後像嚇了一跳似的,“太子妃這病來得又急又快,病情不輕啊。待本太醫開幾幅藥先吃着,今晚便要連喝三幅,怕是這芙蕖宮裡,今夜是不能睡覺了。”
倪夫人也未想到虞雲荻居然病得這樣重,心頭疑慮更是去盡,叮囑奴才們趕緊熬藥,並且讓虞雲荻閉起眼睛,先行休息。
說是等太子來了叫醒她。
虞雲荻害怕倪夫人問東問西,便也真的閉起眼睛睡了。
一會,太醫從芙蕖宮出來,便見一身黑袍的李墨背對他站着,“按照本皇子說的做了嗎?”
“已經說了,倪夫人相信了。”
“這就行了。回頭有賞。”
“謝謝五皇子殿下,在下對滄瀾國忠心耿耿,殿下只要用得到老夫,老夫一定全力以赴。”
……太醫說完,便又拜別了李墨。
倪夫人則親自照顧“生病”的太子妃半宿,直到她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些纔回到自己的寢宮。
第二日,王圓圓早早的來給倪夫人請安,倪夫人正拿着一個首飾盒看首飾,便順便挑了幾樣不錯的首飾給了王圓圓,使得她高興的不如如何是好。王圓圓又道:“夫人,昨晚我畫了那幅圖後,您便與我匆匆回到樹下,之後又去了太子妃的住院,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那張圖,根本就不是什麼題目,而是一幅用五行八卦來表示的方位圖,上面所標註的方位,便是那棵大樹附近。我懷疑這位滄瀾國的五皇子,定是約了什麼人在那裡見面,我本以爲他約的是太子妃,可是太子妃昨兒病了,根本未到場,所以,他約的人,可能是別人。”
“別人?”王圓圓暗暗吃驚,“可是昨天在場的,除了太子妃,其他人都是熟悉的,他會約誰?誰又與他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