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忙道:“這位姑娘說,是與你家主人一起來的。”
侍衛疑惑看了眼虞雲荻,問,“姑娘是何人,待我向家主稟告一聲。”
“我是夢仙。”虞雲荻道。
侍衛便開門進去,再出來時,便道:“請姑娘入內。”
侍者也忙道:“姑娘請。”
虞雲荻於是進入房間,只見房間其實並不大,裡頭擺着張圓桌子,七八人圍着桌子而坐,她掃視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慕容楓,一時滿臉疑惑。
而桌邊圍坐之人,個個錦衣華服,氣度不服,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
終於有個人道:“你便是掌櫃喚來的歌姬,那麼便唱一曲吧。”
虞雲荻才明白,原來這些人是誤會她是歌姬來着,她有心說自己不是歌姬,只是進錯房間了,但感覺上這些人並不是好相與的,只怕她進來容易出去難,猶豫了下道:“不知各位公子想聽什麼曲兒?”
其中一人道;“就唱一首‘塞鴻秋’好了。”此人聲音清朗,虞雲荻不由向他看了眼,只見他細長眉眼,脣角含笑,是個很好看而且面善的年輕男人。
這首曲子倒是有些難唱,主要需要配合做出神情,聲情並茂纔算得上好,好在虞雲荻到底也是當過郡主的人,平日裡跟着李墨也沒少聽曲子,這曲子她還真會唱,當下便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唱了。
忽然又有個男子道:“等等,嘿,我說姑娘,你的琵琶呢?不是說姑娘是以彈琵琶唱曲才聞名郢都城的嗎?今日竟沒帶琵琶?”
虞雲荻道:“呃,弦子斷了,正在修,一會他們能送過來。”
這男子點點頭,“好,你繼續。”
虞雲荻這才唱道:
東邊路,西邊路,南邊路。
五里鋪,七裡鋪,十里鋪。
行一步,盼一步,懶一步。
霎時間天也暮,也也暮,雲也暮。
斜陽滿地鋪,回首生煙霧。
兀的不山無數,水數,情無數。
……
此曲唱時需要做出情態,特別是那一步一回頭,顧盼生姿的樣子是要做出來,虞雲荻自己覺得做得不錯,但是唱完後,卻並沒有人鼓掌叫好,而且氣氛有些怪異,她眼睛轆轤轉着,又向衆人掬了一躬,道:“小女子獻唱完了,想來琵琶也修好了,我這就取來。”
說着便要往門外而去,忽聽得有人道:“你不是南詔人。”
虞雲荻怔了下,卻是不敢再回復,開門便竄了出來,裡頭之人便站起身來,想要追出來,最早說話的那個年輕男子忙阻止了他們,“各位兄臺,郢都城內可沒有規定不許南詔人在此賣唱,人是我介紹來的,她失禮了也由我去教訓,你們莫要插手。”
此人說着便走了出來,看到虞雲荻像被鬼追似的,已經走到樓梯口了,那人噗嗤一笑,卻是不緊不慢地跟上來。
虞雲荻回首看了眼,正看到他,立刻嚇得跑得更快,從樓梯上蹬蹬蹬地下來。但她剛雙腳着地,就看到那人直接從二樓跳到了她的面前,人家用的是很漂亮的輕功,虞雲荻只能自認倒黴,忙道:“公子繞過我吧,我其實並不是那唱曲的姑娘,我只是不小心闖到那個房間裡的。”
那人手中搖扇,笑着道:“我知道。”
“你知道?”虞雲荻怔了下。
“那姑娘我見過,正是因爲聽她唱過曲,覺得好聽,今日才讓人喚來的。”
虞雲荻哦了聲,“既然公子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小女子在這裡說聲抱歉,還請公子大人大量,放過小女子。”
“你是大越人?”這男子忽然問。
虞雲荻知道南詔與大越向來不睦,不由提高了緊惕,道:“若我是大越人,公子會怎樣做?”
這男子笑道:“我想知道,你剛纔闖入房間裡,是不是想要找人?”
虞雲荻愣住了,“你怎麼知道?”
男子卻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又道:“我是賀蘭敏,以後說不定我們還會見面。”
賀蘭敏說完,便又笑了笑,便上樓而去了。
倒把虞雲荻弄得一頭霧水。
又想之前明明看到了慕容楓,而且她確定慕容楓就是和賀蘭敏他們一起進去的,怎麼就不見了?
她疑惑地回到住處,不由地嘆了口氣,躺在榻上休息。
深夜的時候,聽到敲門聲,打開門,果然見到門口是無雙城主,她連忙讓開門,讓他進來。
“怎麼樣?能進去嗎?”
無雙城主點點頭,“已經有點頭緒了,不過還需要再託關係,現在比較爲難的是,不知道你該以什麼樣的身份進入賀蘭皇宮,若是一個普通的灑掃丫頭,只怕做一輩子也見不到你想見的人。”
這也是虞雲荻比較發愁的事情,要知道以她大越人的身份,進入皇宮也只能做最低等的丫頭。
無雙城主又道:“這些日子,你在這裡一定很焦躁了吧?”
“還好。”虞雲荻給他倒了杯茶,“幸好有你,否則真是很難堅持下去。”
無雙城主道:“應該的。”
無雙城主似乎是有些心事,半晌沒說話。
虞雲荻爲了打破尷尬,道:“你知道嗎,我今日見到慕容楓了。”
無雙城主哦了聲,看着她。
她眸子裡滿是仇恨之芒,道:“他不知如何又到了這裡,還和一夥看起來很像是名門公子的人在一起。可惜我追進去後卻沒有見到他,此人向來吭蒙拐騙,怕是李墨登基後,他在上京城裡混不好了,便又跑到郢都城來騙吃混喝。”
“有你的心裡,原來慕容楓就是這樣一個騙吃混喝的小人?”
虞雲荻道:“你別被他的名氣給震住了,其實他就是個騙子。”
無雙城主呵呵一笑,又道:“你想殺了他?”
虞雲荻點點頭,“他身負血債,必須償還。”
無雙城主又道:“你要找琉璃郡主,又是爲何?”
“我懷疑,我徂徠山血屠之案,與琉璃郡主有關,很可能她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我要查清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