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忽然起了警覺,冷冷地道:“軍事要務,豈是你這樣的丫頭能問的。”
虞雲荻忙道:“是,是我太唐突了。”
“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還有今日之事,你雖然欺負了我的女兒,但是我女兒也的確不該露腳跳舞,她也有錯,而且你告訴我這一個重要的消息,我們彼此便是扯平了。不過今日之後,你當知我的女兒是有靠山的,以後莫要再惹她。”
“是是是,以後絕計不敢了。”
郭氏又冷哼了聲,起身匆匆離開,往宮中趕去。
這時候,卻見虞江從一側的屋裡走了出來。
“雲荻……”
“請喚我獨孤姐。”虞雲荻冷冷強調。
“好,解意,你即知道當初暗襲徂徠山的大軍,有可能是郭氏領的兵,卻又爲何告訴她,她的女兒有可能被北燕七皇看中?就讓她嫁到北燕,受些折磨豈不是很好?”
“我瞧着那七皇對她頗有意思,可能是真的喜歡她,今次她若嫁了,倒是她命好。只是,她的孃親既然率兵殺了徂徠山千餘條人命,我又怎能輕易放她離去?徂徠山被滅族,那麼郭氏也好,蔣氏也好,也都該滅族纔對。”
虞江聽她這番話時,冷靜而平淡,心中起了一陣寒意,又道:“你變了。”
“你呢?你沒變嗎?”虞雲荻滿目戲謔。
“我跟隨着慕容楓,也只是爲了找機會報仇血恨而已。”虞江道。
“我瞧着你與他之間,關係很是好,你找機會,在他熟睡的時候,刺他一刀,那他便沒命了。”
“慕容楓很是謹慎,況且武功高強,身邊又常有高手暗中護衛,我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你也了,徂徠山千餘條人命,乃是血海深仇,只殺一人,亦不能就算報了仇,慕容家更是該滅族纔對。”
虞雲荻一笑,“你的對,虞江,你我今次見面,乃是秘密之事,以後且不可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特別是我的身份,要隱瞞,你可能做到?”
“我自然能做到。”虞江滿眼狂熱,“如今,徂徠山就剩餘你我二人,我們更要相依爲命了。”
“應該改成相互扶持,畢竟沒有你,我也活得很好。沒有我,你也混得風生水起,生存沒問題,但是報仇血恨,需合你我二人之力纔好。”
虞江沒想到虞雲荻將這筆帳算的如此清楚,略微失落,卻不敢逆着她,只道:“是。”
虞江又鼓起勇氣問,“那,報完仇以後呢?”
虞雲荻想了想,忽然向他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那便再回徂徠山,將它恢復成以前的模樣。”
虞江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好,太好了!”
繼而卻又道:“這會是真的嗎?”
虞雲荻看着虞江的臉,從前,她一度的討厭這張臉,真希望一輩都不要見到他纔好。現在徂徠山虞氏家族滅門,有可能只剩餘她與虞江,虞江這張臉乍然變得親切可愛起來,見到他,就似乎徂徠山的一切還在,沒有變樣。
但是虞雲荻馬上又想起納魂樓內,虞江跪在慕容楓面前的樣,頓時清醒了不少,道:“我們虞氏家族,向來會推演未來,你有空可以推演一下我們的未來,就會比較清楚了。”
虞江笑了下,“你知道虞家的規矩的,身爲虞家人,不可以推演自己未來的命運,不得逆天改命。”
“難得你還記得虞家的規矩。”
虞雲荻又道:“虞江,我這次秘密找你來此相認,其實是害怕我們遲早會見面,介時你乍然見到我,呼了我的名字便一切都會露餡,特別是李墨這個人,精明得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希望你記得虞家的規矩,虞家之立身之規矩第一條,便是不能夠做傷天害理,有損陰德之事。
可是最近我聽,你跟着慕容楓,卻做了不少有違此規矩的事情,其實報仇有很多辦法,你爲何着慕容楓做那些事?”
虞江沉默了片刻,終於道:“虞家千年來謹守那些規矩,結果落到了這樣的結果,若這是天意,那麼天意也太不公平。我現在追隨着慕容楓,就如同你追隨着李墨一樣,你我的人生,都早已經偏離了即定的軌道,又談什麼規矩與天命,我們走上了這條路,便無法回答,是非黑白,現在又怎麼能得清?”
“詭辯!”虞雲荻脫口而出兩個字,虞江受了責備,反而輕鬆了些,又道:“就如同你冒險去夏口救李墨,你認爲你做的是對的,或許將來有一天,李墨卻正是你最大的敵人,會成爲你復仇的最大障礙。”
虞雲荻不出話來了,可能是在徂徠山住的太久了,忘了人世間,很多事都無分黑白,各自立場不同,選擇不同,造就了很多無法解開的衝突,恩怨情仇,誰是誰非,大家用的都是自己心裡的標尺。
但是有一點,她深知自己沒做錯,徂徠山千餘條人命,總歸是需要一個交待的。
……
虞江離開後,虞雲荻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大抵形成以下主線:
二皇李忠,聯手慕容楓奉命尋找真龍決,之後慕容楓與虞雲荻巧遇,在虞雲荻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確定了虞雲荻就是徂徠山中人,而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虞雲荻還以爲自己拐到一個良人,打算帶着慕容楓這個浪於徂徠山中長住,於是帶着慕容楓往徂徠山中去。
而慕容楓早與李忠暗中,經過溝通,確定了突襲徂徠山的計劃,並且這個計劃由二皇李忠稟告皇帝,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從寧武關調出一隊強兵,由郭氏領軍,暗中跟着虞雲荻和慕容楓,跨過虞氏家族在周邊所佈的陣法,突襲徂徠山,導致血流成河。
想到徂徠山慘案,終還是自己與慕容楓的孽緣造成,虞雲荻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心痛的無以復加。
她狠狠地咂着桌,暗暗發誓,無論付出多麼大的代價,都要爲徂徠山的千餘條人命討回公道!!
第二日,虞雲荻剛剛吃過早飯,李墨就來了。
虞雲獲戲謔地道:“三殿下,我這宅都要成爲你的別苑了,原來當王爺這麼清閒。”
李墨今日卻換了身玄色的衣裳,修長的身材加上腰間的玉帶,卻是透着無尚的尊貴。
不過他的面色似乎不太好,略微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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