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退後,龍丘涯與蔣心月便緩緩地行到了他的面前,如今蔣心月已經懷胎四月,因爲瘦肖,肚子並不怎麼顯出來,但是還是能夠看出很明顯的孕相,蔣虎未料到自已如斯高貴的女兒,最後居然嫁給了一個江湖人。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心裡有太多的不滿,但這時候卻不知從何說起,蔣心月卻已經拜了下去,“父親。”
蔣虎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聲,道:“你來做什麼?”
“父親,您例這麼大的兵陣,到底爲何?”
“這是家國大事,倫不到你一個小女子來問。”
“父親——”蔣心月欲言又止。
蔣虎終是嘆了聲,道:“你若想跟我這個父親好好說幾句話,便將這個小子打發遠些,我看到他就生氣。”
見他言語有所緩和,蔣心月臉上露出些許笑容,對龍丘涯道:“你且在這裡等着,你放心,我會沒事的。”
人家父女要說話,龍丘涯也沒有理由亦步亦趨,只好點點頭道:“你要小心。”
之後,蔣虎便帶着蔣心月到了營帳內,進了帳,蔣虎說了句,“女兒,你瘦了。”
一句話,使得蔣心月眼睛都紅了,但是想到當初在陵谷川,蔣虎是如何對待她的,她就無法真正的感動起來。
“父親,我之所以出城,其實是有一事要相告。”
“你說。”
“當初,女兒年齡小太不懂事,偶爾得到半面虎符,看造型奇特,挺好玩兒,便掛在自己的頸子上。後來有一次在酒桌之上,應言語間得罪了獨孤解意,被靜王李墨和獨孤解意下了套兒,將此物誆去,其後,便一直在獨孤解意的身上。”
蔣虎未料到自己丟失的虎符,竟與蔣心月有關,頓時面目猙獰,“你這逆女,竟是你將那虎符拿走了?”
蔣心月頓時跪了下去,淚流滿面,“父親,當初父親爲女兒建蔣園,女兒便覺得園內所有東西都是女兒的,不但園內,便是大越的任何東西,也該女兒欲索欲求,當初年少,這東西我記得應是在父親屋內的某個暗格中翻出來的,女兒當時並不知道它如此重要——”
蔣虎此時,已經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蔣心月了,當初虎符丟失,蔣虎暗中派了多少人尋找?又以爲是誰誰誰給盜走的?卻原來,只是女兒好奇拿去當了玩物罷了。
蔣心月又道:“女兒這件事有錯,是以才冒險出城,將此事告之,父親,若女兒不是有心想要挽回錯誤,若不是女兒的心依舊向着父親,女兒何必多此一舉?”
“那你現在就進城去,從獨孤解意那個賤人身上,把虎符給我搶回來!”
蔣心月卻只是流淚搖頭,“父親,那獨孤解意很是可惡,我亦是恨她到咬牙切齒,但她運氣好,身邊總有人護持,施得一手狐媚子功夫,竟惹得靜王李墨時時陪在身邊,更傳出小道消失,說是李荀準備迎娶於她!”
蔣虎冷笑,“李荀此人,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當初他若老老實實地當了本將軍的傀儡,又哪有現在這麼多事?他如今便是風風光光的穩坐帝位!”
蔣心月又道:“如今他雖帝位不穩,可也有些權力。而且威武王那個老東西,認了獨孤解意做女兒,竟也護着她,我本擬逼她把東西還給我,結果沒有成功。又被那施柔插手,結果證實虎符並沒有藏在獨孤解意處,我猜,她若不是藏了起來,便是送與了別人。”
蔣心月說到這裡,停了下,又道:“莫不是送給了靜王爺?”
蔣虎冷冷地道:“不管在誰的手裡,誰沾了我的半面虎符,誰就得死!”
蔣心月心裡一涼,“也包括女兒我嗎?”
蔣虎半晌沒說話,看他的樣子,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抽出長劍,一劍刺死這個女兒,但不知爲什麼,他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道:“你終歸是我的女兒,我不會殺你。”
又道:“你這次做得很好,曉得將消失送回來。”
蔣心月道:“父親,你會殺了獨孤解意那個賤人嗎?當初若不是她,虎符還在女兒的身上。”
“我知道你恨她,即使不爲虎符,只爲你,父親也會想辦法殺了她。”
蔣心月道:“如此,女兒這趟便也沒有白來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來報,“大將軍,我們抓到一個俘虜。”
“呵呵,這威武王也當真是不將本將軍放在眼裡,即是兵臨城下,卻還偷偷的放出探子,這不就是送死來的?”
卻聽得來人報道:“大將軍,此人似乎是靜王李墨。”
“什麼?”蔣虎很是意外,看了女兒蔣心月一眼,發現她低垂着頭,似乎並未注意到他們的話。
蔣虎道:“來人呀。”
便從帳外進入兩人,蔣虎道:“去把龍堡主請入帳,你們二人要待本將軍好好招待我的女兒女婿,不能讓他們出了這帳子,免得無辜受害。”
“諾!”
蔣虎就此出帳而去,接着,龍丘涯便被請入帳,負責照顧他們的人,立刻爲他們送來了好酒好菜。但是二人看着這滿桌酒菜,並沒有什麼味口,蔣心月看看龍丘涯,笑得有些詭秘,“你猜,李墨在哪裡?”
龍丘涯本來出城時就一直掛着李墨,因爲不能即刻去尋他還很是愧疚,這時候見蔣心月的神情,便立刻猜到了什麼,“莫非,他在這裡?”
蔣心月道:“不知爲何,竟成了我父親的俘虜。”
龍丘涯一下子站了起來,道:“我現在去救他。”
被蔣心月一把扯住,“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你武功再高強,能一人敵得了我父親這二十萬大軍?我可是聽威武王說過,爲了接手琉璃大軍,我父親可是出動了他自己所有的兵力,目的就是殊死一搏。”
龍丘涯道:“那現在該如何?”
蔣心月道:“也不太難……”說着,便在龍丘涯耳邊耳語一番。
龍丘涯點點頭道;“就這樣做。”
蔣心月則拿起筷子,忽然摔在桌上,“這都什麼什麼什麼,這麼難吃!我在我父親的地盤上,竟就這樣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