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說過的,五十年後,會來找到,至多五十年,至多五十年!”
“對不起,對不起!”虞雲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道歉之後,便淚流滿面地奔了出來。
出來後,她發現衆人竟都沒有睡着,他們雖然疲累,都都或躺或坐,在客廳的地板上。
看到她淚流滿面的出來,衆人的眼睛裡都是疑惑。
虞雲荻不想解釋什麼,又跑到了院子裡。
其實她不想哭,至少不想在大家的面前哭,但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她心底的悲哀並不深重,卻如同一塊陰雲壓在那裡,趕不走揮不掉。
李墨也跟着走了出來,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桃花姑娘欺負你了?”
虞雲荻搖搖頭,其實她真的不想哭的,只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看着李墨,道:“五百年,五百年太漫長了——況且,每日過着相同的日子——這種酷刑,不該加諸於自己愛的人身上——”
李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擡起手指,默默地擦掉她的眼淚。
虞雲荻卻越加的心酸,哭的更加厲害,“爲什麼?我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就算是遵守了契約,五十年也漫長,怎麼忍心——”
“沒事的,不管你和桃花姑娘說了什麼,都沒有關係的,我們這些人在一起,一定能夠想到辦法出去的。”李墨道。
說着話,他輕輕地將她擁入懷裡,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莫要哭了,天塌下來,由我給你頂着。”李墨道。
虞雲荻也終於放鬆了的身體,伏在他的懷裡,“李墨,無論以後,我們相守還是分開,都不要讓彼此等。”
李墨不知道她爲何這樣說,但還是說了個好字。
二人便這樣,相擁站在月光下。
門口的慕容楓,擡眸看到孤星伴月,又看看月下的二人,情緒複雜,最後只是回到屋內坐下。
鳳凰依偎到他的身邊,道:“你吃醋了?”
慕容楓道:“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喜歡那位獨孤姑娘,見她與靜王殿下好,你吃醋了。”
慕容楓似乎嫌她多事,將她靠在他肩上的腦袋推開,道:“我不喜歡有人將腦袋靠在我的肩上,而且你很沉重。”
鳳凰滿臉不服氣,卻只能嘆氣。
……
雖然,衆人都想着,若是不睡覺,等天亮,天會不會真的亮?
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就算睜眼等天亮,天亮了,也依然是黃昏而不是清晨。
是以最後衆人還都是睡了,包括李墨與虞雲荻。
第二日衆人醒來,便見虞雲荻正坐在院子裡,用一把小刀削着什麼。
衆人走出來,發現她的身旁已經有很多用桃木製作好的特殊工具,像是一個簡易的十字指針,其中一頭有桃花。其他的三頭都刻着特別的符號。
“解意,你在做什麼?”李墨問道。
“這是十字指針,一會兒我會教你們怎麼用,今日我們要再試一試,絕不能在這裡無止盡的等下去。”
她說出了衆人的心聲,這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桃林,斷然不能一輩子都在這裡生活。
這時候,桃花又提着一籃子桃花從外面走進來,道:“大家都在啊,正好,可以開飯了。”
大家都沒有理會她,只是將虞雲荻所制的十字針拿在手中研究。
桃花也走了過來,見狀微笑道:“十字針?沒用的。”
桃花說着,便從門廊後提出一個竹編的框子,只見框子裡裝的滿滿的都是十字針,看起來是很久以前製作的,方法與虞雲荻的一般無二,甚至也是一頭有乾枯的桃花。
李心見狀,知道這十字針法定是沒用了,很是失望地扔了手中的十字針,道:“既然沒用,還做這麼多做什麼?”
虞雲荻一看,也不免泄氣,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忽然向桃花道:“前輩在這裡很久了,也一定想出去,請前輩指點一條明路。”
桃花搖搖頭,道:“出不去的,我們都出不去。”
說着她便進入房間,將那籃子桃花放在桌上,便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李心向施柔始了個眼色,施柔便進入桃花的臥室,忽然從袖子裡拔出一把刀,逼在桃花的頸上,“說,你是誰?你爲何在這裡?還有,慕容楓和三殿下,他們在找什麼?”
桃花看着她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現在還有空關心這個?你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叫你立刻血濺當場。”
桃花卻並不吃她這一套,甚至輕輕地抓住她的刀,將刀撥到一邊去,拍拍自己的榻,道:“坐下,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施柔也是心思極爲精巧之人,通過這幾日的觀察,已經知道桃花的身份怕是不簡單,見她面對生命威脅,表現的淡定自若,便知道自己若是執意要殺她,怕也是達不到目的的,於是便默默地坐在她的身邊,道:“我們這羣人,個個都是必須要出去的,桃花姑娘,你莫要爲難我們了。”
“你的師父,他現在還好嗎?”桃花笑嘻嘻地問。
“師父?你認得我師父?”施柔大爲吃驚。
“你這張臉,做得極爲精巧,但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不是你本來的樣子,這世上,除了無涯子,還有誰會有這麼高超的技藝?”
施柔更加驚訝了,“不,我師父並不是無涯子,但是我派師門所供先祖靈位,便是無涯子靈位,他去世已經有五百多年了。”
“看來,那位郡主沒有騙我,果真是五百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