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這般恨我?”虞雲荻實在太不理解了,問這話時,她無辜的眸裡盛滿着疑惑,更多的可能還有替獨孤解意不平,一個人愛另外一個人,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就算他不愛她,也不應恨她。
“爲何,你們男,都是這般絕情?一定要愛你們的人,傷心難過?”虞雲荻覺得在某些方面的遭遇,自己與獨孤解意實際上是有共通之處的,她們都愛上了,並不愛自己的男人。
看着這樣的虞雲荻,顧九忽然有一陣恍惚。
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曾經的獨孤解意,那時候她大約只有十歲左右吧,因爲他把一串花費了半個月才制好的木頭風鈴送給了隔壁學堂裡的女孩,而惹得她傷心哭泣,纏着問他爲什麼這樣做?她一直以爲,那個風鈴是送給她的?
顧九當時很是愧疚,亦是覺得自己沒有完全考慮到獨孤解意的想法,於是承諾替獨孤解意重新再做一個風鈴。
獨孤解意卻,不稀罕他重做的,就要他第一次做的。
如此無理取鬧,他當然生氣了,氣呼呼地甩開獨孤解意,一個人走掉了。
直到後來,有一次,他再見到了那個風鈴……再次見到那個風鈴的時候,是在一間雜物房,它好好地掛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默默地像個沒講完的故事,而擁有風鈴的隔壁學堂的女孩,卻早已經跌下山涯死掉了。
他腦海裡總是出現獨孤解意當初問他爲什麼的情景,就好像如果他回答了她的問題,隔壁學堂裡的女孩就可以不死。
他害怕女孩用無辜的眼神問他“爲什麼?”
從那時候,那串風鈴,如同他的噩夢,總是他眼前晃盪,讓他失控。
他忽然擡起手掌,就要向着虞雲荻的腦袋拍落。好在一直旁觀的李墨看出了不對,及時趕到,架住了顧九的手,顧九殺意已定,竟又攻來,李墨與他對了幾招,二人武功都很高強,速度奇快,但是顯然李墨的分筋錯骨手更爲霸道,顧九差點被卸了右膀,不由後退了兩三步。
李墨冷然道:“顧九,你瘋了嗎?竟想當着本王的面殺人。”
顧九顯然無法抑制胸中的殺意,依舊狠狠地盯着虞雲荻。
李墨又喝了聲,“顧九,你敢與本王動手,本王可以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顧九好不容易纔冷靜下來,半晌,才向李墨一抱拳,“顧九失態,還請靜王能夠饒恕一次。”
顧九是顧相國之,按道理以他這樣的身份,早該在相國的安排下入宮爲官,以顧九的資質定會平步青雲。之前他還一直疑惑,相國大人爲何願意讓自己的獨只守着老家的一切過日,而不使他入宮爲仕,今日卻有些瞭解了,這顧九雖是相貌堂堂,才學武功也算出衆,卻是極爲衝動魯莽,這樣的性格,是走不了仕途的。
但是看在顧相國的面,他冷冷地揮了揮手,“你走吧,莫要再讓本王看到你欺凌解意姑娘。”
顧九沒有再多什麼,只是走過李墨身邊時道:“殿下,我這個妹,並不是個好人,你莫要被她騙了,介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顧九與李墨擦肩而過,忽聽得李墨道:“有個問題,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顧相國只有一,在上京雖有宅院妾,卻再無兒女。可是爲何你叫顧九?”
“我出生於九九之日,三三之時,父親是由一而三,由三而九,由九而循環往復,大而有限,因此取名九,只是希望我做事有分寸,命有富貴而不至極處,以保平安。”顧九道。
李墨想了想,笑道:“果然好名字。”
顧九心情極不好,又道:“三殿下還有事嗎?”
李墨搖了搖頭,“顧公請自便。”
顧九大踏步離去了。
李墨看向虞雲荻,雖然她剛剛差點被人殺死,但是看起來卻是平靜得很,此時更溫靜地向他請了個安,“謝謝三殿下,剛纔又救了我。”
李墨揮了揮手,周邊伺候之人都自動離開了。
虞雲荻道:“三殿下這是何意?”
“如果我記得不錯,在絕墓之中,你似乎把我認成了慕容楓?”李墨淡然道。
虞雲荻聽到這個名字,手掌不由自主地緊握,指甲刺入肉中,只有這強烈的刺痛,才能夠使她保持繼續冷靜。
“當時處於生死邊緣,大抵是魔怔了。怎麼?三殿下要秋後算帳嗎?”
“在你心中,我是這樣心眼的人?”李墨故意賣了個關,“原來你只是隨便叫叫那人的名字,我還以爲你與那人有仇,特地叫人去查那人的下落,剛剛有了消息,不過,如此看來,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你有他的下落?”虞雲荻緊張地道。
“不過,你得告訴我,你與他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墨道。
虞雲荻眼前又出現徂徠山那慘烈的一幕幕——
然而她卻語氣平靜地道:“他原是我深愛着的男。”
李墨愣了下,感情糾葛?這句話裡可以包涵很多個故事,因爲感情的事的確是最折磨人又讓人弄不清楚的事,外人也沒有權力再繼續拋根問底。
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她是在絕墓的棺材裡,穿着新娘裝——是了,讓她穿上新娘裝活埋墓中,若不是感情究葛又如何能恨之如斯?只是他原本以爲,這究葛的對象是她的未婚夫顧九,卻沒想到,竟是慕容楓嗎?
女對感情不衷,爲人不恥。
這一刻,李墨先前對虞雲荻的好感居然被消除了大半,竟語出嘲諷地道:“沒想到獨孤姐感情經歷如此豐富,這邊尚與顧九有婚約,那邊卻已經與別人愛到深處,我現在可以理解顧九爲何如此極端了,我若有妻若此,我也會難過,好在相國大人精明,做主替你們解除了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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