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老爺呵呵一笑,“你這孩倒頗是爲老太爺着想,不過拜壽這種事,就算差半個時辰,意義也不同了。如今就過要快時,再不去就真的晚了。”
虞雲荻只好應了聲,“解意這就去給太爺爺拜壽。”
又見相國老爺拿出一對銀碗,一看就是特意鑄造的,花紋奇特,造形美觀。銀碗銀筷不但能夠日常使用,而且可以輕鬆驗毒,給老人用的確是有保身的喻意。
“解意,這對銀碗是父親前些日收到的禮物,現下送給你,你去送給太爺爺吧。”
相國老爺猜到獨孤解意在府中怕是受冷落,生活拮据,沒有能力爲老太爺準備禮物,於是他將這對銀碗筷給瞭解意。
這可氣煞了一旁的慕容嫣,她一把抓住了顧九的手,咬着脣,目光含淚。
原來這對銀碗原本是顧九親自打來,送給慕容嫣,讓慕容嫣去討好相國老爺的,沒想到今日才送給相國老爺,相國老爺轉手就送給了獨孤解意,雖然只是走個過場,這東西轉來轉去還是在顧家,但是意義上到底不同了,慕容嫣覺得自己受到了污辱。
虞雲荻接過銀碗筷,其實是稍微猶豫了一下的,是要現在出退婚的事,還是等拜完壽再?
她又看了下銅漏,實在已經快要到午夜,再晚些拜壽的話的確不合其實。
於是先告辭衆人,在一個丫鬟和汪嬤嬤的引導下,前往老太爺的住處拜壽,心兒緊隨着虞雲荻。
眼見着虞雲荻出門,顧九的目光陰沉。
虞雲荻知道今夜婚必須得退,否則不知道顧九會對她做出什麼,只是現在時機不對,也實在無法,只希望他能多忍耐一會兒。
虞雲荻一衆人走上路,只覺得夜裡風很大,吹得她有些冷,她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心中忽然產生了不祥之感。
手指微捏手決,掐指一算,竟是凶兆。
她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心兒忙問:“姐,爲何停步?”
“前面是什麼地方?”虞雲荻問。
“是飛鶴閣,今日老太爺住在那裡。”心兒回道。
汪嬤嬤回頭朝諷道:“姐真是好記性,連老太爺住的地方都記不得了。”
虞雲荻忽然腳下一滑,口中驚呼了聲,跌倒在地,“好痛……”着伸手揉自己的腳踝,一幅很痛苦的樣。
心兒忙扶住了她,“姐,您怎麼了?”
虞雲荻道:“地上雪沒有打掃乾淨,崴了腳。”
心兒一下急出一頭汗,“這怎麼辦?姐我背您。”
虞雲荻連忙拉住她,“不要,不要——心兒,不用如此,只需要找個地方休息片刻即好。”
心兒往四周一看,果然在他們的左側,樹木掩映之間似有個門,道:“姐,這個院是老早以前解意姐住過的地方,現在已經閒置了,要不然進去休息片刻?”
虞雲荻道:“甚好。”
汪嬤嬤皺了皺眉頭道:“相國老爺的意思定是要姐在午夜之前拜壽,而且再晚些,老太爺就真的要睡了,哪會一直等着姐。”
而一直在前引路的丫鬟也道:“此院雖然一直鎖住,但九爺早過,這個院就算空着也不能給解意姐住,九爺若知道解意姐私自入院,一定會發怒的。”
心兒沒好氣地道;“你這個引路的丫頭,從哪裡聽來的這些閒話?姐要在這院裡休息,就是要在這院裡休息,你能怎樣?就算九爺真的要怪責姐,也還輪不到你這丫頭三道四。”
引路的丫鬟輕蔑地道:“在這府中,最沒地位的怕是你們主僕二人。”
虞雲荻的目光落在了引路的丫頭身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香穗,是九爺房裡的,今日人手不夠,才調配到前廳幫忙。”這個丫頭話的神態非常倨傲,而且明自己是九爺的人,料定虞雲荻不敢拿她怎麼樣。
虞雲荻哦了聲,笑道:“原來是九爺房裡的,居然勞煩你給我們帶路,也是委屈姐姐了。”
香穗眼睛往上微翻,更加驕傲,“倒也沒事,不過九爺到底是相國老爺的親兒,這顧府自也是以他爲最重。”意思是獨孤解意雖然是被相國老爺寵着的義女,但仍然不能與顧九相比。
虞雲荻因爲腳痛,馬上支撐不住的樣,略有些艱難地,“我這模樣,就算是能走到老太爺的居處,怕也是趕不及了,不如由姐姐替我去給老太爺拜壽,想必老太爺年級大兼又不常見解意,該是能夠矇混過關。”她邊着話,卻將頭上一支金釵取下來拿在手中,有意無意地晃了晃。
香穗看着那金釵,有些猶豫,半晌,才問道:“你——真的很疼?”
虞雲荻看起來馬上就要癱在地上了,“自是真的。”
汪嬤嬤冷冷道:“叫人代替你拜壽,倒是能想得出來!”看樣她是根本不相信虞雲荻的腳受了傷。
香穗也很猶豫,“可是,我爲什麼你?若被人發現奴婢冒姐之名給老太爺拜壽,怕奴婢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虞雲荻只好向汪嬤嬤道:“老太爺只是想得到孫女的祝福罷了,汪嬤嬤一定不想讓老太爺久等,再拜壽也只是心意到就好,過了今晚,明日清晨解意一定早早來給老太爺請安。”
虞雲荻着把手中的釵,插在香穗的頭上,“完事後,這些都是你的,之後還另外有賞賜。”
又向汪嬤嬤道:“老太爺若有賞賜,都算嬤嬤的。”
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香穗雖然是顧九房裡的人,但畢竟是下人,打扮僕素得緊,像這麼漂亮的釵,一輩可能也得不到一支,況還另外有賞賜?而且拜壽是好事,積德的事……
香穗終於點點頭,“如此,汪嬤嬤,不如就由我代姐走一趟吧,畢竟姐傷了腳,如此僵持下去,只是浪費更多時間而已,老太爺年級大了,太晚睡怕是對身體不好。”
汪嬤嬤知道老太爺給獨孤解意備下的禮物是什麼,那是一件非常貴重的禮物,汪嬤嬤不明白老太爺今夜怎麼忽然那樣捨得,但是她心裡卻是萬分捨不得,如今聽得獨孤解意要將這禮物送給她,等於繼續留在老太爺處,便暗暗竊喜,立時就與方纔的想法不一樣了,心想這拜壽,不過是讓人嗑幾個頭,嗑幾個頭就要拿去那麼貴重的禮物,果然還是老太爺吃虧,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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