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就算被看穿,這齣戲也還是要演下去的,莫要被霍秋容這個賤女人看了笑話。
於是微擰秀眉,道:“本來看今日天氣好,出來隨便逛逛的,又怕婢們跟着我無聊,便讓她們去附近的市場上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沒想到……我真是沒用……”
霍秋容自始至終都好好地扶着她,此時見她牙齒咬着下脣,一幅很痛苦的模樣,連忙安慰道:“蔣姐的心地真好,願意放婢們去玩,也不能怪蔣姐摔倒,這懷人巷被人亂塔了很多的石塊,的確女孩家走起來不是很方便。”
李荀沉吟了下,道:“我去請求父皇下一道聖旨,以後懷人巷不許供奉香燭,若是真的尊重這些前輩,只需要心中敬仰即可,這懷人巷也不過是讓大家記得他們生前的故事,若是供奉香火,大可去廟裡或者是前輩們的墓前。”
霍秋容深以爲然,畢竟這些香燭不但表現不出對懷人巷的尊重,甚至將生祿都給薰的黑黃。
“這個主意好。”霍秋容道。
蔣心月也是兩眼放光,“太殿下,其實,其實我只是自己太不心才崴了腳,卻不必爲了心月如此大動幹弋。”
李荀此時正看着霍秋容的手,她依舊牢牢地扶住蔣心月,二人目光對視,心頭都是微軟。
二人都沒聽見蔣心月所的話,李荀不願霍秋容如此委屈求全,於是自已去扶蔣心月,又道:“秋容,我們送蔣姐去醫館。”
三人出了懷人巷,眼見便要到醫館了。
蔣心月卻忽然道:“太殿下,您可以送我回蔣園嗎?皇上有安排太醫長年住在蔣園,幫我調理身體,我不太習慣讓別的大夫給我瞧病,況且女孩家的腳,也不能被別的男摸來摸去——”到後面,臉上已經火辣辣的燒痛。
李荀剛要什麼,霍秋容道:“太殿下答應了蔣姐吧,蔣姐是被皇上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好似冰清玉潔的蓮花般聖潔,的確不能被庸常人玷污了。”
“那你——”
“我本來就是與太殿下偶遇而已,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呢,就不打擾太殿下和蔣姐了。”
霍秋容又向他們施一禮,“秋容先行告辭了。”
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慕容楓,神色微微凝重起來。
“虞江,你,李荀是個什麼樣的人?”
“據他年少時便多才,又獨孤傲之死與他有關,可是反過來想想,十年前李荀纔多大年級?居然能夠出手殺死天最爲看中的門客,這個絕不像表面這般溫文爾雅。
就比如,二殿下這些年都在觀察着李荀,二殿下李荀與霍秋容的感情非同一般,可是今日,他卻可以爲了這個假惺惺的蔣心月,而委屈霍秋容,其人的忍耐力非同一般,二殿下想要對付他,怕是難。”
“那依你看,李荀是帝王之才嗎?”慕容楓又問。
虞江的目光緊緊地盯在李荀的臉上,好半晌才道:“龍晴鳳目,獅骨豹頭,的確是地上之王的模樣,不過時也命也,最終的結果也是很難。”
慕容楓噗嗤地笑了聲,“我瞧着你們虞家,也不過就是兩瓣嘴巴隨你們而已,什麼面相風水,堪輿易數,都是騙人的。”
虞江低首,臉上極是不服,嘴裡卻卑微地道:“是,是,我也是這樣覺着……”
……
之後的一段日,李荀親自送腳受傷的蔣心月回到蔣園,以及因爲蔣心月在懷人巷扭傷腳而導致李荀親自啓奏皇上,對懷人巷的香火供奉下了禁令之事,就傳遍了上京。
一時間,上京的風向似乎有所變化,連日來,蔣園的門坎都要被踏斷,多數都是找了各種藉口前來,向蔣心月獻上禮物套近乎的,蔣心月幾乎每天都會收到一大堆禮物。
這一日,她懶懶地坐在桌邊,邊看着桌上及地上的大包裝精美的禮合,邊吃着冰鎮蓮湯,天氣其實還沒有熱起來,她這個冰震蓮湯里加了好東西,原是爲了減肥才吃的。
近侍丫頭打破這安靜的氣氛,“姐,要把這些禮盒拆出來嗎?要不要對一下薄?看誰人都送了些什麼?將來也好按照禮物的價值回禮。”
蔣心月哧地冷笑一聲,丟給丫頭一個大白眼,“笑話,我蔣心月需要回禮嗎?”
放下手中的蓮粥,她接着道:“不過都是想巴着我蔣家門庭的下賤人而已,送的禮再精貴也是他們心甘情願的,也不必對禮薄了,沒有這個必要。”
“諾。”丫頭應了聲,便招集另外幾個丫頭,折起禮物來。
若看到什麼有趣的,便拿到蔣心月近前看,倒也有些樂趣。
至下午時分,禮盒還沒有拆完,郭氏便走了進來。
見到滿屋的禮品,其中有千年極品人蔘、金玉器及各種女孩家喜歡的飾物和糕點不一而足,郭氏大約掃了眼,便驚訝道:“女兒,萬沒有想到你年紀輕輕便有人送你這麼多禮物了,我和你爹尚從未收到過如此多的禮物。”
蔣心月嘻嘻一笑,“孃親,您這話是怎麼的?這些禮物還不是看在您二老的份上,才能送到蔣園來。他們如此討好我,便也是巴結您二老而已,起來女兒還是沾了您二老的光,更更要感謝孃親將我生對了時辰。”
郭氏一笑,道:“這些東西到底還是女孩家家們玩一下還可以,你如此收了倒也無傷大雅,但是若有了那價值不菲之物,可也得想辦法回禮或者原物奉還。”
“孃親,我知道了。”蔣心月如此着,卻渾沒將她孃的話放在心上。又問,“孃親,你來這裡做什麼?”
“也沒什麼事,就是問問,宮中傳聞的事是不是真的。”
“有關太李荀爲了我而不允許百姓在懷人巷奉供香火之事?自然是真的,孃親,其實李荀也沒有那麼差,到底還是很懂得疼女孩的,可在我的心裡,他依舊不是良配。”
“你還在想着那個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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