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困在這院子半個月之後,蘇清婉已經越來越沒耐心了。
她怕如果再不想辦法與外界接觸到聯繫,上官澈肯定要擔心死了。她必須想辦法讓上官澈知道她被困在京城,被困在五王府。
這天早上,吃過早餐之後,蘇清婉便對小蘭道:“你去告訴你們王爺,說我想出去走走。”
小蘭本來還有些猶豫,但還是將她的話轉告給了上官宇。上官宇聽完後,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答應了。前提是,蘇清婉必須是跟他一起出去纔可以。
蘇清婉倒也無所謂,只要能出去。不管身邊跟着的是上官宇還是小蘭,都是一樣的。因爲在他們眼皮底下,她根本就逃不掉。
華麗的馬車從五王府出來了,蘇清婉靜靜坐在馬車內,而坐在她對面的上官宇則一直閉着眼睛,彷彿也把她當空氣似的。不過,這樣對蘇清婉來說,更自在。
蘇清婉輕輕掀開窗簾,看着窗外的風景,她嘴角微微上揚,然後靜靜觀看着街市上的人來人往。
而上官宇剛剛掙開眼睛,就看到蘇清婉嘴角的笑容,她的視線一直在窗外,好像外面的世界格外有趣似的。
看着這抹並不是對着他的笑容,上官宇的心微微一緊。很久很久之前,他受傷,她陪着她在山谷養傷的那段日子,對現在的他來說,是最幸福的,也是奢侈的。
感受到身後那抹視線,蘇清婉收起臉上的笑容,但她並沒有將臉轉過來,只是依舊看着窗外。如果今天她比較幸運,能在大街上碰到上官澈就好了。
然後上官宇並沒有給她機會在大街上滯留,直接將她帶到了一個私人別院。
別院面積並不大,但給人一種充滿貴族氣息的感覺。出來接待的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對上官宇微微行禮,然後將他們領進裡屋。
蘇清婉偷偷看了看上官宇,他對這裡似乎很熟悉,應該是這別院的常客。
“五爺,今天想吃點什麼?”中年男子將兩人帶入包廂之後,便問上官宇。
蘇清婉說想出來走走,就是爲了有機會接觸到外面的人,將自己的信息帶去七王府。可上官宇居然將她帶到這裡來。那想要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真的不容易。他皺了皺眉頭,然後也沒坐下,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荷花發呆。
上官宇看了看蘇清婉,“先來一壺上好的龍井吧!順便把沐姑娘找過來。”
“是。”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便退出去了。
上官宇看了看一直站在窗口的蘇清婉開口,“你打算一直在那裡站一下午嗎?過來坐會吧!”他語氣淡淡的,像是跟一個普通朋友聊天似的。
蘇清婉愣了下,確實,從進門到現在一直站在那裡,腳早就酸了。不過去坐下,只是不想看着他那張臉而已。
雖然腳痠,但蘇清婉依然不想妥協。她繼續站在那裡,繼續看着窗外的荷花。直到一個曼妙的身姿從屋外走了進來。
“五爺好!”女子朝上官宇微微行禮。
熟悉的聲音讓蘇清婉默然回頭,再看清站在上官宇面前的女子是沐詩詩時,蘇清婉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而沐詩詩再見到蘇清婉之後,並沒有太大反應,她只是朝她微微行禮,給人一種很疏遠很客氣的感覺。
“兩位應該認識,並且很熟吧?”上官宇看了看蘇清婉的表情,然後淡淡開口。其實很久之前,他就派人去調查過蘇清婉的過去。再得知她和沐詩詩是非常好的朋友後,便將沐詩詩也接到京城來了。因爲他已經料想到會有這一天了。而他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沐詩詩,讓蘇清婉在他面前,不再那麼孤僻。
沐詩詩看了看蘇清婉,又看了看上官宇。知道他這話是對蘇清婉說的。幾個月前,上官宇突然派人將她接到這裡,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她這裡來坐坐,喝喝茶,聽聽曲。但只要聊到與蘇清婉有關的事情,他的眼睛就會亮起來。她便知道,她現在的這種生活都是靠蘇清婉得到的。
“認識。”蘇清婉見沐詩詩的疏離,然後淡淡道。
中年男子將龍井端進來之後,便離開了。
沐詩詩主動爲上官宇倒茶。她看了看依然站在窗口的蘇清婉,然後走過去,熟絡的拉着她的手在桌子邊坐下,“清舞,哦,不,現在該叫你清婉。”
也不知道是不是沐詩詩故意說給上官宇聽的。只見上官宇微微皺起了眉頭,然後看向蘇清婉。
蘇清婉無所謂的笑了笑,“叫什麼都一樣。”對於清舞這個曾經在裝滿紅樓非常火非常神秘的名字,她並不覺得丟臉。
沐詩詩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她幫蘇清婉倒了杯龍井遞了過去,“喝茶。”
“謝謝。”蘇清婉客氣的笑了笑。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看到的沐詩詩和她以前認識的沐詩詩好像根本不是一個人。此刻坐在她對面的這個沐詩詩,雖然表情對着她熱情的笑着。可是蘇清婉心底卻很真實的感受到她的疏遠甚至有些恨意。
沐詩詩笑得有些僵硬,然後看向蘇清婉,“清婉,看來我們姐妹是該好好聚聚了,這麼久不見都生疏了。”
“是啊!”蘇清婉勉強笑了笑。
沐詩詩突然抓過蘇清婉的手,“清婉,什麼時候咱們能再一起唱歌就好了,或者你再爲我寫一些新的曲子吧!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唱給五爺聽。”沐詩詩的聲音軟軟的,特別好聽。
可是明明很好聽的聲音在蘇清婉聽着卻顯得那麼噁心,可能是因爲看得出她在刻意討好上官宇吧!蘇清婉皺了皺眉,然後佯裝愧疚道:“不好意思,我現在都不唱歌了。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可以幫你作曲。”
“不唱歌了?”沐詩詩滿臉詫異,“爲什麼啊?你唱歌那麼好聽。”
蘇清婉笑了笑,“我不唱了,你可以唱給我們聽啊!”看着眼前這個如此會演的沐詩詩,蘇清婉感覺自己都要吐了。
沐詩詩轉頭看向上官宇,“清婉以前唱歌那麼好聽,現在居然不唱了,真可惜。”
上官宇端起龍井喝了一口,她應該不是不唱,而只是爲某個人而唱吧!想到這些,他心裡已經在嫉妒得發狂了。爲什麼,他坐在她面前,卻依然抵不過那個不在她眼前的人呢?
見上官宇不說話,沐詩詩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又將話題繞到蘇清婉身上,“清婉,這院子裡的菜挺有特色的,五爺也非常喜歡,你要不要嚐嚐?”
“我都可以。”蘇清婉笑了笑,直接將上官宇那邊的視線直接忽視掉。
沐詩詩又看了看上官宇,見上官宇點頭,她便安排人上菜。
菜色確實很好,不過有上官宇還有變得虛假的沐詩詩在,蘇清婉真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只能裝作面前吃幾口的樣子。
“清婉,你太瘦了,多吃點。”沐詩詩盛了一碗湯遞到蘇清婉面前。
看着油膩膩的湯,蘇清婉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接了過來,直接放在桌子上面。
沐詩詩見蘇清婉不喝,以爲她不給自己面子,於是問:“清婉,這湯可是這裡的頭牌菜,你怎麼不嚐嚐。”
蘇清婉剛想說話,就直接被上官宇接過去了,“她胃不好,不能喝這麼油膩的東西。”
蘇清婉和沐詩詩都驚訝的看着上官宇,他對她的事情太瞭解了吧!
“看來五爺對清婉真的很上心啊!”沐詩詩臉上滿是笑容,可是聽得出她語氣裡的醋意。她看了看蘇清婉,然後低下頭看着自己碗裡的湯。
蘇清婉看了看上官宇。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胃不好呢?突然想起來,那次她因爲胃痛突然暈倒的事情。沒想到,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吃完飯,沐詩詩提議到蘇清婉到外面的花園看看,上官宇點了點頭,便隨他們去了。
說實話,蘇清婉一點都不想和沐詩詩單獨去外面的花園。因爲她從最開始就看得出來,沐詩詩全程都在演戲。
走到後院的亭子裡時,沐詩詩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蘇清婉,“真沒想到,我們還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面。”
“是挺意外的。”蘇清婉也沒回
頭看她,只是帶着諷刺般淡淡一笑。那個曾經被她視爲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現在居然變得這麼虛假,變得她都不認識了。
沐詩詩突然冷笑起來,“我知道你一定在心裡嘲笑我。可是,我一點都不在意。”她頓了頓,然後冷冷看着蘇清婉姣好的面容,“因爲你從最開始得到的都是最好的,當今七王爺對你無盡的寵愛,還有五王爺對你的喜歡。你知道嗎?你所擁有的這一切,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而我想要得到的,居然還是你連正眼都瞧不上的。你說,這是有多麼不公平啊?”她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蘇清婉看着面前這個放聲大笑的女人,她也跟着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不幸的命運都是我造成的?真可笑。”
“是啊!我是可笑。”沐詩詩一步步逼近蘇清婉,“就如我現在的生活,都是依仗五爺對你的喜歡纔得到的。你知道他有多喜歡你嗎?在見不到你的日子裡,他隔三差五就來我這裡聽曲喝酒。你知道爲什麼嗎?”
“他所做的一切都跟我沒關係。”蘇清婉冷冷的看着彷彿瘋子似的沐詩詩。
“跟你沒關係?”沐詩詩冷笑起來,“你還真冷血。他來這裡只是爲了瞭解過去你的點點滴滴而已。就連聽曲,也只聽你寫的那些曲。這是爲什麼呢?因爲他想念你,喜歡你……”沐詩詩歇斯底里道。
蘇清婉依然很平靜的看着沐詩詩,然後冷漠的開口,“你說完了嗎?”
“蘇清婉……”見蘇清婉依然如此平靜,沐詩詩咆哮道,然後衝過去抓住她的手腕,“我喜歡五爺,我喜歡五爺。所以我不容許你這麼無視她對你的感情,我不容許你傷害他的感情,你聽到了嗎?”
“呵呵。”蘇清婉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她用力甩開蘇沐詩詩的手,“你喜歡他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在這對我指手畫腳?”
沐詩詩像瘋了一樣突然掐着蘇清婉的脖子,“你這個冷血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咳咳咳……”蘇清婉感覺自己被她掐得無法呼吸了,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眼前的沐詩詩可能是因爲受到了刺激,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睜大了眼睛,彷彿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就爲將蘇清婉給掐死。
在客廳呆了很久的上官宇循着院子過來,剛好看到亭子裡,沐詩詩掐着蘇清婉的一幕。他使用輕功幾步飛躍過去,一把拉開已經瘋狂的沐詩詩推開地上,然後將整體已經失去力氣快要暈倒的蘇清婉摟在懷裡。
“小婉,小婉,你沒事吧?”上官宇看着昏迷的蘇清婉,然後緊張的問。
蘇清婉這才睜開眼睛,虛弱的看了看被推倒在地的沐詩詩,沒有說話。
沐詩詩冷笑着看着上官宇緊張的將蘇清婉摟在懷裡,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敗了。於是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呆在那裡。
“我帶你回去。”上官宇冷冷看了眼地上的沐詩詩,然後將虛弱的蘇清婉給抱了起來。
蘇清婉張了張嘴巴,然後看向地上的沐詩詩,“不要傷害她。”
上官宇頓了下,然後點頭。
因爲這是這麼久來,她第一次用這種平靜的語氣跟他說話。即使是因爲她太過虛弱,但至少她願意開口跟他說話了。
回到五王府院子裡,上官宇急忙找來太醫爲蘇清婉看診。
蘇清婉可能是因爲太累了,所以已經睡着了。太醫爲蘇清婉把脈之後,然後配了幾服藥,纔出來。
“她怎麼樣了?”上官宇見太醫出來了,趕緊問。
太醫皺了皺眉頭,“這姑娘前不久剛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雖然當時癒合得很好。但她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一旦就刺激就會時常出現暈厥的狀態。”
“受傷?”上官宇皺起了眉頭,“什麼傷?”
“是刀傷,刀直接刺進了胸口,與心房只隔一點點。當時情況應該很危險的。不過爲她治理的大夫醫術應該很高明,所以癒合得很好。”太醫讚賞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