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黃麗再次去給謝成誠送作業本,我依然站在樓梯口,每天謝成誠總有這樣那樣的藉口罰我出去站,我知道他在等我去向他認錯,可我偏偏不去,他就會一直這樣整我下去,如果進展順利,我想從今天開始,他再也整不到我了。
黃麗經過我身邊時,還衝着我哼了一聲,罵道‘賤人’,那樣子別提有多囂張。
看着她的背影,我立馬跑到了廁所裡,拿出手機撥通了110,這張手機號碼我是重新買的,並不是之前的那張,雖然我不怕黃麗知道是我整的她,但是我也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電話接通後,我便故意害怕地說,求她們來救救我,謝老師總喜歡把我叫到辦公室去,專門亂摸我,我不知道怎麼辦,今天他又讓我去了,沒辦法,我只能報警,求他們來救我,因爲我給家裡和學校的領導都反應過了,都沒人相信我,如果他們不管,我就只有跳樓了。上次學校有個叫張玲的女生跳樓,就是因爲被謝老師摸了,所以才跳了樓,如果他們不管,我已經打給了媒體,到時候要是我死了,媒體會怎麼寫,就不知道了,然後又說了謝成誠的辦公室的地址後,迅速掛斷了電話。
然後又撥通了當地媒體的電話,也給她們說了差不多一樣內容的話。
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警車開進了學校,後面還跟着當地電視臺的採訪車,警車不知道是怕打草驚蛇還是因爲在學校裡要低調,沒開警報,這樣就最好了,我還在擔心,要是他們開着警報進來,動靜太大,驚到了謝成誠那就完了,到時候一打草驚蛇,以後想要抓到謝成誠的把柄就難了。
此時學校裡除了上體育課的人,就是我這個被老師罰站的學生在外面了,我屬於沒人管的那種,我趕緊的跟在了警車的後面去湊熱鬧。
那些警車停到了老師辦公室樓下,一隊身着警服的人朝上跑去,媒體的也扛着攝像機跟在後面衝,另外一些人則在下面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將我們隔在了十米之外。
這樣也好,站遠點我還能看得更清楚些,只見那些人到了謝成誠的辦公室時,二話不說,擡腳就直接踢開門衝了進去,媒體的人也跟着進去。
不一會我便看到了披頭散髮的黃麗,還有衣冠不整的謝成誠出來,媒體還在不停地拍着照,他們想要遮住自己的臉,可是卻沒辦法擋住。
等到校長和其它校領導出來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校長又是一副嚴辭指責,氣憤得說話都口水四濺,當場就說一定要把這種老師和學生開除,絕對不能讓這樣傷風敗俗的事再在學校裡繼續發生,同時讓警察一定要好好查查,上次學生墜樓事件,是不是和謝成誠有關,請法律一定要嚴懲這樣的人渣。
此時下課鈴已響,所有的學生全都涌向了這個地方,一時之間,將這裡圍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連警車都拉了好長時間的警報,纔將黃麗和謝成誠給帶了出去。
當看着遠去的警車,我總算鬆了一口氣,果然是不能對壞人手軟,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們想着拍下我被那些人被人糟蹋的照片,到處去發,卻被申鵬把我救了,現在也要讓黃麗嚐嚐這種滋味。
她和謝成誠在一起的事,即將被電視臺播出,到時候縣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就算學校不開除她,她也絕對在這裡呆不下去,以後我就少了一個敵人,至於葉冰,早晚我也會收拾她,只要給我逮住機會,她一定逃不掉。
還有孫蘭,校長的女兒,我想要整她,那是分分鐘的事,就要看她後面的表現了,若是還敢再惹我,我就一定要讓她後悔。
出了包圍圈,葉冰帶着那羣小太妹站在教學樓前,看到我後,葉冰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媽的,是不是你弄的?”她臉上倒沒什麼傷,看來上次的事件是黃麗當了出氣筒。
我瞪了她一眼,並不打算回答,,沉默其實有些時候就代表了確認,如果她們不來問我,那就算了,既然來問,我並不想騙她,主要是那時候年少輕狂,死倔,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圓滑。
“果然是你這個賤人,好啊,竟然敢在背後玩陰的,麻痹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黃麗就徹底的完了。”葉冰竟然還好意思指責我。
我擡頭看着她,“那你們對付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完蛋?”
“行,你有種,申鵬很快就要畢業了,他走了之後,看他媽的誰還敢保你,你這個賤人。麻痹的,我們走。”葉冰指着我的額頭,隨時都想要朝我掄過來,但最終她還是不敢,一揮手,那幾個小太妹跟着她朝學校外面而去。
在整個葉冰的事件當中,申鵬確實起到了關鍵的作用,要是沒有他來保我,現在的我已經被欺負得體無完膚,面目全非了。
若想讓別人怕你,光靠自己還是不夠的,得有一個更加強大的人來護着你才行。
可我不想利用申鵬,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對我那麼好,但是我相信絕對不會像孫蘭嘴裡所說的那樣,申鵬喜歡上我了,就我這樣的,申鵬能看上?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
謝成誠肯定是回不來了,就連校長和校領導都在媒體的前面,一再的道歉又道歉,這件事才平息下來。
很快換了一個老師來接手我們班,我手裡握着校長的那些照片,出了謝成誠的事件之後,校長更是急壞了,特意的來警告我,讓我最好閉緊自己的嘴,只要他玩完了,我也甭想再讀書了,我自然滿口答應。
有了校長的撐腰,新來的班主任也不敢把我趕走,於是生活又開始變得平靜。難得的平靜,我終於可以靜下心來讀書了,雖然我知道這種平靜也不會保持很久。
不知不覺到了週六,我特意的起了個大早,就是想去趕早市,買點新鮮的菜,來做一頓好吃的,好好的感謝申鵬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天下着大雨,我撐着一把紅色的傘,剛走了兩步,我就邁不開步子了,如被釘子釘住一般,怎麼也挪不動半分,淚迅速地模糊了我的雙眼,我生怕看不清楚,以爲自己幻覺了,趕緊用力地抹了抹眼睛,希望這不是真的。
可他就真實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景銳,他回來了。
他就站在不遠處,也一樣的看着我,而他的身邊站着的人,竟然是葉冰,葉冰手裡正打着傘,有點小,景銳和她兩個人的肩都被淋溼了。
景銳隨後接過葉冰手裡的傘,扶上了她的肩膀,將她拉進他的懷裡,緊緊地護住,生怕葉冰被雨淋溼,而他自己的半邊身子全都在傘外,溼透了他都毫不知覺。
看着他們一步步的朝我走來,我手一軟,傘被風吹落在地,我也不去撿,我就那樣站在雨裡,任憑它沖刷着我,將我淋得像個落湯雞。
我以爲,我的景銳看我這副樣子,一定會心疼,一定會朝我跑過來,幫我撿起我的傘,然後把我抱進懷裡,可是我錯了。
他就那樣像是不認識我一般,摟着葉冰從我的身邊走過,就這樣走過去了,我的眼睛裡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的景銳,難道失憶了嗎?怎麼會不認得我,可是剛纔我明明看到他剛見到我時,眼睛裡有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是呀,我怎麼這麼傻呢,景銳媽媽肯定把我的錄音給他聽了,任誰聽到那樣的話,都不會再理我的,我就是個愛錢的不要臉的女人,景銳對我那樣好,我卻傷害了他,無疑在他的心上插上了一把刀,他又怎麼會不恨我。
可是爲什麼這個人是葉冰,無論景銳帶誰來,他不理我,我爲了他好,不再拖累他,我忍着心裡的傷痛,我也不會轉身去勸,不過葉冰不行。
這個賤女人那麼壞,怎麼配得上我的景銳,無論如何我都要去阻止他,絕對不能讓他跟葉冰在一起。
想到這些,我轉身朝景銳追去,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抓住,生怕我一不注意,他就甩手離我而去。
“景銳,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陳青啊,我是你的青兒啊。”
我拉着他,他一動不動,也不轉身看我,倒是葉冰過來想要把我的手給扳開,可我抓得緊,無論她怎麼弄都弄不開。
“放開他,你這個賤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都已經住到申鵬家裡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葉冰在罵我的時候,我感覺到了景銳胳膊都在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爲他在壓抑着自己的憤怒,還是因爲其它別的原因,可他至始自終都沒有說話,這根本就不是他,他變了,徹底的變了。
以前的他怎麼會捨得讓別人這樣罵我,而且他絕對不會忍心看着我被大雨這樣淋着。
“景銳,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好,就算你不認識我,不記得我,我也認了,但是這個女人,你絕對不能和她在一起。你現在跟我走,馬上回去找你媽媽,你是要出國的,我們這個小縣城,根本就不適合你,快點走,你跟我走啊,景銳,走啊。”我拉着他的手往後拖,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把他送走。
“你放開她,你這個賤女人,太不要臉了你。”葉冰見我拖着高景銳,她一邊接着罵,一邊又繼續的來扳我的手。
“夠了,都不要鬧了。”景銳總算是出聲了,一甩手,差點把我給弄摔倒,他滿臉的痛苦,明明就應該是在乎我的,可是爲什麼他要對我這樣的冷漠,難道就是因爲我的那些錄音嗎?
被景銳這麼一吼,葉冰站在旁邊不敢說話,現在大家手上都沒有傘了,我們三個人就這樣站在大雨中,全都淋得溼漉漉的。
“我不會走的,葉冰有什麼不好,最起碼她由始至終都只喜歡我一個人,不像你,既然和申鵬在一起了,我的事你就不要管。我們走。”景銳說完,攔了一輛車,拉着葉冰的手,兩人坐着車子離開了。
我就這樣站在風雨中,看着遠去的車子,哭倒在地,我的景銳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不甘心,他不能爲了葉冰那樣的女人斷送了他自己的前途,否則我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