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診所出來,我正打算朝着皇上皇而去,現在除了那個地方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哪裡能夠讓我快速的掙到錢來送景銳上醫院了。
“喂,這位小妹妹,你準備上哪去呀?”纔剛出門走了十幾米,就碰到了旅社的老闆娘,一位胖胖的中年婦女。
“我,我有事。”雖然打算去皇上皇,可是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那裡還招不招人,所以我也不好說,那時候的自己太老實了,根本就不懂得去騙人。
“有事?小妹妹,你們今天的房錢可沒付,每天晚上你家那位小哥哥一回來就把錢付了,不住的話,你們早點搬出來,現在我那有客人在等着呢。”應該是剛纔送景銳到診所,我回去給他拿乾淨的衣物來,肯定是被老闆娘給看到了,所以特意的跑來這裡守着我。
“阿姨,我們當然要住了,但是要明天才能給你錢,我們也住這麼多天了,怎麼會欠你的錢呢?今天主要是景銳生病了,不過你放心,明天就可以把錢給你了。”
我心裡想,這下麻煩了,那邊景銳的醫藥費還沒着落,這邊房東開始催要房錢,一下子讓哪裡弄這麼多錢去?
景銳今天晚上打針輸液,已經花了四十多塊,還剩下三十塊錢,就算現在全都給老闆娘,也不夠一天的房錢,而且這錢我還不能給她,我的工作還不確定,明天就算不去醫院,也得在診所裡繼續治療。
“這就沒辦法了,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地段吶,房子是很搶手的。如果你們不住了,現在就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要住,明天再過來吧。不過你們那也沒什麼東西,你如果不回去拿,我就直接給扔掉了。”老闆娘根本就不理我,轉身扭着她的肥屁股,直接就走了。
雖然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但都是景銳的私人物品,當然不能讓老闆娘給扔了。
我加緊了腳步,跟上了老闆娘的腳步,別看她胖,走起來路卻一點也不慢。
“老闆娘,求求你再通融通融吧,我們明天一定會交上錢的,求你了。”
“求我沒用,要是每個沒錢的來求我,我都讓住,那我還做不做生意了。小妹妹,當初住進來,就覺得你們不對勁,這麼小的人,不好好在家裡呆着,非得跟別人學離家出走,要是不讓你們嚐嚐睡大街的滋味,你們是不會回去的,我這樣做,也是爲了你們好,爲了你們家裡人好。想要東西,就抓緊去收拾,我還有客人在等着,其它的話就別多說了,除非拿錢來,否則一切免談。而且小夥子還生病了,更不能住到我的房子去,晦氣。”
老闆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說話也越來越難聽,她這種人不會因爲看你可憐,就會同情你,這樣的事,我真的見過太多了,她後面話沒說全,其實我已經聽出來了,爲什麼晦氣,就是怕景銳會死在她的店裡。
眼淚不由得又沒出息的流了出來,扭過頭,沒讓老闆娘看到我的眼淚。
想到沒多少時間趕去皇上皇,我這樣拖着也沒用,不如干脆來個痛快。
我一路跑着回了旅社,超過了胖老闆娘時,聽到她在身後又開罵,‘死不要臉的,沒錢還住什麼店,這麼小就和男的睡一起,簡直傷風敗俗……’
她這樣罵,其實現在想想還真是好笑到不行,當初我們去住店的時候,她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本來我們也沒什麼東西,將那些衣服和洗漱用品全都裝進書包裡,想了想,又把包裡的那個鋼筆拿出來,裝到了我的小包包裡,這東西怎麼着也是路老師送給我的,還說了是他獲得的獎品,上次已經弄丟了一次,這次不能再弄丟了。
剩下的都可以放到診所去,就說是景銳的衣服就行,反正今天晚上就算是求那位經理,無論如何我也要去工作,否則明天別說醫藥費了,再沒錢,我和景銳就真的要流落街頭,無家可歸,那樣不是雪上加霜,景銳的身體根本就受不了那樣的折騰。
到了診所時,醫生不在,我趕緊的將東西放到了景銳的牀下,摸了摸他的頭,好像好些了,他的嘴裡還在不停地說着胡話,我的眼淚再次又流了出來。
景銳,你一定要等我,我就是去幾個小時就回來了,你要加油哦。
吻了吻他的額頭,我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人來車往,川流不息。都市依然喧囂。
皇上皇的霓虹燈已經打開,閃爍着七彩的光芒,金碧輝煌,果然宛如皇城。
一樓的門口,站着兩名穿着高衩旗袍的女子,修長的大腿,細膩的皮膚,漂亮的臉蛋,讓人見了賞心悅目,只要有人來,她們變會彎腰鞠躬,然後用美妙的聲音問候,那聲音嗲得人聽了都酥軟。
時不時的會有一兩個男人進去,也有打扮非常時髦,化着濃妝的女人,拖着水蛇腰,妖撓無比,經過我身旁時,刺鼻的香水味撲面,濃濃的風塵味道。
我在外面轉了好幾圈,硬是沒勇氣過去,可是想到景銳還躺在病牀上,我如果不去試,就真的無路可走了。
沒想到我問了那兩位旗袍女後,她們給我聯繫上了王寶,介紹了一番我的情況後,其中一個便將我直接帶到了八樓。
一出電梯,就看到通道兩邊站了七八名穿着黑色緊身t恤,渾身紋身的壯漢,纔剛踏出去,他們立馬彎腰鞠躬,整齊地喊道:“歡迎光臨。”
那氣勢當場就把我給嚇了一大跳,我已經有些後悔不跟上來了,可是再往前走,看到了一個大的吧檯,有穿着黑色西裝的服務員,手裡推着小推車,裝着酒水小吃什麼的,來回穿梭,忙碌非常。
我一邊跟着她走,一邊還認真地觀察着那些服務員,想多學學,然後能夠儘快的上班,多賣些酒,多拿點提成。
不過除了服務員之外,我又看到有穿着暴露的女人,也有打扮清純的學生妹,進入那些房間,我的感覺就不好了。
我停下了腳步,感覺這裡太像洗頭房,只不過是這裡比那些地方高檔很多而已。
“快走啊,前面就是寶哥的辦公室了,他可在那裡等着你呢。”旗袍女回過頭來,皺眉說道。
“我想問一下,這些女人是做什麼的?”我指了指那些穿着暴露的問道。
“當然是陪酒的了。你是應聘什麼的。”她又接着問。
“我是應聘賣酒的。”我說道。
“第一次來吧。別害怕啊,寶哥會安排的,這裡也有賣酒的,剛纔你也看到了,這樣大的夜總會,當然得有些姑娘,纔會有生意嘛。”
我想想也是,有了陪酒的,那我們賣酒的,就只需要賣酒就好了,而且那些服務員,把酒水送進去之後,都是站在房間外面的,並沒有一直呆在裡面,我又安了許多,加快腳步趕緊跟上了旗袍女。
七拐八繞,走過長長的過道,到了一個房間前,門框上面直接寫着‘禁止入內’。
“到了,你在這裡等着寶哥,他一會就過來。”旗袍女將我帶到了辦公室後,便轉身離開,離開之前,還拉上了門。
辦公室不大,一張桌子,還有一套沙發,不過裡面裝修得很好,特別是牆上掛着的那些果體的照片,羞得我都不敢看,想要馬上逃離,可又迫切的想要這份工作,一再的提醒自己,送個酒水,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正在我等得想要離開時,門被推開,隨後又給關上,我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應該是被反鎖了,這下我急了,趕緊的從座位上起來,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寶哥,你,你怎麼鎖門了。我現在要走了,請你讓我出去。”
王寶並不理會我的慌張,“妹兒,讓你久等了哦。剛纔有個女人不聽話,我去教訓了一下她,直接捆着吊起來,用皮鞭抽,被打得渾身都是血,弄得我的手現在酸得不得了,快過來給我揉揉。”
說完伸出了手,擋住了我的去路,他的手上真的有沒有乾透的血跡,看得我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