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武憤怒的盯着我冷冷的道:“小子,事到如今何必廢話,是你毀了我多年的計劃,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微微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將上官雲樓扶起。正在這時背後的許少武突然擡手,破空聲驟然而起,由於相隔太近我根本沒有給我反應的機會,一枚袖箭已經從許少武的手腕處發出,上官雲樓猛然將我一推,就聽“噗哧”一聲血花飛濺,一枚短小的袖箭已經牢牢的釘在了上官雲樓的胸口之上。
我瞬間轉身,飛起一腳將許少武踹飛,接着上前一步將許少武死死的掐在地上。
“不要,不要傷害我父親。求你了,別殺他好嗎?”
許夢蝶瘋了般撲倒在我面前,擋在許少武身前,看着她滿臉淚水的臉,我捏緊的拳頭慢慢的鬆了開來。
嘆了口氣,我回到上官雲樓身旁,伸手將上官雲樓扶起查看他的傷勢。袖箭正好打在上官雲樓右胸處,我可以想見當時許少武正是瞄準我後心所發,這一箭要是被打中我想神仙也難救了。
上官雲樓猛烈的咳嗽了兩聲,我安慰的說道:“沒事的,沒有傷到要害,很快就會好的。”
上官雲樓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這袖箭上有毒,我已經不行了。其實我救你只是不甘心,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未能解開,徐傑,你能不能滿足我這個最後的願望。”
我查看了袖箭傷口邊緣,發現從傷口滲出的鮮血有些許黑紅色,這的確是中毒的症狀。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說着我便回身打算向許少武逼問解藥,可手臂卻被上官雲樓抓的死死的。
上官雲樓搖了搖頭笑道:“沒有用的,這毒是鬼族秘傳,多年前便已經失去了煉製之法和解藥的記載,整個族內也沒有留下幾隻這樣的袖箭。可以說是用一支少一支,這也是許少武爲什麼這個時候才動用此物的原因,再說我其實早在幾年前就該死了,我對不起上官家更加對不起小如。”
說道這裡上官雲樓猛地咳嗽了起來,我能夠清晰的看見上官雲樓嘴角噴出鮮血,上官雲樓抓着我的手更加緊了。
他用幾乎乞求的目光望向我低聲說道:“徐傑,我有個心願未了,你能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讓我暴露了身份?”
上官雲樓一生自負且好強,這點我早已經從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上看出了端倪,聽他如此問,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告訴他真相,可是他那乞求般的目光讓我心中不由得顫抖。
想了想我道:“其實原因很簡單,友誼,是友誼出賣了你。當你衝入牢房救我出來的時候便已經露出了破綻,先不說別的,就是唐堯也不可能讓我獨自面對危險,因此當你獨自一人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便察覺出事情有異,還記得進入這裡的情況嗎?當時我當先鑽入洞口,而你並沒有出言阻止,你知道嗎,不管是真正的上官雲臺還是唐堯甚至是韓夢鈴這個女人也不會讓我走在前邊面對不知名的危險,而你卻並沒有阻止,而且我從你的話語裡能夠聽出,來到這裡你十分的激動,這對於一個將要面臨逃亡的人來說並不正常。還有你和許少武之間的爭鬥,雖然上官雲臺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展現過武功,可是我想見他的功夫並不高明,而且從你和許少武之間的對決上看不難看出你兩人的招式套路有着共同之處,上官雲臺從小便被送離了鬼族,他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即便是他從新迴歸鬼族後家族所授,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如此的嫺熟,這隻能說明一點就是你更本不是上官雲臺而是那個一直生活在鬼族中,上官雲臺的雙胞胎兄弟上官雲樓。另外還有,當我們一路上來到這裡的時候,許夢蝶悄悄的在我的手裡寫了四個字‘小心兩人’,這讓我更加確定你並非我認識的朋友上官雲臺,而是上官雲樓。”
聽我說完,上官雲樓苦澀的笑了笑道:“謝謝你,請你幫我照顧小如,我對不起她。”說完緩緩的閉上了雙目。
抱着上官雲樓的屍體,感覺他的體溫慢慢的下降,我不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否是一種解脫,他一生都活在謊言裡一生被別人所利用。
“哈哈,死了嗎?該死的東西,真是愚蠢,就這麼死了真便宜了他。”許少武高聲笑着說道。
我猛地轉過身,死死的盯着坐在地上的許少武憤怒的說道:“你身爲長輩難道就沒有一絲的自責嗎?爲了一己之利你斷送了多少人的性命辜負了多少人的信任,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知道悔改嗎?沒有一點悔意嗎?”
“悔意?可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所作所爲都是爲了鬼族的崛起,我是鬼族的英雄,我爲什麼要後悔,成功的路上難免會有人犧牲,他們爲了我鬼族的未來,爲了我鬼族的輝煌,他們應該感到榮幸。”許少武冷冷的說道。
“父親,你醒醒吧,如今時代已經變了,即便是讓你得到鬼族的神器,讓你代領鬼族從新崛起那又能怎麼樣呢,鬼族所需要的是平靜的生活而不是戰爭,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許夢蝶哭泣着說道。
“你這個死丫頭,要不是你當年騙我,我怎麼可能等到現在,怎麼可能將希望寄託在上官家這小子的身上,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早就得到鬼族的神器了,早就代領鬼族離開這裡從新崛起了。你沒有資格評論我,你就是鬼族的罪人。”許少武用力將許夢蝶推到一旁,猛然跳起向着前面洞口狂奔而去。
“快,快阻止他。”被推到一旁的許夢蝶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驚聲叫道。
我一愣,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許少武整個人已經衝出了洞口消失在我的視線內。
我連忙將許夢蝶扶起問道:“你還好吧。”
許夢蝶愣愣的望着許少武消失的方向自語道:“完了一切都晚了,到最後也沒能阻止他,鬼族會因此引來災難的,是我的過錯,是我的錯。”
“到底出了什麼事,不管怎麼樣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我扶着渾身顫抖的許夢蝶不解的問道。
許夢蝶看了看我搖頭苦澀的一笑道:“沒有用的,一切都晚了,你不明白這神器的可怕。”說完愣愣的望向不遠處的洞口。
“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告訴我碼?”我輕聲的問道。
許夢蝶苦笑一聲道:“還有什麼意義嗎?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反正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也沒有什麼需要繼續隱瞞的了。”
許夢蝶看着洞口嘆了口氣說道:“鬼族先祖受命守護一樣東西,這件東西據說是道家神器之一,這也是鬼族最大的秘密。東漢末年,天下大亂刀兵四起,當時鬼族青年才俊人才輩出,他們覺得憑藉自己的能力可以爲鬼族謀求更大的發展,因此有族人開始四處遊走,他們希望能夠藉助天下羣雄的勢力鞏固鬼族的地位,從而博得更多的生存資本。當年天下羣雄並起,也因此鬼族出現了矛盾,他們追隨着不同的利益集團,相互間對於何人能夠最終奪取天下爭論不斷,互不相讓。當時族內有一羣人倍受當時漢相曹操的器重,暗中爲曹操訓練了一支秘密的軍隊,也正是這羣族人給鬼族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曹操?你說的難道是摸金校尉?”我打斷許夢蝶的話問道。
許夢蝶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摸金校尉,不過摸金校尉並非鬼族弟子,只不過是鬼族中人將族內的一些秘法傳授的弟子而已。開始之時,摸金校尉不過是秘密調查一些人和事,這並沒有引起鬼族高層的重視。隨着時間的推移,摸金校尉的作用也發生了變化,他們開始挖掘一些古墓,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而哪些在古墓中需要的能力和方法便是出於我鬼族的流傳。從那時開始,事態便越來越嚴重,一些知道真相的古老傳承開始指責鬼族,鬼族也因此倍受壓力。在多方壓力之下,族長和長老最終下定決心將傳授摸金校尉這些技能的鬼族弟子捉拿問罪以謝天下。由於族內對於天下局勢的看法本就不同,因此所處的隊伍也不一樣,這一決定最終引發了族內大亂,不同陣營發生混戰使得鬼族弟子死傷無數。雖然說後來動亂被平息了下來,但鬼族也損失慘重實力大不如前。”
許夢蝶沉默片刻又道:“本來大家都以爲一切都結束了,鬼族的生活再次迴歸平靜,可是那些逃離在外的鬼族弟子卻將鬼族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從而引來了摩尼教的攻擊。鬼族與摩尼教一直爭鬥着,雖然鬼族有着地理上的優勢,但摩尼教十分狡猾而且殘忍,甚至曾經進攻到了鬼族的內部。多年過去了,摩尼教漸漸的消失在世人眼中,鬼族再次迎來了平靜。本來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應該就此結束,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新的悲劇從我的父親那裡開始了。這些就像是延續的詛咒一樣,讓人難以避免。父親也算是族中天才,少年時便得到大家的讚許,我和母親也一直爲此而自豪。可是一切都在哪一個雨夜改變了,那一夜有外敵偷入家族,父親在族長的帶領下擊殺來敵,還記得那夜父親回來的很晚,我和母親一直擔心所以沒有獨自睡下。父親回來後顯得格外的興奮,整夜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知在幹什麼,後來我無意中才發現,原來父親在那夜戰鬥中偶然得到了一本手札,手札是摩尼教流傳下來的,上邊記載了有關鬼族那件神器的內容,而且還有着如何得到神器的方法。父親得到手札後便日夜研究,我和母親不由得有些擔憂。一天我趁着父親外出偷偷的看了那份手札,手札的內容讓我嚇了一跳。幾年後,父親偷偷的將我帶到了這裡,由於我曾經偷看過那手札,這一點連母親都不知道,來到這裡我便知道父親想要做什麼了。”
“所有,你便裝作瘋癲?”我問道。
許夢蝶點了點頭道:“是的,這也是沒有辦法之舉。手札上記載,鬼族的神器十分強大,但要想控制這件神器必須要鬼族中優秀的處子之血以及靈魂作爲奉獻。來到這裡我便猜到了父親的想法,他竟然打算用我作爲獻祭,從而掌握神器。不得已之下我只有裝作突然失常,整個人瘋癲不堪,靈魂受損當然不再適合獻祭,我本來想用這種方法阻止父親對於神器的渴望。”
“不過你還是小看了人的貪念和慾望。”我淡淡的說道
。許夢蝶微微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沒有想到父親竟然如此瘋狂,爲了得到神器竟然將目光定在了上官雲樓的身上,而且還處心積慮的設計了這麼久。其他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我想不需要我再說了吧。”
我嘆了口氣,看了看低着頭的許夢蝶,我不知道應該同情她還是該責怪她,如果當時她能夠站出來揭發出許少武的事情,我想就不會有後邊的麻煩,上官雲樓和許小如以及羅華雲等人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可是即便當日許夢蝶說出事情真相,難道許少武便會就此罷手嗎?難道說便不會出現另一個許少武嗎,要知道面對如此誘惑,能夠爲之不動的人實在太少了。
我嘆了口氣看了看不遠處的洞口說道:“好了,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情,至少在臨死前能夠親眼見到鬼族一直守護的神器也挺好的。怎麼你不想一起去看看嗎?”說完我舉步便往洞口走去,許夢蝶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了我的腳步。
來到洞口,外邊的光線有些刺眼,我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眼睛,當稍微適應了前方的光線才緩緩的將眼睛睜開。光線的來源並非外界的陽光,前方依然是一個巨大的洞穴,光線的來源是高懸在洞穴頂部的巨大夜明珠,看着這巨大的夜明珠我敢肯定如果將這顆珠子拿出去一定是無價之寶。
夜明珠下方,洞穴的正中有一處天然形成的平臺,平臺之上放置着一座編鐘,許少武此時正端坐在編鐘前不知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