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晚了,我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李老太太和雪嬌都已經上樓休息了,我決定在今晚和司馬韻詩好好的談一談。
“還沒睡?”司馬韻詩看到我微微愣了愣說道。
我點了點頭,將身子向着邊上挪了挪示意她坐,司馬韻詩面色微微一紅,頓了頓還是選擇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你在學醫嗎?”司馬韻詩拿起我面前茶几上放着的一本張仲景的《傷寒論》翻了翻道。
“沒什麼事,隨便翻翻。”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給司馬韻詩倒了杯茶笑着說道。
“方家的事情都解決了,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司馬韻詩接過茶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道。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司馬韻詩聞言手微微一抖,差點將茶杯摔在地上,轉過頭看着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啊?”
“我和劉叔通了電話,而且在電話裡我還和你的養父聊了幾句,難道現在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嗎?”
司馬韻詩沉默半天才緩緩的低下頭低聲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聽雪嬌說你在來之前曾經和人在電話裡大吵了一架。”
司馬韻詩搖了搖頭道:“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我剛剛來到澳門,其實養父在澳門創下基業其目的是爲了幫我尋找身世。你也知道我是個被人遺棄的孤兒,雖然我不想再去回憶那些事情,不想再見到所謂的親生父母,可養父告訴我無論過去他們犯下何等的錯誤,我依然有權利知道我的身世。”
我點了點頭道:“你養父做的是對的,難道這和你的親生父母有關係?”
司馬韻詩微微搖了搖頭道:“不,到現在爲止我依然沒有查出自己的身世,親生父母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樣,澳門所有醫院的出生記錄我都查過了,根本沒有任何線索。”
“你就能肯定你出生在澳門?”
司馬韻詩點了點頭道:“是的,養父告訴我他之前已經查到將我送到孤兒院的人便是在澳門撿到我的,當時我應該纔剛剛滿月。”
“沒關係的,一定會找到的。”我安慰着說道。
司馬韻詩嘆了口氣道:“其實找不找得到我並不十分在意,只不過是彌補心中的一個遺憾而已。我要說的並不是這些,當時我作爲國外生插班在澳門大學讀書,作爲一個外國華人很快在學校裡有了自己的朋友,我們的關係很好像是親生姐妹一樣,她也很照顧我,很多事情都是她教給我的。你也知道,在大學裡是個萌芽愛情的地方,當然我也不列外,當時就有許多的人對我發起了追求。其中有一個男孩我知道他喜歡我,可直到最後也沒有向我表白,他一直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出現在我的身邊。他叫鄭玉是澳門船業巨頭家的公子,也正是他的出現讓我的大學生活少了不少的麻煩。”
“他最終還是表明了愛意?”
司馬韻詩微微點了點頭道:“那都是畢業後的事情了,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在大學裡的好姐妹嗎?當時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我以爲他們最終會結婚的。可是就在畢業典禮前的一個晚上,我們相約一起慶祝,幾杯酒後我的姐妹便醉倒了,鄭玉突然拉住我的手,他告訴我他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愛着我,之所以會和我的好姐妹在一起不過是爲了接近我而已,他說只要我答應他畢業後就和我結婚,當時我突然感覺他好惡心。”
“你拒絕了?”
司馬韻詩點了點頭道:“是的,當時我便直接拒絕了他,可是他像是瘋了一樣撲上來親我,我奮力的將他推開,可渾身沒有半點力氣,最後他抱着我去了包間,我最後看到的是他讓人噁心的邪惡笑容,要不是正好劉叔過來接我恐怕他就得逞了。”
“他應該在你們喝的酒水裡動了手腳。”
“是的,這些是事後劉叔告訴我的,最讓我氣憤的是當時鄭玉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他偷偷的安排人進行了拍照,想用這些照片來威脅我嫁給他。幾天後我在大學裡唯一的好姐妹好朋友突然找到了我,她告訴我她和鄭玉已經分手了,分手的理由既然是鄭玉拿出照片聲稱我勾引他,從此我便失去這個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伸手輕輕的拍了拍韻詩的背道:“沒事的,都過去了不是嗎?我想你的那個朋友會想明白的。”
司馬韻詩苦笑一聲道:“這還不是最糟的,這件事情過後許多年來我們三人都沒有再次見面,我甚至已經忘記了這段不開心的往事。可是就在不久前鄭玉再一次的出現了,也許他一直就沒有放棄。威尼斯人酒店入住了一位貴客,這人身上帶着一件十分名貴的古董,爲了保險起見這位客人將古董寄放在酒店保險箱裡,這在平時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讓人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件古董卻神秘的消失了,當對方拿出有關文件要求酒店賠償的時候我才知道其實這件古董的真正所有人是鄭玉。對方拿出拍賣行的手續文件,這件古董的價值高達兩億英鎊,這筆錢對於酒店來說已經是一個高額的費用了,而且對方還提出了賠償款項。”
“我想這個鄭玉的目的並不是爲了錢吧?”
司馬韻詩點了點頭道:“是的,鄭玉所提出的賠償金額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談判中鄭玉才說出真實的想法,他提出可以不用賠償,只有我答應嫁給他那麼這件丟失的古董完全可以作爲他的聘禮。當然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會採取進一步措施,直到酒店關門大吉爲止。”
“看來這一切都是這個鄭玉安排好的,這個人還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司馬韻詩嘆了口氣道:“現在養父接手了這件事,我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解決。”
我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會過去的不是嗎?你養父在電話裡讓我好好的照顧你。”
司馬韻詩身體微微一顫,轉過頭緊緊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猛地撲到我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我沒有阻止,我知道現在對於她來說需要發泄,輕輕的拍着司馬韻詩的後背我一句話也沒有說。
雖然說這是人家司馬韻詩的家事,而且有劉叔和韻詩的養父出面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我還是將消息告訴了張逸和李子豪,讓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有關鄭玉的一切,我總有一種感覺這件事的背後沒有那麼簡單。
這一天,剛剛圍着別墅跑了一圈回來便接到了劉叔的電話,劉叔告訴我事情果然有些失控,就在昨天晚上司馬韻詩的養父在路上遭到襲擊,現在還在醫院處於昏迷之中。
第一時間我帶着司馬韻詩開車趕往醫院,在路上我將所知道的情況和自己的一些猜測告訴了韻詩,當然爲了穩定她的情緒我並沒有說出全部只是輕描淡寫的講述了一下。
醫院病房外,劉叔一直守候在這裡,見我們到來劉叔趕忙將我們拉到一邊。
“劉叔,義父怎麼樣了?”司馬韻詩有些焦急的問道。
“還好沒有傷到要害,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老爺年紀已經很高了,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甦醒過來。”劉叔想了想道。
“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醫生正在給老爺做檢查,我們還是等等吧。”
我看了看緊閉的病房門道:“還有什麼人在裡邊?”
劉叔一愣隨即道:“爲了安全考慮,老爺的貼身保鏢在裡邊。”
“劉叔,你是說紅姐回來了?”司馬韻詩疑惑的問道。
劉叔點了點頭道:“是的小姐,老爺出了事,我立刻通知了小紅,小紅提前結束了訓練今天凌晨趕了過來。”
“紅姐?”我有些納悶,看起來司馬韻詩對於這個紅姐十分的重視。
司馬韻詩點了點頭道:“是的,紅姐應該和你的年齡差不多吧,她和我一樣也是義父收養的。義父收養她的時候她已經五六歲了,可惜紅姐不會說話是個啞女。本來義父打算收養她的,可是紅姐卻甘願去接受保鏢訓練,因爲沒有辦法交流,最後也沒有勸住她。”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司馬韻詩連忙上前焦急的問道:“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當先的醫生笑了笑道:“小姐請放心,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跟着韻詩走進病房,病牀上躺着一位略微有些禿頂的外國老人,在病牀邊上靜靜的坐着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一頭長髮的年輕亞裔女人。
這女人給我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見到過,特別是掛在她脖子上的項鍊更加讓我感覺到熟悉,我知道這個女人便是韻詩口中的紅姐。
病牀上韻詩的養父靜靜的躺在,身上插滿了各種監視儀器,病牀邊小櫃子上放着的電子顯示器不時的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響。來到病牀邊,我伸出手打算檢查一下老人的身體情況。手剛剛伸出還未觸碰到老者,坐在一邊的紅姐猛地站起身來擡手打在我伸出的手上,這一掌勢大力沉,而且我發現這速度竟然快的驚人,如果沒有多年的苦練我相信不會有如此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