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新年的鐘聲,哈爾濱機器廠蒸汽機車間第一臺蒸汽機車下線。盧一鳴親自主持剪綵活動,牽引力1千馬力,單缸、兩輪驅動的大傢伙靜靜躺在鐵軌上,盧一鳴手扶着一人高的車輪,感慨萬千,經過幾年艱苦奮鬥,一個工業體系雛形已經形成,並且在不斷完善之中,重要的是他培養了大量的技術人才和產業工人,眼下一個洋人工程師身邊配給10多名留洋歸國人員,協助其工作,這是快速成才的良方。還有一點必須說明:由於盧一鳴的所作所爲,重用大量留洋人員,待遇頗豐,無形中打開了潛在市場,推動和加大了留洋熱,以後幾十年時間,留學生像螞蟻似的涌向東北大地、蒙古草原。
傑克廠長針對機器廠規模不斷擴大,魚龍混雜,喋喋不休列舉機器廠的弊病。盧一鳴何嘗不知,眼下機器廠就像個大雜燴,遲早會獨立辦廠,只是時機不到。柯林斯主管充氣子午輪胎試製工作,取得突破性進展,其樣品經過反覆實驗最後定型後,估計5月份可以批量生產。盧一鳴聞知大喜過望,立即獎勵柯林斯一座小洋樓,以表彰他的功績。要知道充氣子午輪胎出世,對於拉動汽車製造業、運輸業,將產生爆炸性效果,帶動的相關產業,其經濟效益無發估量。盧一鳴準備把汽車製造業放在長春,先慢慢發展培養市場,10年之後,一鳴驚人,迅速超越美國底特律汽車城,轟動世界。
兵工廠內盧一鳴漫不經心拿着一把新型手槍,沈子柯說道:“先生,按照你的吩咐,這款樣槍使用11.43毫米槍彈,全長216毫米,槍管長127毫米,使用7發彈匣供彈,有效射程50米,經過試射,後座力大,精度不夠。”盧一鳴看到樣槍和後世美國1911式手槍沒什麼太大區別,然後說道:“非常不錯,在這個位置刻上美國柯爾特槍械製造,生產的手槍一律封存,至於什麼時候用,我再通知你。”沈子柯明白盧一鳴的意思,接着又說道:“海林鋼鐵廠炮鋼已經冶煉出來,經過炸膛實驗基本合乎要求,仿製德國75毫米山炮沒有任何問題,”盧一鳴道:“這件事由你負責,在牡丹江秘密建一個小型炮廠、炮彈廠,仿製75毫米山炮,記住,主要以培養人才爲目的,要選拔大量工程技術人員參與其中,爲日後大規模發展積蓄力量。”沈子柯神色莊重的點點頭。
咋暖還寒,大地開始復甦,久違的和熙從遙遠的南方姍姍走來,如翩翩起舞的少女,羞澀的挑逗、大膽的撫摸人們的臉頰,使人產生無限遐想並時刻要釋放慾望。
哈爾濱西南方向,丘陵起伏,連綿不絕,海拔均不超過50米。一座緩緩的山包,陽面積雪早已融化,遍地重生的枯草,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擺動。一羣生龍活虎的年輕人,聚集在山頂,正在擺弄幾架滑翔傘,兩名大鼻子藍眼睛的洋人在旁邊指指點點。這次僱來4名美國人,兩名飛行愛好者,兩名飛機技師。
今天風和日麗,風速5米,是滑翔的好天氣。兩名美國人先進行了表演,技術精湛的美國人嫺熟的掌控滑翔傘,看的人們眼花繚亂,嘖嘖稱奇。該輪到以小鳥爲首的一幫年輕人練習飛翔,樂子可出大了,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針對性訓練,身體適應性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膽子沒有練出來,一幫驚慌失措的年輕人,其中居然有人尿了褲子,小鳥也好不哪去,兩腿直打顫,說什麼也不上,美國人無奈的聳肩、搖頭。盧一鳴氣得哇哇大叫,吩咐護衛把小鳥綁在滑翔傘上第一個飛行,兩名護衛幫助他起跑,沒飛出10米,一個倒栽蔥跌了下來,第二次飛行不到20米又跌了下來,鼻青臉腫的楊鵬遠被護衛扶上山,可憐兮兮的望着大哥,盧一鳴鐵青着臉冷冷說道:“除非你今天摔死,否則就這樣一直給我練下去。”旁邊的學員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別說,小鳥也許拋掉了恐懼感有了靈感,第三次竟然歪歪斜斜的飛起來,彷彿一針強心劑,讓後面的隊員打起了精神,直到所有隊員全部飛行一遍,盧一鳴才滿意的離去。
山腳下有一個自然村屯,叫富山屯,只有三戶人家。從去年開始這裡的寧靜被打破,陸續建起不少奇怪的房子,曠野外夯實一條寬寬的跑道,每天都有大馬車,拉着黑糊糊的鐵傢伙來到這裡,村民們不知道這是幹什麼?
盧一鳴走進飛機裝配車間,見兩名美國技師正在指揮一幫人,忙得滿頭大汗,完全木製的飛機骨架和外殼,蒙上一層牛皮,上下對稱的4個翅膀,活像一個大蜻蜓。飛機發動機在機器廠經過反覆試車,並且經過美國技師的首肯沒有問題。尤其對機器廠生產的飛機發動機讚不絕口,其性能、馬力比美國同期產品還要好,他們驚詫之餘覺得不虛此行,幹勁倍增。
眼下,飛機所用的原材料,只能是木製結構。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在開發新型材料方面下功夫。應此,在不斷完善發動機的基礎上,少量生產樣機,隨着新型材料的發展,不斷研製新機種,搞滾動發展模式。他的目的非常明確,一邊研製飛機,使自己不落後於世界同期水平,一邊慢慢的把飛機制造工業及相關產業建立起來,這個過程可能很漫長,着急也沒用。,培養大量專業人才是當務之急。所以,盧一鳴打算把此地建成門類齊全的飛機實驗工廠,集教學、科研、裝配爲一體,教學、科研將擺在首位。
盧一鳴把此地正式命名哈爾濱飛行學校。委任曾子澤爲校長,他是湖南人,是前年來到哈爾濱,屈就機器廠。此人留學德國,德式教育培養了他的嚴謹和一絲不苟。最早在貝克、卡恩的內燃機小組,逐漸展露頭角,引起盧一鳴注意,鑑於他的管理才能,破格使用。盧一鳴語重心長的對曾子澤說:“未來的天空,一定是飛機的天下,誰掌握了先進的作戰飛機,必將稱霸這個世界。”曾子澤吃驚的問:“飛機作用有如此之大,我怎麼沒聽說過?”盧一鳴道:“根據我的情報,目前,英國、德國、美國、俄國都在研製兩種款式新穎的作戰飛機,一是戰鬥機,二是轟炸機,關於這兩種作戰飛機的性能,我會給你提供書面材料。以上我說過的話,是一等機密,不可外傳。你的任務是:廣泛吸納人才,把教學、科研辦起來,在製造、裝配過程中,培養大量人才,爲今後大規模製造飛機儲備人才,其次是培養飛行人才。”接着把一打厚厚文件交給曾子澤,裡面是近期、中期、遠期規劃,內容非常詳細。
哈爾濱近郊某莊園,一輛實驗型鏈軌拖拉機沒有車棚,馬達轟鳴,正在犁地。盧一鳴與一名洋人工程師一邊觀望,一邊閒聊,幾名國內技師手忙腳亂做着記錄。突然,“嘩啦啦”一陣亂響,拖拉機停了,大家趕忙跑到拖拉機跟前一看,鏈條斷了。盧一鳴心裡有數,眼下各國拖拉機普遍存在的問題,一是內燃機故障,二是鏈條鍛裂。盧一鳴仔細檢查鏈條,發現質量有些問題,他對那名洋人工程師說道:“鏈條質量可能有問題,還有可能是扭矩太大,結構不合理所致,兩個方面都要動手檢驗。”洋人工程師連連說:“妙極了,妙極了,”
一條鋼軌伸向遠方,機車緩緩的停下來,盧一鳴從車頭上下來,汗水順着臉頰躺下來,形成一條條溝壑,伸手扯開衣領,掏出手絹胡亂擦了一下,接着摘下帽子使勁扇乎。機車又喘着粗氣向前駛去,機後拉着青色的路石、大量的枕木和鋼軌。師同從旁邊的帳篷裡匆匆忙忙跑出來,一邊跑一邊使勁擦着汗說道:“掌櫃的,電報早接到了,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盧一鳴道:“我是坐車頭來的,就是熱了點,工程進度怎麼樣?”師同沮喪道:“築橋速度太慢了,遼源到林西必須通過的小河流有15條,眼下建成4座橋樑,工程耽誤在橋樑上了。”盧一鳴在帳篷裡仔細查看沿途河流分佈情況,然後說道:“這次我給你帶來500人,專門建橋,你要多組織騾馬車隊,沿途分開,合理佈局,這裡涉及到統籌的問題。”“統籌問題?”師同有些丈二和尚莫不着頭腦,盧一鳴反覆講解什麼是統籌,並且舉列說明,直到師同明白爲止。
自從吳大舌頭知道盧一鳴是張作霖的把兄弟,便對這條秘密鐵路格外熱心起來,無非是想撈點好處,盧一鳴這趟來順水推舟,又送給他200支毛瑟步槍,外加一挺馬克沁重機槍,並邀請他擔任臨時護路任務,每月付給白銀1000兩,吳大舌頭歡喜的不得了。
七月末,回到哈爾濱的盧一鳴匆匆趕到航校,今天是新學員單飛的日子。他對披掛整齊的小鳥說:“兄弟,有把握嗎?”小鳥說:“大哥,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沒底,”盧一鳴道:“關鍵是,心裡不要發慌,記住動作要領,我相信你。”小鳥默默點點頭。前來助威的春波說:“兄弟,加油。”小鳥深呼一口氣,麻溜的躥上飛機座艙,帶上風鏡。地勤師使勁轉動螺旋槳,頓時馬達轟鳴,一個美國飛行教練嗚啦哇啦怪叫,讓他注意飛行要領。飛機緩緩啓動、滑行、加速,只見機頭一揚飛機離開地面,不知誰喊了一句:“飛起來了。”爆發出一片歡呼聲,飛機斜插藍天,突然,飛機抖動了一下,斜着膀子栽了下來,人們一陣驚呼,紛紛秉住呼吸,飛機還在下墜,盧一鳴痛苦的閉上眼睛。不知誰喊了一聲:“飛機又飛起來了,”盧一鳴一瞧,飛機在最低點又拉起機頭,漸漸的飛機開始平穩飛行.....。
20名飛行員,有5名被淘汰,.由楊鵬遠領銜的雛鳥終於開始翱翔藍天。盧一鳴真正的夢想開始實現,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今天,手中強大利刃的出現。等羽翼豐滿的時候,就是洗刷恥辱的時候,就是和列強叫板的的時候,他多麼想那一天早日來到呀,可是無情的現實又是這般殘酷,今後將面對更加複雜險惡的局面,與強大的勢力較量,自己就像個不知疲倦的鬥士,生生不息,戰鬥不止。
盧一鳴把曾子澤單獨找來說:“把機槍裝在飛機上,就是戰鬥機,戰鬥機又是轟炸機的剋星,有關戰鬥機、轟炸機的詳細情況,在我給你的資料裡以詳細說明。”曾子澤問:“機槍裝在飛機什麼部位?”盧一鳴答:“機槍裝在座艙下方最理想,”曾子澤搖頭道:“絕對不行,機槍射速遠遠趕不上螺旋槳轉速,那樣會打壞螺旋槳的,此路不通,”盧一鳴笑道:“這正是我要說的問題,據可靠情報,歐美各國正在研製一種機槍協調器,屬於一種聯動裝置,就是螺旋槳和射擊速度同步器,無論螺旋槳和發動機轉速有何變化,射擊速度與螺旋槳是同步的,子彈就不會打在螺旋槳上。眼下德國人已經初步研究出來,但是不夠完善。因此我們也要動手研究這個課題,難度非常大,你要組織一個精幹小組,全力公關。不要着急,我給你5年時間,記住一點,中國人不比外國人差。”曾子澤深沉的望着盧一鳴,一股漏*點在胸中涌出。